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兵變

第46章 兵變

次日,文嵐迷迷糊糊的聽到外邊有士兵的喧嘩聲。

他知道,蘭圖迎來了兵變。

文暉從外圍突了進來包圍了宮城。

文離陌知道有這一天,提前設好了防備。可文暉所到之處,沖關陷陣,勢不可擋。

文暉所向披靡,直衝到文嵐的昌陽宮外,文嵐在房內一邊聽着兵變的聲音,一邊在生與死的掙扎線上……

昌陽宮門口站着文離陌文離辰以及景瑜帶頭披堅執銳,風伊萱和彩兒靈諾等人也在旁邊站着。

他們前面還有眾多士兵在嚴陣以待。

文暉大笑:「二殿下,你騙了我!」

文離辰面不改色的回答:「是又如何?」

「你不做內應,我雖費力了些,卻一樣能拿下蘭圖!」

文離辰不再多說,他揮了揮黃旗,文暉的身後立即湧來了一大群士兵。

文暉被前後夾擊。

文暉也不示弱,他吹了聲號角,追兵之後又來了一群士兵,是楊少恆帶頭進入的,並且他們進來之後把城門緊緊關閉。

如今這群人都被困在城裏,只能互相廝殺,而顯然文暉這邊人數更多,佔了優勢。

楊少恆是將門之後,他所帶的兵異常兇猛,楊少恆一路過關斬將,勇猛難敵。

文離辰和文離陌以及景瑜只好親自上陣。

文離辰的武藝並不比楊少恆的差,文離辰很快牽制住了楊少恆,二人難捨難分。

文離陌與文暉相打,二人武藝也差不多,只是文離陌幾個回合后便漸漸處於下風。

眼看守城士兵陣亡數量越來越多,文離陌心急如焚。

終於文離陌被文暉刺了一劍,倒下地來。

文離辰見狀只好翻身到文離陌旁邊與文暉進行劍擊。

二人打鬥之中,文暉的武藝明顯不如文離辰,劍被挑飛了出去。

這個空當,文離辰一把拉起文離陌,把他送去身後的昌陽宮房內。

「御醫!快!」

御醫聽到二殿下的聲音,立刻上來為文離陌看病。

「辰兒……辰兒……」

剛放下文離陌,文離辰便聽到文嵐的呻吟聲,他顧不得自己當下滿身是血的模樣,去見了文嵐。

「父王……父王……」

「拿着,拿着……」

文嵐顫顫巍巍的遞給文離辰一道金色聖旨。

「我剛才,夢見你母妃了。」

文離辰打開聖旨一看,立即跪了下來。

「父王,此時你怎麼有心說這個!」

文嵐艱難的笑了一聲說:「你設計讓我看清楚苓兒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已經恢復記憶了,對不對?」

