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不能放任

第348章 不能放任

皇上進府後,到正堂坐了片刻,由秦王,花嫣然,駙馬施合實陪著在府里四處轉了轉,便動身回宮。

對於喬遷之事,花嫣然本不想大肆操辦,因皇上親臨道賀,親賜匾額,一時間,京城各家紛紛上門道賀。

滿府上下忙得腳不沾地,可府上人本來就不多,就算忙得腳不沾地也忙不過來。

花大忙從臨近幾家半日閑里抽調人手過來幫忙。

如安見人手還是不夠,又從長安酒樓抽調人手過來增援。

荒蕪多年的花家老宅,又恢復了昔日的熱鬧,冷清多年的永春街,也是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花嫣然陪在王夫人,平夫人身邊,將一家家的女眷迎進,又送往,笑得腮幫子都酸了。

眾人忙到未末,最後將刑部侍郎鄭其耀府上的女眷送走。

王夫人靠著平夫人,「終於可以歇歇了,累死我了。」

顧花語跟著長長的嘆口氣,解釋一句,「舅母從醜末起床,一直忙到現在,真夠辛苦的。」

平夫人是巳時才過府的,她到時,皇上都回宮了。

所以平夫人雖累,卻不及王夫人這般又困又累。

平夫人扶著王夫人往回里走,邊走邊說道:「回去喝口粥就歇下,別的事,明兒再說。」

王夫人說道:「我站著都想瞌睡,粥不喝了,只想倒頭睡一覺。」

花嫣然讓海棠與梨花將王夫人扶去她的院子。

平夫人對花嫣然道:「嫣然,你也去歇著吧,別的事,等明日再說。」

「我還好,中途尋空閉了會眼。」

平夫人點頭道:「那也夠累的,你趕緊去歇會。我去給姑姑打個招呼就回去了。」

花嫣然確實也很累,點頭應下,「我送送平姨。」

平夫人見花嫣然堅持,「那好吧。」

花嫣然送走平夫人,見一個婆子端著菜往外院去,花嫣然將其叫住,問道:「男賓那邊怎麼樣?還有客人在?」

婆子曲膝道:「回郡主,還有一桌在喝酒,王爺,李二少,施家幾位爺在陪酒。」

花嫣然一愣,抬頭看看天色,這是喝了多久?怎麼還在喝?

「都有哪些人在?」

婆子欠身道:「秦王,齊王,陳王、楚王,江相府的四爺,李少卿府上的大爺,二爺,承國公府的大爺,鎮國大將軍府上的蔣大爺,寧遠侯世子,施家幾位爺,這一桌從午初一刻喝到現在,牆邊全是酒罈。」

