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家詛咒

應家詛咒

既然不急着生孩子,顧晴便想查一下自家煞氣的源頭了,她早就奇怪應家怎麼會有這麼大的煞氣了。

雖說應老將軍做為將軍,手底下着實有着不少人命,煞氣重些自然是在所難免,可是重成這樣子,那就有些不太正常了,活像是應家底下也埋了一顆煞珠精一般,着實古怪。

更讓她有些疑心的是應家對於生孩子的態度,雖說將在外時,家眷留京已經成了習俗,但應家上下三位太太都是在京里一直從年輕時就留到現在,硬生生誤了生育之事。

法理不外乎人情,為了子嗣記,三位夫人要是去了邊關隨軍也不是不成,況且說句不好聽的,有應老夫人和應夫人在也就夠了,犯不着三位夫人都留下來,即使有什麼不放心,大不了大夥輪流隨軍也就是了。

顧晴暗暗瞧之,三位夫人都不是那種挨不了苦的性子,只是不知為何,三位夫人這些年來從來沒有隨軍的打算。

更讓她覺得古怪的是應家幾個男人,從應家老大到應家老三,沒一個有姨娘、通房!

對留家的女人而言是好事,不過對男人而言可就是怪事了。

說句不好聽的,男人她見得多了,像應家人這麼潔身自好的,她還是頭一會見到,簡直是乾淨的不正常,要不是知道不可能連四個男人有問題,顧晴都有些懷疑應家男人是不是……咳,不行呢。

綜合以上,顧晴便有些疑心應家老大到應家老三是不是有什麼其他的問題,他們自個知道自己生不出孩子,這才幹脆不努力了。

顧晴頭一會問應軒的時候,應軒忍不住嘴角微抽,他實在很想搖一搖自家娘子的肩,狠狠的把自家娘子給搖醒。

一會兒是懷疑他不夠努力,一會兒是疑心起他哥哥們努力也沒用,自家娘子嫁進來不到半年,怎麼就是跟孩子這事較上勁了呢?

雖是覺得顧晴想太多,不過應軒也細細回想了一下,越想……應軒也察覺出了幾分不對。

他微微沉吟,「這事你不要管,我去問一下老太太她們。」

顧晴終究是新嫁婦,冒然摻合進這事不好,他怎麼說都是應家子,這事交給他處理是再好也不過。

至於老太太她們會不會告訴他嗎……

應軒莫名的覺得老太太應該是會說的,畢竟如果有件事連大嫂、二嫂、三嫂都知道的話,那就沒道理把他給排除在外了。

果然,應軒一問,應老太太也悄悄的說了,這陣子顧晴急着有身孕,她瞧在眼裏,也急在心裏,要論全應府上下誰最在乎顧晴的肚子,莫過於應老太太了。

畢竟她年紀大了,最大的願望便是能夠含飴弄孫,雖然應軒很可愛,不過想着應家的詛咒,她真怕應家自應軒而終,那她九泉之下那有面目去見應家的列祖列宗?

這事在應家裏其實也算不得什麼秘密,再加上應軒已然娶了妻室,應老太太琢磨了一會兒,終究還是告訴了應軒。

應將軍鎮守東北多年,手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北戎人的性命,每一場戰爭都死傷無數,應將軍也是深感北戎不滅,邊關不穩,於是有一次硬起氣來直搗北戎王庭……

「我爹滅了北戎嗎?」

這話一問,應軒便知道自己傻了,答案當然是沒有,要是有的話,他爹又怎麼會直到現在仍鎮守着北戎呢?

果然……

「沒有。」應老夫人搖了搖頭,「沒有,但是你爹他滅了北戎上下所信奉的菩羅教!」

不只是菩羅教的神廟、祭司、廟中的聖女,盡數都死了。

北戎是一個政教合一的國家,菩羅教是北戎國教,向來為北戎人所信奉,其祭司甚至可以在北戎王族繼承權上指手劃腳,可見菩羅教在北戎中的地位了,但在應將軍滅了菩羅教之後,北戎頓時陷入混亂,無需他們動手,北戎便陷入內亂中好幾年。

只是沒有人想到……毀滅一個宗教的代價如此之大,菩羅教祭司臨死之前詛咒應家,絕子絕孫。

原本他們也不信的,但是就在那一年……軒哥兒剛出生,郡主流產,二太太生了個死胎,應三受了傷,無法生育。應家三個男人養在邊關里的幾個通房丫環病的病,死的死,到最後邊關應府里沒了半個活着的女人。

