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謎團 第5章 長大

陌邱鎮的主要街道上，都被裝扮一新，路邊有各種各樣的地攤，處處充滿了節日的喜慶。三人在街上到處閑逛著，段峰材不時向浩林和趙玲瑤介紹著大街上的各種新鮮事物。

「哇，過節真熱鬧啊！」趙玲瑤四處張望著，恨不得多長兩隻眼睛。

「玲瑤，周姨怎麼不肯你出來玩啊。」在武館一年，浩林發現周姨只有自己出來的時候，才帶趙玲瑤出來，平時都不肯她單獨離開武館。

「我也不知道，周姨說外面壞人多。」

路邊一個賣小動物的地攤引起了浩林的注意，擺攤的人一看就是從山裡出來的，黝黑的皮膚，灰白的鬚髮，他情不自禁地走了過去，攤位上賣的是一些小兔，小蛇，小野雞，小狐狸之類的動物，看樣子應該是從山裡抓過來賣的。一隻小鳥引起了浩林的注意，這隻鳥很小，渾身羽毛有點淺棕色，雪白色的喙，奇怪的是只有一隻腳，但是並不顯得突兀，好像天生就只有一隻腳一樣。看浩林蹲在鳥籠前看著，攤主開口道：「這隻鳥是我從山裡撿回來的，應該是一隻先天畸形的鳥，今天趕集就順便帶出來了，如果你要買的話，價錢可以低一點。」

看著籠中的鳥一隻腳艱難地站著，不停發出「嗶呋…」的叫聲，浩林升起了一股同情心：「我只有10枚銅錢，能賣給我嗎？」

「好咧，就當我們結個善緣了，鳥籠也送您了。」老頭爽快地手下10枚銅錢。

段峰材撇了下嘴說道：「你要是喜歡小鳥，我爺爺養了不少呢，回頭我給你要幾隻過來。這隻鳥還缺了一條腿，也不知道能不能養活。」

「儘力養著吧，這小鳥也怪可憐的。」浩林看向小鳥的目光充滿了憐憫。

時間臨近中午，浩林和趙玲瑤坳不過段峰材的熱情，被硬拉著走進一個看起來挺高大上的酒館，段峰材說要請他好好搓一頓。

選定一個靠窗的位置，浩林將鳥籠放在旁邊凳子上，彎腰逗著籠中的小鳥，段峰材熟練地點完一桌菜，也跟著一起逗起了小鳥。

這時，一個穿著華麗的公子哥走了過來：「小子，你這鳥看起來挺獨特的啊，給我吧，我要了。」

浩林看了看對方，略微肥胖的身體，凶神惡煞的樣子，手裡還拿著一把摺扇搖來搖去，心裡不禁一陣鄙夷：「大冷天的還搖把破扇子，真夠裝的。」

「我自己要養，不賣。」浩林站起來，將鳥籠放到了桌子下面。

「小子，我建議你乖乖地把籠子拿給我，不要逼小爺動手，小爺看上你的鳥，那是你的福氣。」公子哥惡狠狠地瞪著浩林道。

「我們走。」浩林拎起鳥籠，招呼段峰材兩人就要離開。公子哥突然右手如鷹爪一般抓向浩林肩膀，浩林下意識地扔掉鳥籠，左腳向前滑出，身體略微下沉，右手向外格擋，左手成掌，貼身向前推出，眼看就要打在公子哥肚子上，公子哥猛然抬起腳，踹向浩林胸口，浩林心裡一驚，連忙放棄攻擊，將左手擋在胸口，一股大力襲來，浩林飛了出去，撞在了酒店牆上，很疼，疼得眼淚快掉下來了，胸口也很悶，快要喘不過氣一樣。

「什麼三腳貓的功夫，在小爺面前也敢還手！」公子哥鄙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浩林，拎起鳥籠，自顧離去。

段峰材狠狠地瞪了公子哥一眼，轉身扶起浩林：「浩林，剛才那個人是鎮上的惡霸，對不起啊，我沒幫你。」

「去找郎中看一下吧，我看你臉色不太好。」趙玲瑤關切地看著浩林，她不會武術，只能在旁邊干著急。

「不用了，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浩林感覺自己胸口如火燒一樣，一隻手也完全失去了知覺一樣，但是他知道自己身體沒什麼大礙，畢竟他跟著爺爺那麼久，多少懂點醫術。

回到武館，周姨看到浩林的樣子，獲悉了酒館發生的事，自然免不了一頓訓斥，雖然被周姨訓斥了，但是浩林心裡還是暖烘烘的，他能聽出周姨的語氣中帶著關切和愛護。

「周姨，怎樣才能變得更強大？」

「你想變得多強大？」周姨似笑非笑地看著浩林道。

「強大到別人不敢欺負我。」浩林堅定地說道。

「習武的路上，沒有最強，只有更強，一山總比一山高的道理你懂吧。」

「那我該怎樣變得更強？」

「先把身體鍛煉好吧，沒有強壯的體魄，什麼都是空談。」

浩林低頭不語，心裡默默地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把武術學好。自己已經15歲了，以後還要到外面尋找爺爺和倩兒，還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人，其中肯定不乏公子哥這樣的渾人，要想不被欺負，要想以後的路更好走一點，只有讓自己不斷的變強。