婆子細細的稟報過來。

花嫣然聽得眉頭緊皺,擔憂的問道:「有人喝醉嗎?秦王呢?怎麼樣了?」

「寧遠侯世子好像喝醉了,趴在桌上歇著,施府的三爺好像醉了,其餘的,還在喝。秦王好像沒喝。」

花嫣然聽說秦王沒喝,心裡鬆一口氣。說道:「你去忙吧。」

婆子曲膝,端著菜往外院去。

有齊王在,花嫣然不想出去打照面了。

想著外院有花大在,還有秦王坐鎮,花嫣然放心的回屋睡覺去了。

中書門外拐角的那街靜泊茶樓,呂超坐在二樓唯一的通間雅室里。

此間屋子前臨街,后靠院。

此時,呂超坐在靠後院的窗戶下,透過窗戶,可將茶樓的後院盡收眼底。

整棟樓,唯有此間屋子,既能看到前面的街景,又能看到後院的一草一木。

杜斌見老太爺杯里的茶喝盡,端起茶壺繼續為其添茶。

呂超端起茶杯,低頭抿茶。

杜斌抬頭看到一身常服的王相從茶樓的後門進來。

「老太爺,王相來了!」

呂超扭頭看眼後院,又抬頭看了眼斗柜上的沙漏,站起身迎到門口。

王相上樓看到迎在門口的呂超,拱手致歉道:「今兒的公務多,散得晚了點。」

呂超禮讓王相進門,笑著說道:「無妨,反更在下閑來無事。」

杜斌知道二人有話要說,倒好茶,知趣的退到門外。

王相坐下來,直言道:「國公爺今兒過來,是有事?」

最近在風頭上,王相併不想呂超來尋自己。

呂超見王相神色淡然,也不拐彎抹角,直言道:「那丫頭今兒搬進了永春路的花宅。據說,她還請了大相國寺的無智大師到府里去誦經。你說,好端端的,她為何選今日喬遷?」

王相點頭道:「這事我聽說了,皇上今兒早早的便散了朝,然後親自去郡主府道賀,還親賜了匾額。」

呂超說道:「從這個丫頭出現,事情就開始變得不順。

先是議親的事,若是沒有這丫頭橫在裡頭,子欽跟佩雲的親事就不會有波折。

接著是子欽遇刺那事,你們府門口拋屍的事。

再是歸雲閣與半日閑的爭端。

到現在,歸雲閣在京城的十多家鋪子,關得只剩城西一家,就城西這家鋪子,最多撐到年前。

咱們府上楊氏遇害的事。還有,最近鬧得滿城風雨的銀樓之事。

這丫頭來京城半年,半年的時間,發生許多事?且每一樁,好像都與這丫頭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經呂超提醒,王相心裡一緊,事情好像真如呂超所言……

他曾懷疑過那丫頭,但也只是懷疑而已,終是沒有將她放在心裡。

他以為,鄉野里長大的丫頭,不可能翻得起風浪。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可自大,更不可輕敵,他隨時掛在嘴邊的話……結果,自己卻摔在這上頭。

對,他犯了輕敵的毛病。

倘若,在知道那丫頭存在時,他就下手,何來今日的煩惱?

呂超見王相不應答,接著說道:「咱們不能任她這樣下去了。若是讓繼續讓她鬧騰,會死很多人。」

王相點點頭,「你說得有理,這事,咱們不能任其發展,得阻止她!」

呂超問道:「如何阻止?這樣?」呂超邊說邊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王相未加思索,點頭應下,「嗯,這是杜絕隱患最好的法子。」