年復一年……到最後,大夥都相信了。

應老夫人也是個能拉得下老臉之人,當下便去了京城裏最出名的皇家寺廟之中,在高僧連着念了數個月的經之後,總算為應家求一求一線生機,總算……上天垂憐,讓她們得了應軒。

應老夫人嘆道:「不是你三個嫂子不去邊關,而是邊關那兒當真邪性,你三個哥哥早些年身邊也不是沒養着什麼通房丫環的,結果去一個死一個,那怕是外室也都活不了,到了後來,咱們也就放棄了。」

即使讓他們哥幾個回來了也沒有,老三傷了身子不說,老大媳婦和老二媳婦怎麼就是生不了,再想想詛咒之事,大夥也放棄了。

應老夫人勸道:「當年高僧說了,應家的一線生機全在你身上,不過你和晴丫頭也別急,生孩子這種事兒急不得的。」

她也着急,不過這種事情再着急也沒用,按著高僧所說,軒哥兒是他們應家的一線生機,想來早晚會有孩子的。

應軒囧著一張臉回房,回去之後忍不住跟顧晴抗議道:「這菩羅教的祭司當真是有毛病,怎麼不詛咒皇家?反倒詛咒我們應家了?」

再不詛咒全大晉人也好啊,怎麼就讓他們應家子嗣艱難了。

XD,被老太太這樣一說,他也有些擔心自己生不出孩子了。

對此顧晴倒是非常明白了,「北戎畢竟是小蠻族,菩羅教也非什麼大宗教,僅僅流傳北戎一地,信徒有限,信仰之力也是有限,要對付大晉皇族,自不夠力,要對付全大晉朝的人,更沒那份本事,不過對付區區一個應家,自然還是行的。」

換句話說,柿子要挑軟的吃!

軟柿子應軒鬱悶了,他有些擔心的瞧了瞧自己,「我該不會生不出孩子吧?」

要是像大哥和二哥那樣也就算了,就怕像三哥那樣直接傷了身子,什麼都不能做了。

顧晴微微沉吟,最後下結論道:「咱們要相信大師們。」

或著說應該要相信時間,這個詛咒說穿了是靠着北戎人對菩羅教的信仰之力而起的,菩羅教己滅,信仰菩羅教的人會越來越少,同樣的,這個詛咒會越來越淡。

怪不得大師說一線生機在應軒身上,究其原因,因為他最年輕,當他娶妻生子之時,即使是北戎人之中記得菩羅教的人也會少了,信仰之力一淡,詛咒自然會淡了。

另外也怪不得這些年來應將軍一家子都一直待在北戎不回家,想來一方面是因為覺得愧對妻子,另外一方面也是想儘早滅了北戎,好解了這詛咒吧。

應軒越發絕望,「我寧可相信科學。」

顧晴笑着建議道:「我倒有個想法,說不定這詛咒還可以更快一點解除。」

「哦!什麼想法?」應軒不怎麼起勁問道。

顧晴笑咪咪道:「既然這事是因為宗教而起,不如讓北戎的宗教再更混亂一把吧。」

沒了菩羅教,北戎里又多了薩滿教、喇嘛教……等,就連西洋人相信的天主教都摻了一腳,不過卻沒有大晉人最信奉的佛道兩教。

要是北戎的宗教里再加了佛、道兩教呢?大晉朝以佛、道兩教為主,可見得這兩個宗教的厲害了,直接送佛、道兩教的人過去傳教,不信不能讓菩羅教的教徒絕跡,那怕分掉幾個信眾也好,只要少點人,這詛咒之力也能輕點。

應軒:……娘子是認真的嗎?

雖然嚴重懷疑着,不過應軒還是按著顧晴的建議來了個宗教輸出,旁人一時半刻的瞧不出影響,不過應軒和顧晴倒是能感覺得到應府里的煞氣輕了一點。

眼見這日子越過越好之時,顧琰終究過身了,臨終之前上了遺折,請求仁安帝能夠讓顧宇承爵。

按說顧宇做為顧琰的嫡長子,在顧宏是個植物人的情況之下,承爵本來是理所當然之事,不過牽扯上三皇子,這事便有些玄了。

畢竟三皇子就算再大度,也不可能原諒給他載綠帽子的顧琰,之所以沒有對定國公府出手,也不過是礙於顧晴,深怕打了老鼠傷玉瓶,這才沒對定國公府出手,不過活脫脫的綠帽子證據──顧宇要承爵,絕對不是一件易事。

