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宇捧斗

顧宇捧斗

顧晴萬萬沒有想到,在得到顧宏的死訊之前,倒是先得了顧二的死訊。

得知顧二的死訊,顧晴不由得一楞,「二叔好端端的怎麼會沒了呢?」

雖說顧二身上有着桃花煞,不過應該也沒這麼快發作啊,少說也會痛苦的熬上二、三個月,最後熬不過才沒了才是,怎麼不過幾天的功夫就這麼沒了,總覺得這速度似乎有些快了。

來傳訊的下人也有些尷尬,要是二老爺是病死的也就罷了,誰瞧得二老爺會死的這麼尷尬呢。

那下人不好直說,一直吞吞吐吐的,不過商老太太人老成精,冷哼一聲道:「你就直說了便是,眼下有誰還不知道顧老二的那點子破事!」

她雖然不在京里,不過顧老二那點子破事在京里誰人不知!?就連遠在京郊的她也都聽了一點。

還真沒想到,顧老二這麼會玩,竟然把自己的小命給玩掉了,就是可惜他那女兒了,親眼看着自己的爹在自己眼前被砍死,聽說都被嚇的傻了,當真是可憐。

來報訊的下人尷尬了一下,說起來,顧二老爺病逝的事情都已經成了京里的一大笑話了,沒有人想到,二老爺在江南那幾年書沒讀多少,倒是睡了好些丫環,更沒想到二老爺睡完之後也沒收房,就這樣讓二太太事後盡數打發了出去。

被收房過的丫環再被打發出去的,還能打發到什麼地方?除了少部份丫環被娘家人贖回之外,大多最後都淪落青樓,最後就無聲無息的沒了。

而那個砍了二老爺的男人便是其中一個丫環的哥哥,當年家裏也是父親生了病,沒辦法才會賣女兒。

家裏一緩過來,便想着把女兒給贖回來了,那知道女兒被二老爺睡了不說,而且二老爺提上褲子便不認人,眼睜睜的見着小丫環被二太太給賣到了青樓里。

可憐她爹娘一個一個青樓去找去,好不容易找到了女兒之時,女兒早就被折磨的只剩一口氣不說,而且還染上了臟病。

她爹娘也是個好的,賣房賣地,想盡辦法把女兒給贖了回來,又請了大夫想把女兒身上的臟病治好,但他們一家子才剛回到村子裏呢,便被族親給浸了豬籠,而女孩爹娘傷心之下,最後也跟着病逝。

她哥哥不甘心,竟然千里迢迢的跟着二老爺來到京城,而且還埋伏在定國公府外,就等著砍二老爺,那人早就準備好了,下手又快又狠,小廝根本來不及救,便只能眼睜睜的見着二老爺被那人給活活砍死。

想想這事,僕婦就想嘆氣,雖說殺人償命,那人也被衙役捉住,想來最後也是個死字,只是二老爺終究還是沒了。

這也算了,只是可惜了二姑娘,因為眼睜睜的見着二老爺在她眼前被砍死,好好的一個孩子竟然就這樣嚇傻了。

報訊的嬤嬤含糊的把事情一說,又道:「怎麼說都是宇哥兒的叔叔,老太太的意思是請宇哥兒回去幫着二老爺捧斗!」

因為二老爺無子,所以老太太的意思是讓宇哥兒幫二老爺捧斗,送二老爺上山,所謂人死為大,總得讓二老爺好好安眠才是。

商老太太微微皺眉,憑心而論,她還真不想讓宇哥兒回去,瞧瞧顧二那傢伙做的是什麼事啊,說句不好聽的,怪不得他被人砍了,他們走江湖的,最忌諱的莫過於奸/□□女,偏顧二就是犯了這一點。

但是以宇哥兒的身份,他又是顧家唯一男丁,所謂人死為大,不讓宇哥兒為其捧斗似乎也有些過了。

雖知道宇哥兒非回去不可,可不知怎麼的,商老太太總有幾分猶豫,總覺得宇哥兒這一回去,怕是會有些危險啊。

當然,商老太太倒是沒怎麼往靈異事件的方向去想,不過就是疑心着定國公府會趁這機會罷佔住宇哥兒,不讓宇哥兒回來。

雖說不好明著推脫,不過商老太太話里話外,就是不願意讓顧宇回定國公府。

就連顧晴也忍不住皺眉,按說宇哥兒只是幫着顧二捧斗,又不是他那一房的兒子,那怕埋在會文院裏的東西再厲害,也不可能影響到宇哥兒身上才是,可不知怎麼的,顧晴總是有着幾分不安,好似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了一樣,整個人慌的很。

商老太太微微沉吟,她能夠做到海上第一大海盜,靠的絕對不僅僅只是她爹留給她的三百艘大船,靠的是自己從生死掙扎之間而得來的直覺,她莫名的有種感覺,如果讓宇哥兒回去,怕是會出事的!

要不是因為直覺告訴她不要讓宇哥兒回去,像這種為二老爺捧斗的小事,她早就揮揮手讓宇哥兒回去了,也犯不着猶豫到現在。

僕婦抹了抹淚,「老太太,二老爺無子,近親之中也只有宇哥兒了。除了宇哥兒,誰還能給二老爺捧斗呢?」

她可真不明白了,捧斗這種事情雖然有些晦氣,但好處也是實打實的,會讓子侄捧斗的,也是家中無子,這才不得不請了近親捧斗,是以一般而言,大夥也默認了那一房的家產會給捧斗的子侄繼承。

別看二老爺只是次子,但她知道因着老太太的偏心,二老爺的財產着實不少呢,宇哥兒給二老爺捧斗,便可以平白得到二老爺那一房的財產,何樂而不為呢?

