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不說,便死!

第66章 不說,便死!

「林長老,這件事,我希望詹堂主能給個交代。」

說話的人,是一位光頭大漢。

這位光頭漢子長相兇惡,臉側還有一道紅色的細蛇紋身,光看着,便有幾分唬人。

而這位光頭大漢所指責的,便是坐在他對面的一位中年人。

這中年人一頭長發扎在腦後,鷹鈎鼻與狹長的雙眼,不怒自威,更帶着一股讓人望而生畏的冰冷氣質。

「我給交代?怎麼?難道潘堂主以為,是我詹盛林把貿易路線透露給了其他人,讓貨物被劫了嗎!」

詹盛林說完,那潘堂主大怒道:「怎得,這貨物來回,難道是我負責的嗎!」

「夠了!潘傑!」淡淡的聲音制止了那位光頭潘堂主。

兩人同時噤聲,看向坐在首座,鶴髮童顏的老者。

那老者一頭白髮,但眉毛與鬍鬚卻還是黑的,一身白衣之下,露出的雙手十分白凈,宛若白玉,手指上戴滿了手勢,有金銀戒指大玉扳指,只是看着,便覺得貴不可言。

此人,正是魔教的長老之一,江湖人稱『玉石俱焚手林鷗』。

而他們三人,正是負責了魔教在舞陽城與大漠通商事宜的核心人物。

在魔教內,也算得上是地位不俗。

「此事未必有你們想的那般複雜,等眼線問清之後,再說罷。」

林鷗說完,便閉起了煙,舉着手邊案几上的茶杯,細細品味。

其餘兩人雖然此刻情緒有些激動,見到林鷗如此,卻也只敢沉默的坐在原地,不敢再吭聲。

直到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一個帶着鬼怪面具的男人,走進了屋內,單膝跪地,抱拳道:「報告大人,此事已經查明,並非是有人劫貨,而是一位被稱作『趙公子』的人,不知用何方法與那些大漠人達成了交易,先我們一步,將貨物買了下來。」

「趙公子?」林鷗微微睜眼,表情仍有些慵懶,過了一會,才道:「來歷呢?」

「還沒查到。」那面具人說完,潘傑便怒罵一聲:「廢物!」

罵完之後,潘傑才轉頭對着林鷗一拱手道:「林長老,在下願親自去找這什麼趙公子,把他的腦袋和貨都帶回來!」

「呵,然後連累着我們都得重新再換身份,被那鷹馬司追着跑?」詹盛林說完,那潘傑便更怒了,盯着詹盛林,情況一觸即發。

林鷗再次慢悠悠品了口茶水,隨後才道:「我們現在明面上的身份只是商人,被人搶生意,也不是頭一次遇見,只是這次那趙公子的手段還算新鮮,算不得什麼大事。」

「詹堂主說的不無道理,眼下教主要我們全面收縮,還是少生事端的好。」

說完后,林鷗看著錶情有些氣惱的潘傑又道:「不過潘堂主的說法倒也不是沒有道理。」

「不是什麼小貓小狗,都能和我們談生意的。」林鷗放下茶杯,徐徐道:「阿大,你帶上幾個弟兄,去探探那趙公子的底。」

面具男立即道:「遵命。」

說完后,那面具男便保持低頭的姿勢,起身退了幾步后,轉身迅速離去。

直到他走後,林鷗才又道:「你們兩個諸事小心,近來我總覺得,教內的氣氛有些詭異。」

「詭異?」潘傑一愣。

詹盛林則默默的點了點頭。

「不錯。」林鷗陷入了沉思,輕聲道:「最近,教內反對聲音似乎小了很多。」

說到這裏,兩者皆換上了一副沉重的表情。

潘傑捏著下巴,恍然道:「林長老一說,我才發覺,好像最近的確沒有怎麼聽到有人在教內說什麼了。」

「前些日子,碧血堂的堂主死了。」林鷗說完,潘傑和詹盛林都露出了無比震驚的表情。

「怎麼可能!?碧血堂堂主已在超凡境界厚積薄發了整整二十餘年,堪稱魔教入聖之下第一人,以他的本事,怎麼會死了?」潘傑張大著嘴。

「怎麼半點消息都沒有?」詹盛林則想到了更讓他擔憂的一層上。

魔教的堂主攏共不過五位,像他們這樣的分堂主也不過十人,每一人在魔教的地位都舉足輕重,而堂主這樣級別的人物若是死了,怎麼會半點消息都沒傳出來?

