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你不是會讀心嗎

聲樂老師唐明東是程宥特意從美國挖回來的高材生，祁霽在課上一見到他標誌性的黑框眼鏡就想起來了，上一世他曾經以獨立音樂人的身份給很多當紅偶像製作過唱片，看來程宥把他挖進公司來也並不只是想讓他給她們當聲樂老師而已。

唐明東看起來不是一個愛說話的人，黑框眼鏡下的眼睛裏閃著清明又睿智的光，這種目光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哲學家，可沒想到他一開口就說，「我的小名叫王子，以後大家叫我王老師吧。」

？？？

祁霽雖然沒看其她人的表情，但她不用看也知道她們現在肯定都和她一樣臉上寫滿了問號。

「唐明東」這個大名和「王子」這個小名怎麼看也沒有關係吧，而且「我的小名叫王子」這種話從一個二十幾歲的大男人嘴裏說出來真的很羞恥啊。

Rita憋笑憋得臉都疼了，用力地捏著自己的大腿還不夠，還要去捏時菲菲的，可時菲菲卻突然興奮地舉起了手，問，「王老師，你是不是央音附中畢業的呀？」

唐明東一聽見她的問題就笑了，「是啊，我和程總是高中同學，只不過我畢業之後就去了美國。」

原來是這樣的，祁霽心想，難怪程宥能把人家一個立志做獨立音樂人的海歸給挖過來當聲樂老師。

可是沒想到的是，這個唐明東雖然聊天的時候很隨意，但一上起課來在他身上就一點溫和氣質也看不見了，包括祁霽在內的每個人都被他挑了一大堆的毛病，什麼嗓子太緊、氣息太弱都是輕的，他甚至還一臉嚴肅地問趙曉萌，「你剛才真的是和她們唱的同一首歌嗎？為什麼沒有一個字在調上？」

不得不說趙曉萌確實是她們幾個人裏面聲樂基礎最差的，時菲菲本來就是學鋼琴的自然不必說，Rita雖然是野路子但人家好歹是有原創歌曲的人，而祁霽和Christina、尹歌她們三個都是有過練習生經歷的人，所以趙曉萌在聲樂上的短板和她們一比就顯露無遺。

她本來就對自己沒什麼信心，如果唐明東是個鼓勵型的老師可能還好一點，可偏偏他又是這樣一個說話一針見血毫不留情的教學風格，所以他那兩個問題一問出來趙曉萌的眼睛就紅了。

接下來她的狀態變得更差了，別說高音，連最基本的換氣都成了問題，在又被唐明東「認真負責地指出錯誤」之後，她連口都開不了了。

在等了她半分鐘之後唐明東把手從鋼琴上移開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鏡，問她，「你以前唱過歌嗎？」

趙曉萌漲紅了臉低着頭輕輕點頭。

「在哪裏唱的？」唐明東繼續問。

「……家裏……」她的聲音輕如蚊蠅。

唐明東看了她一會兒突然站起來拍了拍手，「大家圍成一圈讓她站在中間，趙曉萌，從今天開始你必須把每一次訓練都當成是舞台表演，這裏不是你家，不是衛生間，甚至也不是練習室，而是你們的出道舞台，是你們開萬人演唱會的舞台。」

他這一招讓所有人都愣住了，Rita小聲告訴祁霽，「我還以為他要讓她把這裏當成家呢，一說是舞台曉萌不就更緊張了嗎？」

「以毒攻毒吧。」祁霽擔憂地看着趙曉萌，輕聲回答。

果然就像Rita擔心的一樣，她們這樣把趙曉萌圍起來她反而更不好意思唱了，唐明東的前奏都彈了好幾遍她都還是抖著嘴唇開不了口。

「王……」

祁霽剛想開口替趙曉萌爭取一點修整的時間就被唐明東打斷了。

唐明東突然彈了一段節奏感非常強的音樂，緊張又激昂，「現在站在台下的全都是你們StarryGirls的粉絲，他們從全國各地趕過來，有些人甚至和我一樣是從美國趕來的，趙曉萌，你真的不開口嗎？」

「演唱會已經開始一個小時了，你所有沒唱出來的歌詞都被你的隊友幫忙帶過去了，現在還沒有人發現異常，但你真的打算這一整場演唱會都矇混過關嗎？」

「有人在拍你，是遠焦單反相機，你有沒有划水他能看得一清二楚。」

「唱錯了又怎麼樣，你是練習生，現在還有犯錯的機會，如果你不開口的話就會被粉絲趕下舞台，因為你的不作為對不起他們的支持和付出。」

……

祁霽沒想到唐明東這麼能說，雖然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並不激烈，但卻字字誅心，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趙曉萌的身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終於，她在下課之前的五分鐘哭着開口了。

雖然唱得不好聽，但她好歹是又開始唱了，而且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想破罐子破摔，現在邊哭邊唱的聲音反而比之前的要大了許多。

Christina驚訝地看向尹歌，尹歌沖她輕輕點了點頭，這唐明東確實不容小覷。

時菲菲也一臉感嘆，「果然是程宥學長的同學，王老師好厲害呀。」

Rita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用口型提醒祁霽，「情敵。」

要不是在上課，祁霽肯定一腳給她踹過去了。

在昨晚那個曖昧不明的唇角吻之後，她現在特別怕別人提起她和程宥的關係，可偏偏下午她還要和程宥一起去酷銳娛樂談Christina和尹歌的合約問題。

好在趙曉萌在課下痛哭了一場之後精神看起來反而比上午更好了一些，她這才能沒有後顧之憂地離開練習室。

下午安排的是體能和節奏訓練，畢竟是從小練民族舞的，祁霽相信趙曉萌應該沒問題。

「上午的情況怎麼樣？」

似乎是不想讓氣氛太過尷尬，上車之後程宥找了這麼一個問題來問。

祁霽知道唐明東肯定給他說過情況了，趙曉萌肯定是彙報的重點，所以她就把剩下幾個人的情況仔細說了一下。

「那你呢？」程宥聽完之後問。

「我是什麼水平你還不知道嗎？」

祁霽這句話的意思本來是想習慣性地自誇，可沒想到程宥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卻說，「我知道，你以前就是全能隊長，但你要注意保護嗓子，不要再得聲帶小結了。」

他居然主動提起了以前的事。

祁霽以前確實得過聲帶小結，當時還是程宥陪她去做的手術，做完手術之後她好幾天不能說話，雖然那個時候他們已經很有默契了，但難免還是有一些私密的東西他猜不到，所以他當時就開玩笑說，「如果我有讀心的本事就好了，這樣你以後什麼都不用說。」

「你全都想起來了？」程宥問。

祁霽輕輕吸了吸鼻子看向窗外，「你不是會讀心嗎，還問我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