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085往生還是魍神

「沒錯......」

阿美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她放下高腳杯，氣勢頓時高漲起來，沉聲的說道：「原本憑着那邊的守軍，第二戰區還可以勉強支撐住，但是[往生]的人不知從哪裏找到了路，闖進了第二戰區，並且造成了非常大的阻礙，戰線被推著往後撤，很多戰士都犧牲了。」

「又是那群老鼠嗎......」老鐵聞聲沉吟著。

「[往生]的人是怎麼找到路的，封鎖線可是我家族佈置的，怎麼可能會被他們找到空子鑽進去，再說了[歸墟]里有他們想要的東西嗎？」孟子君激動的跳了起來，拍著桌子叫道。

老鐵搖了搖頭，「你怎麼知道裏面沒有？別忘了，[歸墟]是個什麼地方，那是一個妖魔國度，埋藏了一個紀元的殘骸，裏面有着無比強大的妖魔，還有數量龐大的妖物群體，甚至還有妖人，據調查[往生]的教宗大人以及一批元老，都是從[歸墟]裏面出來的。」

「而且[往生]出世的時間，可是要比我們發現[歸墟]的時間要早。」

老鐵看了眼冷靜下來的孟子君，隨後看向了一旁沉默的老A和老K，問道：「對於這些，稽查部有什麼建議嗎？」

老K與老A對視了一眼，老A默默的低下頭，論動腦子的能力，他比不上老K，況且現在老K的級別比他高......

老K低頭思索了一下，彷彿在考慮着什麼，老鐵等人見狀不由的看了對方一眼，顯然老K這裏確實有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老K接着抬起頭，對眾人說道：「其實很早以前，稽查部是有過[往生]成員的名單，不過......」

老K說着停頓了一下，眾人給他這麼一弄，猶如如鯁在喉。

孟子君不爽道：「你們稽查部都是這樣說話說一半的嗎？往下說呀，你這樣整，我們很難受的啊。」

老K被這麼一說，無奈的攤了攤手，「別急，我這正要說。」

阿美媚笑的瞪了眼孟子君，無形的氣勢壓了過去，孟子君一臉賠笑的在嘴邊做了個拉鏈的動作，似乎表示他閉嘴了。

阿美沒有理會孟子君，而是扭過頭對老K說道：「你接着說，接下來不會有人打擾你的。」

老K點了點頭。

「根據稽查部內部資料庫以前的資料，[往生]這個名字最早出現在一百多年前，那是一次大規模的山體滑坡，附近的村莊遭到了嚴重的破壞，但是當援助人員到那邊的時候，卻發現整個村子的人都活着，沒有一人傷亡。」

「在詳細的詢問之後，村裏的人卻都說，是wangshen救了他們。」

「當時的援助人員並沒有多想，而是簡單的做了下記錄，[往生]這個名字便是那個時候出現的。」

「但是當援助人員進行調查后，才發現那場山體滑坡，其實是人為造成的，準確的說是當時有什麼東西從山體里出來，才導致山體遭到破壞，形成了一次大型的滑坡現象。」

「當時部里接收到這份報告的時候，立即派出了巡查員進行調查，經過調查后發現，這個村莊的歷史竟然可以追尋到兩千多年前，並且當時的巡查員還從村民的口中，得知了他們祖上流傳下來的故事。」

老K說到這裏有些口乾，阿美見狀，體貼的給她倒上酒。

老K說了聲謝謝，然後喝了口酒，接着繼續說道：「村民們說他們村是有着山靈守護的，從他們祖輩開始，便有着山祭的傳統，每逢冬夏，他們便會到村子後山的山靈廟中進行山祭，獻上牛羊等祭品，祈求山靈庇佑。」