文離辰淚眼模糊的點了點頭。

「文軒,我該……把王位還……給你了,當初……你母妃就是為……這個跟我回來的,咳咳……如今我不還給你,我無顏去見她……」

「父王!父王!」文離辰大聲哭喊著。

文嵐說完這句話后再也沒有說話,房內的人都知道,文嵐已經離去。

賈貴率先哭喊了一聲:「王上啊!」

房內一行人也神情凝重的跪向文嵐,一些與文嵐親近的宦官已經哭出了聲……

文離陌見狀悲痛萬分,導致傷口失血過多,傷勢更加嚴重。

門外風伊萱等人聽到了門內的聲響,都已明白髮生了什麼,悉數朝門內跪了下來。

而叛軍見狀只是士氣高昂,大聲喊叫着。

聽到門外的聲音,文離辰把手中的聖旨放下,怒氣沖沖的又衝出門外。

門外的場景觸目驚心,文暉的那方剩下千餘人,而自己這方已不足一百人。

宮中滿地屍橫遍野,悲涼不已。

文暉又笑道:「二殿下,如今看來,不與我合作倒是你吃虧了!」

「啪」的一聲,文離陌打開了房門,也沖了出來。

他傷口剛包紮過,一腔怒火,只急着出來迎敵。

「刺」的一聲,楊少恆受了文離辰一刺,半跪下來。

風伊萱眉頭一皺,神情緊張。

文離陌衝出來后仍舊主要與文暉交手,由於文離陌身上負過傷,接不過幾招,節節敗退。

文離辰顧不得半跪的楊少恆,文離陌危在旦夕,只能先去為文離陌身前攔著文暉。

文離辰喊道:「大哥,你先回去!」

文離陌也明白此時再戰也無異於送死,只能往後退。

楊少恆喘過了氣息,又上來砍向文離辰,文離辰一個躲閃,閃過了進攻。

文暉卻趁機追往已經到門口的文離陌。

此時昌陽宮的房門卻突然打開,一個女子轉了個圈,擋到了文離陌身前,文暉已經出手的刀直直刺入了那女子的胸口。

女子眉頭一皺,像一隻蝴蝶一樣緩緩的墜落,輕盈而無力……

「曲逸!」

文暉與文離陌同時喊到。

正在奮戰的景瑜聽到這一聲響,立馬轉頭看去,卻被正交手的士兵刺入了一刀……

景瑜艱難的離開了亂兵之中,大叫了一聲:「長姐!」

「你怎麼在這裏……」文暉看到曲逸的出現,瞬間六神無主。

「密道……」曲逸艱難的回答了文暉。

文離陌對着懷裏的曲逸驚慌道:「曲逸,你為何要如此!你不是說你已經不愛我了嗎?你為何還要犯傻!」

曲逸表情極為痛苦:「我當然不愛你,我恨你!」

曲逸咳出了一汪血……

文離陌輕輕撫摸上曲逸的臉:「我沒保護好你!我的錯,我的錯!」

「我這一生坎坷,皆拜你母子所賜,因為你的權位,你母后結黨營私滅了我武家滿門,我雖得救,卻淪落風塵。因為你的聲譽和威名,你母后又殘忍狠毒的派人來置我於死地,我雖得救,卻……咳咳……」

「對不起,對不起……」文離陌哭喊著,滿身是血,已分不清是自己血的還是曲逸的血。

曲逸在文離陌的懷裏漸漸快沒了氣息,只對文離陌重複著三個字「我恨你……」

她的喘息艱難而劇烈……

文暉緊張起來,他一把推開文離陌,曲逸便落入了文暉懷裏。

曲逸抬眼看到了文暉,她虛弱的對文暉喊著:「你……別碰我……別碰我……別碰我……」

文暉不忍曲逸痛苦,只好鬆了手,他仰天大叫,淚流滿面……

景瑜順勢接過曲逸撕心裂肺的喊了句:「長姐!」

曲逸從懷裏拿出了鍍金盒子,緩緩交給景瑜。

「臨死前,終於能……聽到小魚兒……的聲音了……小魚兒要好好活下去……」

景瑜伸出自己那沾滿血的手,顫抖著接過了鍍金盒子……

「小魚兒,你未來可期,我很放心……你要好好活下去,長姐死前能看到你,覺得很滿足……」

「長姐!你怎麼捨得離開小魚兒……我們才剛相認啊!」

「如今,我終於解脫了,解脫了……」

曲逸閉上了眼睛,沒了氣息。

文暉心疼的癱坐下來,毫無防備中,一把劍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文暉看向那人,竟是對面的文離陌……

楊少恆看到文暉中劍而亡,頓時驚慌,他把手中的刀甩了出去,刀沒入了文離陌的身體,文離陌也猝的倒地,不停的咳血……

文離辰見狀,又立馬又飛下台階,去同楊少恆進行打鬥……

二人仍舊難捨難分,終於,在一個回合里二人互相擊中對方……

文離辰受的傷輕了些,向後踉蹌了幾下……

楊少恆的傷卻嚴重致死……

風伊萱神情悲愴,握緊了拳頭。

風伊萱不顧亂軍,立即衝上前扶起楊少恆哭喊道:「為什麼?我昨日與你說了那麼多,你還是沒有聽我的勸?」

楊少恆滿是血的手摸上了風伊萱的臉,風伊萱那艷絕人寰的臉上也因染上了血色而越發凄美。

楊少恆卻笑着說:「我知道這樣做不對,可這是父親畢生的心愿。如今未能成功,我便不能名正言順的護你一世周全,你不要再痛苦,你要好好活着……」

楊少恆含着笑意,手從風伊萱臉上落了下來,就這樣斷了氣……

本在一旁觀戰和作總指揮的楊浩看到兒子斷了氣,他仰天大喊了一聲:「恆兒!啊……」

楊浩便開始參與了亂戰並沖向文離辰去。

「你殺了我兒,可這也改變不了你們這些人今天必死無疑的命數!」

文離辰看了看自己的陣營也明白,楊浩口中所說屬實。

守城兵士已悉數戰死,眼前只有十餘人在身旁,可敵方還有千餘人。

景瑜和文離辰都負了些傷,文離陌在中楊少恆那一刀后昏迷不醒,生死未卜……

文離辰轉身看了一眼昌陽宮,為了身後的人,文離辰只好又握緊了刀,咬牙又沖了上去……

「沖啊!」

城門不知何時早已經被打開,而楊浩卻沉迷於痛苦,沒有發現。

如今傳來了一眾呼喊,楊浩陷入疑惑:為何還會湧來如此多人?

