第五百零四章民國小少爺(25)
這世上,有句話叫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
傅思明便是如此。
剛確定了心意,偵探社那邊就傳來了消息。
傅思明請人進了屋。
地上鋪著皮革做的地毯,價錢昂貴。那人鞋上有泥,站在門口躊躇不前,怕弄髒了昂貴的地毯。
傅思明溫聲道:「沒關係,進來吧。有下人打掃,不行就換一個地毯。」
小偵探驚嘆於他的財大氣粗,想到社長說不要慫,便也不再猶豫,走了進去。
坐下后,傅思明還給他倒了一杯茶。
小偵探很是受寵若驚,喝了一口,便將一個資料袋遞給了他:「這裡面是傅先生讓我們查的東西,時間地點和照片都齊全。考慮到傅先生是我們的大客戶,社長還給整理了內容,傅先生可以直接用,不必再麻煩一趟。」
「多謝。」傅思明頷首,小偵探忙擺手,「不客氣不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本就是錢貨兩訖的買賣,哪有什麼謝不謝的。
小偵探眼睛偷偷瞄了眼四周,心中驚嘆萬分,屋子好氣派,好豪華啊。
那牆上的字畫,牆邊的古董瓶,一看就特別值錢。
「還有事嗎?」傅思明拆開紙袋,抽出一份照片看了看,抬眸發現小偵探還在。
小偵探聞言愣了愣,搖搖頭:「沒事沒事。」說完才意識到人家這是在趕人了,忙放下茶杯,站起來說,「我有事,就先走了。傅公子再見。」
傅思明點了點頭,視線從他身上收回。小偵探拿起自己的包,走到門口,忍不住往旁邊的架子上望了眼,發現那裡放著一個巴掌大,做工小巧精緻的青色茶杯。
他回頭,看了眼傅思明。
他正垂著頭,看手裡的照片。
小偵探緊張得心跳加速,糾結半晌,快速的拿了茶杯放進了包里,然後逃也似的跑了。
傅思明桌上有個電話,紙袋上有偵探社的電話號,傅思明不緊不慢的撥了出去,那邊響了兩聲便接起。
「這裡是遠洋偵探社,請問有什麼可以為您服務呢?」
傅思明說:「我是傅思明。」
「哦,傅先生啊。您要我們調查的東西,我已經派人送過去了,您拿到了嗎?」
傅思明低聲道:「嗯,東西拿到了。」
「嗯……還滿意嗎?」社長忐忑問道。
傅思明:「不錯,你有心了。」停頓兩秒,畫風一轉,「不過,你手下的人,手腳不幹凈。剛剛拿了我一個唐朝的青煙雲茶杯。」
「傅先生……您……您是說笑嗎?我們偵探社的人,怎麼會偷您的東西?」社長一顆心都被嚇得提了起來,夭壽啊,誰那麼沒眼力見,偷傅公館的東西!
「許社長,我給你一個面子,人我沒扣下,東西,待會兒我要見到,不然,手下的人管不好,你的偵探社,就別開了。」
傅思明威脅人的話說得溫溫柔柔,卻讓人不敢輕忽。
「傅先生……」許社長還要說什麼,傅思明卻掛了電話,繼續看手裡的照片。
黑白照片上,男人和女人一起逛街,一起吃飯,笑容燦爛,眼中流淌著愛意,幸福感像是要衝破照片跑出來似的。
這種是比較含蓄的,接下來是尺度稍大的,他們擁抱,接吻,在長廊的石柱后,在傍晚的河邊,落日餘暉只是他們的背景。
俊男美女,相擁接吻,是那麼的美麗。
還有一疊是床照,也不知道偵探社是怎麼做到的,竟然拍攝得如此清晰,不像是偷拍,更像是身臨其境。
男女的身體交纏,面容扭曲,毫無美感。
和之前那些照片比起來,這一疊實在是太有傷風化,並且十分噁心了。
傅思明面無表情的將照片都收了起來。他要和江映雪,好好談談。
晚上八點,管家打了電話過來,說是偵探社的許社長來了。
傅思明本想叫人過來,管家又說:「白小姐也來了。」
傅思明便道:「那就讓他們一起過來吧。」
許社長拎著小偵探,腳步很急。
白嵐走在後面,不緊不慢,姿態閑適。
許社長由人引到了傅思明的門外,一腳踹在小偵探身上,小偵探撲通一聲跪下,連連告饒道:「對不起,我錯了,傅先生饒命。」
傅思明的房門大敞,他人在裡面,吃著點心,聞言蹙了蹙眉。
許社長恭敬地彎下腰:「傅先生,是我管教不力,讓手下的人做出這等醜事,對不起。您看……您想要什麼賠償?」
傅思明抬起頭,看向他,淡淡道:「我不要你賠償,你只要將杯子還回來,這事兒就過去了。」
就是因為還不上,才這麼問的啊!
許社長冷汗直流:「傅先生……您的茶杯,碎了。」
「碎了?」傅思明聲音冷了下來,「為何會碎?」
一股寒意直逼面門,瞬間將他凍住。
許社長打了個哆嗦,解釋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誰知道這麼巧,他從小偵探那裡拿到了茶杯,結果出門的時候,被門檻絆了一下,直接摔了一跤,茶杯飛出去,掉在地上,碎成了渣渣,拼都拼不起來了。
「許偵探,你便是這樣辦事的?」
白嵐還是頭一回發現傅思明的聲音也可以這麼有氣勢。
許社長咽了口唾沫,完全不敢看他。
白嵐踏進屋子,疑惑道:「這是怎麼了?」
傅思明見了她,眉眼柔和下來,溫聲勸語:「不是什麼大事。你怎麼過來了?這麼晚了,不安全。」
「司機送我過來的。」白嵐放下包,從裡面拿出針包,道:「我吃完晚飯突然記起來,你的腿需要扎針了,便過來了。」
傅思明笑道:「明天在扎針不是一樣嗎,這麼晚了還要你跑一趟……」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推你進去吧。」白嵐將針包放在他腿上,轉去推輪椅。
傅思明望著門外,沉聲說:「我有事,需要忙一陣,待會兒我再出來和你們談。」
許社長哪敢拒絕,連連應是。
「到底怎麼回事,那個人好像很怕你。」白嵐扶著他躺到床上,幫他把褲腿挽了上去。
「不是什麼大事。」傅思明並不在意,「跪著的那個,偷了我一個茶杯。我讓站著那個給我送回來,誰知道竟碎了。」
白嵐:「很名貴?」
傅思明失笑:「並不。」
不僅不名貴,還意外的廉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