「像這樣的傳統，他們已經維持了兩千多年，村子雖然在不斷的變化，但始終維持着原來的模樣。」

「當時巡查員覺得這樣的事情，很有蹊蹺，便想着去那個山靈廟看看，卻被告知山體滑坡的地方，便是山靈廟所在。」

老鐵沉默的聽着老K的敘說，隨後打斷道：「等等，我有個問題。」

老K看了過去，問道：「什麼問題。」

「那個山靈有名字嗎？」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然而老K卻沉默了。

一個人如果在面對別人問題的時候，沒有及時回答，而是沉默，就意味着這個問題真的有問題，也就是說，問到點子上了。

老鐵眯了眯眼，作為一名老獵妖人，對一些事情的敏感度是頂級的，那種看似很正常，其實才是不正常的。

老K說的那些東西，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

「那個村子藏着的東西，脫困了。」

雖然老K一直在說那個村子的事情，但其實後面說到那個山靈廟才是重點。

獵妖人作為傳承古老的民間組織，對一些民俗故事所涵蓋的事情，有着獨到的辯解能力，在別人提到什麼維持多少多少年的傳統時，他就已經意識到了什麼，所以才會問那樣一句話。

一句最直接，也是最破防的。

老鐵含着大雪茄，吸了口濁煙，一邊吞吐一邊說道：「所謂的山靈廟應該是一個封印，幾千年的祭祀傳統，是維持封印運轉的儀式吧？」

眾人被老鐵的發言驚到了，難道真的是這樣？

孟子君仔細的思索了一下，發現還真的有可能，不然為什麼這個山祭的傳統會流傳這麼久？

而老K也是被這些話給震驚了，因為事實就是老鐵說的那樣。

老鐵很是有范的夾着雪茄，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

「剛好最近接觸過類似的部落，所以對這方面的事情頗為了解。」

經過他這麼一提醒，眾人也都想到了，舊城那邊入駐的十二部落，他們便是維持着數千年傳統祭祀的例子，而且祭祀的對象便是封印在圖騰里的東西，祭祀就是一次加固封印的儀式。

老K嘆了口氣，點頭道，「你說的沒錯，就是你說的那樣，那個村子後山其實是一座大牢籠，困着一隻恐怖的存在，他們日夜進行的山祭便是鞏固封印的儀式。」

「那個山靈叫什麼？」

「魍魎。」

眾人一聽，頓時渾身一震。

「魍魎？」

「還真的是山靈啊。」

老鐵很快就恢復過來。

阿美嘴角揚了揚，眼中閃過一絲凶戾，笑道：「魑魅魍魎，魍魎出現了，那麼魑魅又在何處？」

孟子君反應則冷靜許多，他問道：「原來是魍魎，可如果是它造成的山體滑坡，又為什麼沒有將那裏的村民都殺死呢？」

老A這時候開口道，「你們忘了嗎，當時那些村民對援助人員說，是往生救了他們。」

「等等！」

老鐵身形一頓，急忙道：「莫非往生其實不是往生，而是魍神？」

「魍魎之神？！」

孟子君激動道：「區區山石草木精怪，何以敢稱神！」

「咳咳，老七別激動，別激動嘛。」

老鐵止住了激動的孟子君，接着說道：「所以說，那個往生組織，其實應該叫作魍神，而領頭人就是那隻逃出來的魍魎嗎？」

「如此說來，我們便能知道為什麼，那個組織那麼神出鬼沒了，有這麼只古老的存在，很多密辛他們都比我們知道的多。」

阿美這時開口道：「但是它是怎麼逃出來的，既然封印存在了這麼多年。」

老K搖了搖頭，用着很是諷刺的語氣說道：「原本是作為看守封印的人，最後卻都成了魍魎的信徒......」

然後他說出了一個真相。

「其實魍魎脫困，少不了那些村民的幫助。」

「什麼意思？」

老K眼神迷離，像是在回憶着什麼，「那個村子流傳下來，原生民早已凋零了，更多的是外地融入的人，那樣的村子即便保持着傳統，但人已經不是當初那幫純粹的人類，人類本身就是矛盾的集結體，只需要稍微的蠱惑，便能得到意想不到的結果。」