呂超贊同的點點頭,「是,咱們接下來該如何做?」

王相朝呂超勾了勾手指頭,呂超見了,湊向前去,兩人頭碰頭的密謀起來。

花嫣然一覺睡到第二天卯時,醒來后才覺得活過來了。

「郡主醒了?」忍冬掀帘子進來,正好看到花嫣然從裡間出來。

花嫣然點點頭,「昨兒外間那桌喝酒的,喝到幾時?」

忍冬回道:「回郡主,王爺他們到申末才散。王爺離開時,讓奴婢轉告郡主,讓郡主別忘了答應王爺的事。「

花嫣然納悶道:「我答應的事?什麼事?」

忍冬搖搖頭,「奴婢也不知呀!奴婢問過王爺,王爺說郡主知道的。」

花嫣然反指著自己,「王爺說我知道?」

忍冬點頭,「是,王爺說郡主知道的,郡主不會是忘了吧?」

花嫣然抬手拂額,「恭喜你,答對了!我真的不記得了。」

「那怎麼辦?打發人去問問?」

花嫣然看忍冬一眼,「打發人去問?那不是不打自招了嗎?不行,肯定不行。」

「那怎麼辦?」忍冬問道。

花嫣然想了想,說道:「我一會去衙門尋……」說到這裡,花嫣然突然想起來她答應秦王什麼了。

忍冬見花嫣然話未說完就停下來,問道:「郡主,怎麼了?」

「沒什麼,我想起來我答應王爺什麼事了。我去洗漱,然後去給外祖母請安。」

花嫣然邊說邊往盥洗室去。

花嫣然去往平老夫人住的慈安堂。

為了平平安安,順順利利,郡主府里的每個院落都取了個「安」字。

平老夫人與王夫人位住的院子叫慈安堂。

萬昌芮的院子叫綏安苑,顧成梁的院落叫晨安苑。

顧德昌在外院的院子叫建安苑,萬氏的院子叫明安苑。

花嫣然所住的院子叫扶安苑,此外還有樂安苑,金安苑,念安苑……

花嫣然向平老夫人請了安,又陪著平老夫人與王夫人用早飯。

「舅母今兒感覺怎麼樣?好些了沒?」

王夫人笑著點頭道:「嫣然放心。睡一覺起來,啥事也沒有了,好多了!」

平老夫人說道:「人就是這樣,養尊處優的慣了,突然累一天,像要了老命的一般。

所以,人不能懶散,平時得多操練。

我給新蘭說了,她還年輕得很,這樣不行,從明兒起,她早起跟著汪琴在院子里練練腿腳。」

花嫣然極為贊成,連連點頭道:「嗯,這個法子不錯。舅母可以跟著汪姑好好練練,人的衰老與肌肉的流失有關,多練練,可以延年益壽。」

王夫人說道:「肌肉流失?跟著嫣然這半年,我胖了不只十斤。前幾日,我試了試之前的衣裳,統統穿不上了。」

王夫人邊說邊掐自己腰上的肉。

「舅母,你身上多出來的肉不是肌肉,那是肥肉,肌肉是瘦肉。

舅母若能每日跟著汪姑練練,堅持一段時間,多出來的肉肉就會消去。」

王夫人眼睛頓時亮了,「真的?那我一會去給汪琴說,讓她每日帶著我練。」

花嫣然極認真的點頭,「真的,健身貴在堅持,舅母要能堅持下來,一定有收穫。」

「這有何難?我現今又沒有什麼操心事,只專心管好自個兒,這有何難?」王夫人說道。

平老夫人說道:「我的覺也少,我跟你們一塊練。」

花嫣然一聽平老夫人願意鍛煉,立馬說道:「外祖母能一起鍛煉最好了。回頭,我給外祖母設計一套養身的拳法。」

三輩人就健身這事,說了好一會話。

花嫣然從慈安堂出來,讓清羽備馬,她與忍冬先去對面的慶仁堂打個轉。

讓花嫣然最滿意的,就是慶仁堂離郡主府格外近,出門過街就到了。

像極了她在現代的醫院裡上班,從職工宿舍到醫務大樓的感覺。

花嫣然帶著忍冬去到慶仁堂,與如佶說了會話,問道:「初一他們呢?」

如佶指了指後院,「先生來了,這會兒在上課。郡主尋初一有事?小的去喊他過來。」

花嫣然搖搖頭,「不用,我就是隨口問問,讓他們好好上課,我先走了。」

花嫣然帶著忍冬從慶仁堂出來,清羽已經將車趕到慶仁堂門口候著。

花嫣然與忍冬坐上車,朝清羽說道:「去刑部衙門。」

「好嘞!」清羽爽朗的應道。

車行出慶春路,轉到白樟路上,忍冬掀起帘子看一眼寶慶銀樓,見銀樓的大門緊閉,門上掛著租賃或出售的牌子。

忍冬放下帘子,「真是活該!那日,賢王妃若是待郡主客氣些,寶慶銀樓怎會落到今日的下場?」

花嫣然扯了下嘴角,「確實,這就是驕橫的代價。這事,以給咱們個警示,做人要低調,不可張揚。往後,你們教導孩子,一定要他謹記這一點。」

花嫣然只是有感而發,忍冬聽到花嫣然說孩子,臉嘩啦一下就紅了。「郡主,你說什麼呢?」

花嫣然見忍冬的臉紅到耳根,突然想逗逗她,「怎麼了?害羞了?你倆早遲要成家,成了家自然要生孩子,生了孩子不得好好教導他?清羽,我說得沒錯吧?」

清羽真不知如何回花嫣然。

在清羽眼裡,主子哪裡都好,就是一個大姑娘家,什麼話都敢往外蹦這點不好。

清羽脹紅著臉應道:「是,對,郡主說的都是對的。」

忍冬羞得要死,看著花嫣然一臉壞笑,她怕主子又冒出驚人的話來,趕忙掀起帘子看窗外。

欣賞窗外的景緻,從而避開花嫣然的打趣。

車行了一段后,忍冬突然看到街邊熟悉的身影,嚇得趕緊放下帘子,將頭縮了回來。

花嫣然見她像見了鬼一般,問道:「怎麼了?你看見誰?」

花嫣然邊問邊掀起帘子,將頭探出窗外。

忍冬趕忙拉住花嫣然的手,「郡主,別看。奴婢見到張武了。」

「張武?哪兒呢?你別怕,有我呢,我不會讓他欺負你的。」

忍冬將頭湊過去,眼睛瞄著街邊身著棕色長衫的男子對花嫣然道:「張記胭脂鋪前,那個身著棕色衣裳的男人,看見了嗎?正與身著墨綠衣裙的女人說話的那個。」

花嫣然順著忍不冬的目光看過去,果然,那不是張武是誰?

花嫣然再看身著墨綠衣裙的女人,眼睛不由得睜大兩分,這倆人,怎麼走到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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