這批軍隊帶頭的男子竟是龐千川!

龐千川的身邊還有一個年齡極大的白鬍子老人,應是終身習武才得以看着仍舊威武英勇,不對,這是先王的近身總侍衛……文典!

本身把火力對準文離辰的楊浩見此,不得已只能轉過身來對付文典帶來的這群人。

可這批人來勢洶洶,有不絕之勢,楊浩漸漸意識到:大勢已去。

很快,楊浩的軍隊全軍覆沒,只留下楊浩一人被活捉。

「文典!你真是隱藏得好啊!」

「楊將軍,這是你密謀的第二次造反了吧!」

「哼!」

「先王病逝后,你與你妹妹害死先王后和先太子,意欲造反而未成,今日你又帶着你的兒子來造反!真可謂費盡畢生心力!」

「你呢,先王去世之後,你躲藏了一輩子卻在今日出現。為了今日,你也必定花費了畢生心力吧!」

「是!很不巧,那日我救下了文軒太子,他是如今的二殿下!這些年,我遊說於朝中忠於先王的老臣里,如今朝中有一半都知道了真相與我聯合。在太子之位被大殿下佔有后,我們已有了推翻他的實力和想法。是想鍛煉文軒才才按兵不動,今日他已歷練完畢,該拿回他自己的東西了!而你今日又來爭取這不屬於你的東西,豈不自找苦吃?」

楊浩恍然大悟,但殺子之仇,他還想做最後的掙扎……

楊浩使出慣用的絕技,飛出了小刀欲奪文離辰的命,可景瑜推過文離辰,小刀直直面向風伊萱而去,靈諾也反應迅速,也一把推過風伊萱,可躲閃不急,靈諾自己的手臂卻被劃出了大片的血……

楊浩見偷襲不成,對文典大喊著:「這一生,你在暗我在明,敵暗我明,如何能贏啊!」

此時,空中盤旋的靈鴿聞着靈諾的血而直直的飛來,靈諾接到信鴿后輕輕撫摸了它的羽毛,把信取出來交給了風伊萱。

信是風伊寒所寫:原來夙夕風伊寒是假意下位,讓尚丞相勢力悉數露出水面后才能一網打盡。如今尚丞相及其餘黨悉數落網,風伊寒重掌王位,高枕無憂。

風伊萱大喜過望,看完后立即把信也傳給了身旁的夙夕人看了看,裴朗等人都舒展了眉頭。

文離辰也負了傷,他不解的問向文典:「文叔何不早些進來?我們這邊也不至於傷亡至此!」

「一切都在臣的掌握之中,絕對不會讓您陷入危險。只是,這正是鍛煉您的絕佳機會,身為一代帝王,必須要經歷。臣苦心孤詣,望王上理解!」

「我不是王上,文叔也不必這般客氣折煞了我!」

「文軒,你一步步復仇成功,說明是有心術之人。又能在這亂軍之中斬殺敵人無數倖存到現在,大顯身手至此,說明你武藝也是萬人之敵。文韜武略,在場並無人能超越你,不是嗎?你定會是個合格的君王!」

「不!我所做的一切只是想復仇!,而對於這王位我並無興趣。」

「可我知道,無論是先王還是文嵐,都把王位傳給了你!」

「你怎麼知道!」

「宮中也遍佈了我的眼線,這點事如何能瞞住我?否則,我為何突然在前幾日同你取得聯繫,那是因為臣通過眼線發現您與那位錦姑娘的感情只是在演戲。而你又通過調查採用種種的手段抓捕了魏氏。這一系列事情,可推敲得知,您是恢復了記憶,已踏上了復仇之路。臣一直暗中觀護著您的成長,之所以不干涉,是要讓您具備帝王該有的血性!。」

「別說了,請王叔讓大哥繼承王位!」

「若大殿下會對王位有非分之想,我等定不留他!」

「你!」

文典又苦心勸道:「文軒!我這半生都為了你的今天而潛伏思慮,如今,你必須擔起先王給予你的的重任!」

一眾大臣悉數下馬跪下,示意對文離辰的擁護……

「可我的餘生只想護所愛之人白頭,遠離這些華而不實的虛位!我還有許多事沒有跟她解釋,這些日子,她一定委屈壞了……」

文離辰轉過頭想看看風伊萱,不料風伊萱已沒了蹤影,一眾夙夕人都不見了。

「風伊萱呢?剛才不還在這裏嗎?」文離辰問向景瑜。

「她回夙夕了。」景瑜捂著傷口,表情凝重的低下了頭。

「什麼!她還是恨我嗎?」

文離辰慌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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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得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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