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最後一次做愛

大部分的時間，我和靜兒都呆在房間里。

有過第一次的美妙經歷后，她不再那麼羞澀。她迫切地和我做愛，迫切而狂熱。

一個多月後，靜兒死了。

在我的懷裡，她靜靜離開了這個世界。

那天早上，我們最後一次做愛。在高潮里，她離開了這個世界。

她輕輕地閉上了眼睛，靈魂河漸漸飄離了這個世界。猶然泛著紅潮的臉頰如花多半嬌艷。

我不能完全理解她的內心，但她渴望的一切，我都沒有抗拒。我呵護著她，滿足著她許多許多小小的心愿。

很多次在深夜，我陪著她去郊外看星星，去高高的橋上，看燈火里蕩漾的水影。

有時她會坐在鏡子前，痴痴地看著自己的容貌，又痴痴地看著我。她一天比一天憂鬱，做愛成了我么唯一的交流……

她離去了，我突然卻有一些憂傷，心裡覺得空蕩蕩的，那麼茫然。

靜兒的喪事辦完了，嚴姐給了我六萬元錢。我問她戶口辦得怎樣了。她說快了，又問我想給自己取一個什麼名字。

我想了一會，說：「林明秀吧。那是以前，我給自己取的名字。」

說罷，我有一些黯然。林明秀，一個多麼乾淨的名字啊。那時的我，身體，心，都是那麼乾淨……

我去了一個偏遠的酒店。訂了一個房間住了下來。我想讓自己安靜一些，然後去找菲兒。

我給紅姐打了電話，說我要辭職了。

紅姐竭力地挽留我，「星麟，既然都做了，又何必那麼急著離開呢？趁著年輕，多賺一點錢吧，以後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我婉言拒絕了，我不想再那樣生活下去。

我安靜地呆在酒店裡，關了手機，努力讓自己什麼都不去想。我買來很多書，《邊城》、《論語》、《小王子》、《傲慢和偏見》、《浮生六記》……很多很多，我只是想努力讓自己改變，讓那些故事那些語言覆蓋自己的記憶。

我想忘掉往事，把它凈化，讓自己的心再一次純潔起來。

這樣過了二十多天，嚴姐突然派人找到了我。

我被帶到了她的別墅。

在那間豪華的客廳里，她把一張身份證遞到我眼前，「給你。林明秀。」嚴姐得意地微笑著。

我伸手去接的時候，她卻把身份證縮了回去，「星麟，為什麼要離開呢？在我身邊不好嗎？」

「嚴姐，我有女朋友，她懷了我的孩子，我必須給她一個交代。」

「不要忘了，你只是一個男妓。」嚴姐冷笑著說。

我的心突然一陣刺痛，我不習慣別人以這種輕蔑的語調和我說話，「沒錯。但我不想過這種生活了，我想乾乾淨淨地活下去，我不想再看別人的臉色。」我冷冷地說。

「好啦！別說這些孩子氣的話了……乾乾淨淨地活著？再這個世界，你以為你想乾淨就能幹凈的嗎？想想吧，那麼多你認為骯髒的人，他們又願意骯髒嗎？」

「我不知道，但我現在有這個選擇的能力了！」我堅定地說。

嚴姐嘆息了一聲，抱住了我，「別傻了，那樣活著，你能得到什麼呢？結婚，生孩子，賺錢養家，給孩子用，供他上學……也許想起來很美好，但你會厭煩的……」

「……」

「留在我身邊吧，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

「我只要屬於我自己的生活，就算很平凡，很累，我也不會厭煩的，因為我愛她們，我愛我的女友，也愛我和她的孩子……」

嚴姐鬆開了我，沉默了一會，冷冷地看著我，冷冷地說：「不要再固執了。你是我想得到的人。留下來，你慢慢會喜歡這種生活的。」

說著，她沉著臉走了出去。

我猶豫著，是就這樣算了呢？還是等她回來，求她把身份證給我？

煩躁了一會，我正準備離開，兩個小青年走了進來，一個和我年紀相若，另一個要年長几歲的樣子。

「星哥！」他們恭敬地喊道，「嚴姐叫我們帶你出去玩玩。」

我一怔，立即明白嚴姐是要他們來監視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