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不服

聞聲看過去，董薇晗見著了一位老婦人從人群讓出的一條路走過來，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一道道痕迹，可從她矯健的步子來看，身板挺硬朗。

這老婦人正是董薇晗的奶奶。

董老太太在董薇晗身邊停下腳步，冷眼掃過兩個兒媳婦，喝斥道：「現眼的玩意兒，董家的臉都讓你們丟盡了，愣著幹什麼，回屋裡去。」

董老太太手領著董薇晗和董沫晗進了院子，見著『便宜孫女』董晴，董老太太一雙三角眼厭惡的掃了一下。

董晴被看了一個激靈，下意識後退了兩步，直到老太太進了屋，她才敢翻個白眼，表達一下自己的不滿。

董大兩口子深知母親對老二家的不滿，且不會順著趙氏的心意給自己家裡添堵，馬上跟著走進去。

趙氏自打嫁進董家就不得老太太喜歡，她對老太太也看不順眼。

進了院兒，經過董晴身邊時，她使了個眼色，見閨女領會意思急匆匆離開，這才慢騰騰的朝屋裡走。

村民們三三兩兩就散了，只有幾個好熱鬧愛傳閑話的村婦沒離開，在趙氏家門口伸著腦袋朝里望，生怕錯過什麼。

趙氏進了屋，向董老太太說前因後果的秦氏也講完了。

趙氏乖乖站在一邊，埋頭不語。

她沒急著去和秦氏掰扯對錯，因為她清楚老太太不會站在自己這邊，指定是老大家那個外甥女兼兒媳婦的秦氏說什麼就信什麼。

董老太太見趙氏這般老實，剛剛心裡醞釀的一番訓斥她的話咽了回去，立刻改了口。

她說道：「老二家的，咱們董家不富裕，我和老大老三平時也幫不上你們娘幾個。你一個婦人撐著這個家等二江回來，我知道你不容易。

可你拍著自己的良心說，這些年你把晴妞養的像朵花兒一樣，卻讓她們姐妹倆起早貪黑的忙活，我有說過你一句不是嗎？」

的確沒有說過，可那是你不想管柳氏生下的倆丫頭片子，這才不說的，董趙氏暗搓搓的腹誹。

就這麼會兒功夫，一旁的秦氏從婆婆的語氣里沒聽出責備，她心裡發虛，擔心事情會出現反轉對自己不利，立刻搭茬，使勁給趙氏扣屎盆子。

「娘，這女人就是沒好心眼兒，不把咱董家孩子當人，得使喚就使喚，說賣就賣，你可不能繼續慣著她，把她膽子養肥了，不定哪天就騎到你脖子上拉屎拉尿了。」

董老太太壓根就不信大媳婦所說，卻也沒當眾拆穿，現在秦氏不知道見好就收，老太太當即狠瞪了一眼秦氏。

待大兒媳婦閉了嘴，這才說：「趙氏，我老婆子能體諒你的難處，但薇妞和沫妞總歸是女娃子，你這個做母親的，以後就多辛苦一些吧。」

趙氏心裡不平，現在憑什麼她一句話，自己以後就得累死累活。

不對，平常老太太從沒有管過二房的事情，現在過來裝好人，她是要幹啥？

沒有足夠的時間讓趙氏深思，她只能把疑惑放一放，先解決了眼下的問題。

她把頭抬起來看向婆婆，一雙杏眼裡水霧蒙蒙，大顆的淚珠接連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