「你的意思是說，那些村民是被蠱惑放出了魍魎？」孟子君問道。

「不，我想應該是他們自願的吧？」

老鐵眼中亮出精光，彷彿看破紅塵人心。

老K抱着頭，顯得有些落寞，他點頭道：「是的，不過這是因為村裏原生的人太少了，無法反對那些被蒙蔽了雙眼的人，只能看着他們放出魍魎。」

「它許諾了什麼讓那些人如此瘋狂？」老鐵追問道。

「一切。」老K沉默了半刻。

「不愧是山石精怪，看透人心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厲害。」孟子君感嘆道。

「後來呢？」阿美問道。

「後來......」

老K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悲傷，「後來那個村子的人幾乎死光了。」

這話一出，眾人都沉默了，神情也變得複雜起來，不用猜也知道，是魍魎回來複仇了。

不論他們當時向魍魎求了什麼，只要被賜予了死亡，那麼一切都將化為虛無，果真是......允諾了一切。

那些人......終究是被自己害死了自己啊。

老鐵回了回神，問道：「你剛剛說......幾乎？」

老K的話中，出現了這個字眼，說明事情並沒有想像中的糟糕。

「對，有人倖存了下來。」老K點了點頭。

「哦？那你們沒有了解到什麼嗎？」老鐵接着問道，按照稽查部的慣例，一般都會對倖存者進行記錄，所以老K應該會知道些什麼。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老K卻回答說：「沒有。」

沒有？

眾人有些不解，怎麼會沒有呢？

「為什麼，不是有倖存者嗎？」孟子君問道。

不過阿美卻注意到，老K的眼中浮現出了一抹迷茫和悲傷。

「那個倖存者就當時只有一歲的我，只記得當時一道光將我籠罩起來，醒來后發現自己到了陌生的地方......」

......

就在幾大高層在[灰爐坊]開着小會的時候，舊城這裏卻熱鬧了起來。

華燈初上，舊城的各街道都亮起了嶄新的路燈，月亮高掛的瞬間，舊城的主街道搖身一變成了夜市步行街。

世隱村的半妖們，紛紛推著自己的推車出現，佔據着街道兩旁的路牙子。

煙火氣息隨着微風，掠過行人的鼻尖，穿過了舊城邊界，混入到新城區的廢氣尾氣中去。

因為網絡各大論壇的持續曝光，越來越多的人湧入到舊城，他們對着座新成立的自由聯盟城區，感到無比的好奇。

尤其是那些與普通人不一樣的「人」......

得益於葉子楣等女生的幫助，舊城在很快的時間裏，便出現了城市的雛形，爭議好了許多，但還是有着一些源自於生活習俗上的小摩擦。

鄭毅趴在吧枱邊上，鼻子不停的抽吸著街道外，飄散進來的食物燒烤氣味，他已經好久沒有吃燒烤了，尤其是老羊小店。

不是他不想吃，而是要為日常中的柴米油鹽考慮，不過......

因為粟粟的獨立，使得他的錢包逐漸鼓了起來，這意味着他有了外出覓食的資本。

不過作為一名店長，怎麼能自己出去買呢，這樣多降低自己的逼格啊，好在他有跑堂小弟。

「布拉迪這傢伙，該不會是自己偷吃不回來了吧？」

鄭毅自語着，粟粟剛好從后廚走出來，便聽到了這句話。

粟粟微笑的搖著頭，將打包好的外賣，放在吧枱上，然後按下了吧枱上新裝的響鈴，很快便有夜鼠族的小孩出現，穿着一件綠色小馬甲，蹬著兩條小短腿，將外賣放進了背後背着的箱子裏，然後眼汪汪的看向鄭毅。

鏡妖八方從旁邊的大鏡子裏探出頭來，手一揮，然後出現一道門，夜鼠小孩「蹬」的一下，跳進了門裏，傳送了出去。

鄭毅打着哈欠，眼前發生的這一幕，已經形成了一項流程。

為了在外賣平台上獲得好評，準時送達是一個賣點，於是鏡妖便成了重要一環。

為了能出現在城市各地，鄭毅這幾天可是跑遍了整個霓虹燈城，就連天橋底下他都沒有放過，一一記錄了空間標點。

為了業績，鏡妖八方最終淪為了工具人。

「大人，布拉迪大人可能是遇到什麼麻煩事了，所以才會耽擱了行程，雖然布拉迪大人很不著調，但他可是說到做到的人，既然答應為自己所做付出代價，他必然不會陽奉陰違的。」

聽着粟粟的話，鄭毅點了點頭。

「好吧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計較他遲到的事情了，不過你覺得他會遇到什麼事情？」

「嗯......也許是被遊戲店裏新出的碟子吸引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