「死因有些蹊蹺,教主說是衝擊入聖失敗而死的,但你我都清楚,碧血堂堂主說得好聽點是穩健,說不好聽些就是怕死,像他那樣的人,若沒有十足把握,怎麼會貿然突破?」

「即便突破,也定然有法子保自己一條命在,怎會死在魔教的駐地里?」

林鷗說完,詹盛林與潘傑面面相覷,表情凝重的同時,心裏都開始猜測起了其中的曲折。

舉起茶杯,林鷗再次緩緩品了一口后,才道:「我暫時還不敢確認,現在教內的氣氛也不甚明朗,風雨欲來,我們此次絕對不能出紕漏。」

「否則,被教主問罪事小,倘若這是什麼圈套,我們可別落得碧血堂堂主一個死法。」林鷗說完,長長嘆了口氣,揮手,讓兩人退下了。

「做自己的事吧,等阿大探回消息,我等再做決定,無論如何,這趟貨是必須想辦法拿回來的,否則按照規矩,我等被降職都算幸運。」

林鷗說完不再言語,而潘傑和詹盛林兩人起身告退,走出門后,方才還劍拔弩張的兩人,卻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眼裏沒有了方才的火氣,只能看出彼此眼神里的憂愁。

潘傑活動了一下結實的肩膀,道:「我去讓小的們想辦法也去摸摸那趙公子的底。」

「我一會便想辦法問問,教內最近到底發生了什麼。」詹盛林說完后,對着潘傑點點頭,兩人出門,一人向左,一人向右,腳步都有些匆忙。

在魔教這樣一個草木皆兵,朝不保夕的地方謀生存,只要是能活到現在的,都有了一隻好鼻子——但凡聞到些危險的味道,都會迅速的採取行動。

只是,是否已經有些為時已晚了呢?

......

此時的宅子內,陳安小憩了片刻,起身,去莘柔的房裏讓她給自己補補妝。

固然莘柔的易容術堪稱一絕,但是所用的材料卻不是什麼寶貝,這妝容雖然足以以假亂真,但卻沒有什麼防水之類的功能,若不小心,便有可能在臉上露出破綻。

陳安嚴重懷疑,莘柔絕對有比他臉上這更靠譜的易容法,但卻因為想看他笑話才故意露拙,就等着他被扈夢秋抓到破綻呢。

但不管咋樣,該乾的活還得干。

好說歹說,才把之前替扈夢秋說話的事說圓了,讓莘柔收起小脾氣給他重新做了易容,陳安還來不及想想今日要幹些什麼,莘柔卻忽然拉住了他,讓他就在房內別動。

陳安有些疑惑,卻見她湊到自己耳邊,輕輕開口道:「有魚上鈎了。」

還未等陳安回過神,便聽見隔壁不遠處響起一聲爆裂碎響,緊接着傳來的,便是巨大的兵器碰撞聲。

「何方宵小,報上名來。」

扈夢秋的聲音傳到耳中之後,陳安便和莘柔對視一眼,這才走出門外。

兩人一人裝作有些不知所措的富家公子,一人裝作只敢縮在公子身邊的丫鬟,靠在門邊,看起了熱鬧。

而扈夢秋獨自一人站在門前的院落之中,肩上扛着一條黑布包裹着的長棍似的東西,面對着面前六個帶着面具的神秘人,表情滿是冷漠。

「是他!殺!」那幾個面具人可沒有回答扈夢秋的意思,反而在看到陳安的一瞬間,便齊齊調轉身形,沖着陳安衝來。

扈夢秋有些不耐的瞪了一眼陳安,嫌棄他不好好待在屋子裏反而出來添亂,但動作卻半點不慢。

腳下一動,便有一股小小的氣旋將地面吹得塵土飛揚,下一刻,她便后發先至,衝到了陳安身前。

連黑布都未解開,便只是將那幾乎有她整個人高,一米六多的棍狀物橫斬而去。

一瞬間掀起的巨大風浪,甚至讓陳安一度回想起了烏圖打架的氣勢,但比起那更耀眼的,是黑布上陡然亮起的火光。

這火光瞬間將黑布吞噬殆盡的同時,露出了一把極其誇張且猙獰的長刀,這長刀刀刃便有一米多長,刀柄也有尋常短刀長短,但比起它的原型『苗刀』而言,卻更顯得厚重了幾分。

莫說是用來砍人,便是砍馬,也足以一刀兩段。

讓人更加震撼的是——砍出這樣一刀的時候,這把刀,連刀鞘都未曾取下!

扈夢秋表情淡漠,只一隻手,這誇張的長刀便掀起了滔天火海,幾乎遮天蔽日般的,朝着面前的幾個面具人涌去。

「不說......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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