不是她說,雖說宇哥兒是定國公府的嫡長子,但等大老爺的貴妾進門后,將來如何可難說了,還不如趁著給二老爺捧斗一事,把二房的財產握在手裏,孫子和孫女相比,不信老太太不偏著宇哥兒,說不定就連董氏的嫁妝也得便宜了宇哥兒呢。

顧晴遲疑道:「怎麼不請宏哥兒去呢?」

雖然按說宏哥兒神魂盡失,現在應該是已經沒了,不過不知怎麼的,她這幾日又隱隱感覺到宏哥兒的存在,顧晴也說不清宏哥兒是生是死,便乾脆趁著這事來問問了。

僕婦笑道:「宏哥兒還小呢,況且他在病中也不好見人。」

僕婦暗暗好笑,宏哥兒的情況外人還不知道,但她們府里人可是明白的,一個痴兒,那好給二老爺捧斗呢?這且不是詛咒二老爺將來的子孫後代都是痴兒嗎?

顧晴眼眸微眯,「宏哥兒病著?可請了大夫去瞧呢?」

究竟宏哥兒是死是活?好奇之下,顧晴乾脆開口問了。

那僕婦露出一絲尷尬之色,宏哥兒那病那好讓人瞧呢,況且就算是瞧了也沒用啊,她不好欺騙主子,只能含糊過去。

顧晴微微皺眉,「該不會宏哥兒都去了莊子上好一陣子了,還沒有請大夫去瞧過吧?」

僕婦輕咳幾聲,最後尷尬道:「老奴也不清楚。」

她頓了頓又道:「如果有事,老莊頭自會派人過來。」

既然老莊頭沒派人過來,想來宏哥兒是無事的了。

顧晴微微嘆息,雖然不知道宏哥兒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不過顧老太太的態度也着實讓人心寒,當年把宏哥兒寶貝的像什麼一樣,如今一發現宏哥兒有病,便把宏哥兒往莊子上一丟,不管不顧了起來。

雖說沒像其他人家一般的直接要了宏哥兒的命,不過像這般讓宏哥兒慢慢的自個沒了,比起其他人家又算好到那去呢。

按說宏哥兒生死與顧晴無關,別說她們不是親姐弟,即使是親的,中間還夾着一個郭氏呢,感情不好是正常的,要是感情好了才古怪,可不知怎麼了,顧晴對宏哥兒的生死總是有着幾分在意。

無論僕婦怎麼說,商老太太就是不讓宇哥兒代為捧斗,她當了多年海盜,極為相信自己的直覺,對宇哥兒給顧二捧斗一事總是有些不放心,況且顧家也不是沒其他子嗣,犯不着非要宇哥兒捧斗不可。

於是商老太太便乾脆硬著脖子拒絕了,沒奈何,顧家只能三不五時來談,希望能讓商老太太回心轉意,別讓顧二的喪事太過難看才是。

XXX

解子慎是標準的三皇子黨,隨着三皇子名聲越盛,跟着三皇子的人都沒啥好下場,解子慎算是撐的比較久,而且很幸運可以全身以退的一位了,雖然這回京述職也是被冷藏的份,不過總比身上背了好些罪名,莫名其妙被抄家滅族的人好些。

解子慎匆匆回京,回京之後也不耐與大哥還有二哥虛與委蛇,乾脆直接住進了商家別院之中。

雖然商老太太因着女兒之事,對兒子頗有幾分不諒解,嘴上把兒子嫌棄的不得了,不過商老太太也是個口嫌體正直的傢伙,解子慎還未回府,倒是把他屋裏的東西都準備的妥妥噹噹了。

不只是被褥用的是上好的錦緞所制,就連房裏燃的香,書案上用的筆墨紙硯,雖然不是最好的,但也都是解子慎往昔用習慣的。

瞧着眼前的這些東西,解子慎那會不知道母親用了心了,連忙謝道:「多謝母親,母親費心。」

「哼!」商老太太不屑道:「這些是商管家準備的,我管着晴丫頭和宇哥兒都來不及了,那有空理你。」

解子慎微微一笑,他心知母親嘴上說的雖硬,但這些東西必定是她讓商管家備好的,商管家是個粗人,被褥什麼的或許會準備,但筆墨紙硯斷是不可能會預先備下了,要不是母親提點,商管家那懂得先備好這些,而且件件都是他用習慣的。

看着瘦了一圈的兒子,商老太太嘴上嫌棄著,但這一日三餐是越發精緻,恨不得把所有的吃食都喂到解子慎嘴裏才甘心,另外一方面,她也少不得把定國公府堅持讓宇哥兒幫着顧二捧斗一事說了。

解子慎皺眉沉吟道:「捧斗這事怕是不好拒了,畢竟顧家也沒其他子嗣。」

那怕宇哥兒還小,這名聲也是極重要的,要是他們堅持不讓宇哥兒幫着捧斗,到時不只是他們,就連宇哥兒的名聲都會受損,影響甚大,思來想去,只怕捧斗是免不了了。

「我也知道。」商老太太雖然胡攪蠻纏,但也不是不懂規矩的,她嘆道:「不過不知道怎麼的,我這心就是不安,總覺得會出事。」

若非如此,她也不會堅持到現在仍然不肯讓宇哥兒幫忙了。

解子慎安慰道:「能出得了什麼事呢,頂多就是定國公府以此為由把宇哥兒留下來多住幾日罷了,要是母親不放心,不如那一日我陪着宇哥兒上山便是。」

商老太太微微猶豫,最後也應下來了,正如解子慎所說,不過是幫忙捧個斗能出個什麼事呢,不過她萬沒想到她還是錯了。

捧斗也是會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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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拐嫡女重生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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