好在,他走的早,眼下仍是仁安帝當政。

仁安帝瞧著顧琰的遺折,其中例舉了無數歷任定國公的功績,末了又願意把功勛田進獻給仁安帝,說是自身因為傷勢之故,無法為國效力,只能將原屬於定國公府的功勛田進獻,盡一盡微薄之力……云云。

這功勛田只有開國的幾大國公府才有,不但佔地頗大,而且代代相傳,再加上免稅,這出息全都屬於國公府里的,可說是國公府里最大的收益來源,也是國公府的根基,顧琰這一獻,可說是連老本都出了,為的就是讓顧宇平平安安的承爵。

仁安帝忍不住嘆道:「這個顧琰也未免太小心了。」

為國效力是假,以田換爵是真。

高明笑咪咪的道:「定國公也是不易。」

說起來定國公也是不幸,原配給他戴了綠帽子不說,繼室生的兒子又有問題,自己又出了事,一家子死的只剩下這麼一個兒子了,偏生即將繼位的又是三皇子,也怪不得他擔心起承爵之事,不惜以田換爵了。

仁安帝也就是一罵,老三的事情暫且不論,正如顧琰遺折中所言,定國公府世世代代效忠著大晉朝,顧琰自個除了娶錯老婆之外,壓根也沒做過什麼事兒,倘若因此而使得定國公府的傳承斷了,也未免會讓老臣寒心。

這種事情壓根就不用考慮,仁安帝直接下旨讓顧宇承爵,至於功勛田……自然還是收下了。

擬完聖旨,仁安帝輕咳了二聲,明黃色龍帕之上,清清楚楚的可以看到一點血絲。

「聖上……」高明暗暗驚心,連忙把龍帕給收了起來,「老奴等會就親自把它燒掉。」

聖上命不久矣的事情,絕對不能讓旁人知道。

仁安帝嘆了口氣,揮了揮手,「罷了,也沒要再隱暪了。」

也是他大意,萬沒想到皇后在二皇子死了之後會發了瘋,竟然直接對他下起手了,不只是皇后……還有老四那個逆子!

不但毒害兄長,害得西北疫病流行,更甚者,竟然弒君!

一想到自己竟然死在這一對惡妻孽子的手上,仁安帝暗暗咬牙。

「皇后現在怎樣了?」

老四知道自己在劫難逃,直接自盡一了百了,倒是皇后說什麼也不肯死,還說要活着見他比她早走。

仁安帝不屑的冷哼一聲,這全都是枉想!

先走的,一定是她。

高明沉默了一下,低聲道:「太醫說,就在這幾日了。」

他暗暗長嘆,皇后也是自找的,本來聖上再怎麼不喜歡她,但敬她是元配嫡妻,也不會對皇後娘娘如何,偏生皇後娘娘起了不該起的心思,先是雲錦,之後又因為二皇子之事而怨上了聖上,對聖上的龍體下手,也怪不得聖上會容不得她了。

仁安帝微微點頭,「記得,我要她比朕早走。」

「是。」

「另外……」仁安帝微微遲疑,終究堅定的低聲道:「把朕陵寢右側留給常貴妃。」

高明一楞,「聖上的意思是……」

雖說皇后現在的情況和被廢也沒有什麼差別了,不過皇后畢竟是皇后,聖上百年之後,身旁躺的應該是皇後娘娘,再不濟也該是敬皇貴妃,可聖上開口要把右側的位置留給常貴妃,這代表着什麼?

這代表着無論是皇后還是敬皇貴妃都失去了陪葬陵寢的資格,另外一方面……聖上也是明明白白的表示了要常貴妃殉葬啊!

只見仁安帝淡淡道:「朕走了,留她一個人下來,朕怕她會被敬妃欺負,況且她無兒無女,這心裏只有一個我,要是我不在了,只怕她也是寂寞的,不如就隨朕一起去吧。」

他知道,宮裏很多人都對他跟常貴妃的事不甚明白,要論家世,常貴妃絕對是宮裏最差的一位;要論容貌,常貴妃美,但宮裏有得是比她更年輕貌美的女子;要論才華,她更不是最出挑的;要論嬌縱,也有好些大膽的宮妃比她更嬌縱。

但她是他唯一要的,弱水三千,他只取一瓢飲,即使是死,他也要拉着她一起走。

生前,他寵她;死後,她陪他!

高明沉默許久,最後恭敬道:「老奴明白了。」

能得聖上親點殉葬,也是常貴妃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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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拐嫡女重生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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