雖然現在也是天天練武，但是遠沒有達到刻苦的程度。

看著浩林的眼神由迷茫委屈變得堅毅，周姨搖著頭笑了笑：「加油吧，以後你的路還很長。」

春節是一年一度的大節日，即使武館平時過得再冷清，也被節日的氣氛感染到了，周姨做了一桌豐盛的晚餐，吃完飯還帶著浩林和趙玲瑤出去逛了逛，狂歡的夜在丑時悄悄退去，萬物俱靜，浩林也陷入了甜美的夢鄉。

一個嬌小的身影，躡手躡腳推開了浩林的房門，在地上放下一個東西，猶豫了一會兒，便轉身離去。

「丫頭，你真要把那個東西給他嗎？」這是周姨的聲音。

「我覺得他可以。」趙玲瑤的聲音響起：「我觀察了他很久，他身上有一股不服輸的韌性，而且很有原則，這樣的人心性不壞，如果能保持下去，我相信他一定可以成功的。」

「哎，這地方挺好的，可惜沒住幾年，又要搬走了。」周姨嘆了口氣。

「總有一天，我要連本帶利討回來！」趙玲瑤咬牙切齒道。

「走吧，再不走，那幫人找到這裡，就要連累他了。」周姨拉著趙玲瑤的手，向外走去。

「我們還能再見到他嗎？」趙玲瑤轉身看了看浩林的房間。

「小丫頭思春了？」周姨取笑道。

「才沒有呢。」趙玲瑤低著頭蹭了蹭周姨的手臂。

「我們先去把那幾個尾巴解決掉，不然他們找到武館，你的心上人可要遭殃了。」

天亮了，浩林看到了趙玲瑤留下的信和包裹，拉開房門，衝到了周姨的房間，空空如也，就像周姨和趙玲瑤從來沒存在過一樣。

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間，又拿起趙玲瑤的信仔細看起來：「浩林，我們走了，因為一些原因，我們沒和你打招呼，走得這麼匆忙，如果以後再見，我一定告訴你為什麼。給你留了兩本書，一本功法《混元訣》，一本秘術《虛空幽影》，你自己好好領悟。你說你想變強，那你就把這兩本書好好修鍊，你一定可以成功，以後你可以保護我哦。修鍊的事可不要對外聲張哦，你只能偷偷摸摸地修鍊，一定記住啊。修鍊的路上可是危機重重哦，一定要小心。武館你就安心住著，這是我們買下的，送給你了。再見！」

「我們還能再見嗎？」歷經四年，才稍微平復了心情的浩林，再次面臨親友的離去，那種失落和心痛，彷彿小時候丟失了心愛的玩具一樣，又像心裡堵著一塊巨石，無法呼吸：「我一定努力變強，我會找到你們的！」

浩林睜著眼睛，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一夜，「修鍊是什麼？」浩林百思不得其解，他還是第一次聽說，努力地回憶著爺爺留給他的書，想了半天，他終於想起來了，在一本《滄海拾遺》中，有關於修鍊的介紹，據說修鍊到極致可以上天入海，引動天地之力為己用。想到這裡，浩林瞬間下定了一個決心，浩林藏起趙玲瑤留給他的兩本書，沒有去看。

「我的身體比同齡人要強壯，但是還不夠，我要做到更好！」浩林雙手快速地托舉著一塊石頭，寒冷的冬天，卻汗如雨下「周姨給我留的銀子夠我生活三年了，先把身體練好了，再去修鍊混元訣，我要變得更強！」

時間就在浩林瘋狂的煉體中飛速逝去，一晃又是一年過去了。

「浩林，看我給你帶了什麼過來。」段峰材的大嗓門在門口響起。

浩林看著段峰材拎著一堆吃的走過來，心裡倍感暖和，在得知武館關門后，以前的小夥伴就再也沒來過，只有段峰材時不時地來看看他，經常給他帶些衣物和吃的。

兩人就在院子的石桌上，邊吃邊聊了起來。

「浩林，以後我恐怕不能來看你了。」段峰材帶著歉意說道：「過完節，我就要去城裡讀書了，我爸說我不是學武的料，讓我去讀書，將來混個一官半職，也能謀生。」

「哦。」一陣失落感湧上心頭，浩林勉強笑了笑：「讀書是好事，你以後當上大官了，可不要忘了我啊。」

「不如你和我一起去城裡吧，我們兩個也好有個照應。」

「不了，我還是先呆在這裡吧，我現在還小，出去打工人家也不收，我對讀書也沒什麼興趣。」浩林搖了搖頭，他其實想呆在武館，修鍊混元訣，經過一年的煉體，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足夠強大了，是時候走上修鍊的道路了。

「我去黃岩城讀書，黃岩學院，到時候你想去了，每個月初鎮上都會有商隊去城裡，你跟著他們一起走就行了。」

「好，我會去找你的。」

段峰材走了，看著桌上正在啄食的小福，浩林嘆道：「以後你會離開我嗎？我怎麼感覺自己像掃把星一樣。」小福正是那隻獨腳小鳥，突然有一天自己飛了過來，落在院子里，似是從公子哥那裡逃了出來，浩林便給它取名小福。

「嗶呋…」小福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