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山門

龍虎山位於南晉饒州府安仁縣，乃世間道教祖庭，傳聞天師道創始人張道陵曾在此煉丹，傳說「丹成而龍虎現」故此得名，時至今日龍虎丹依舊是九品上的神丹妙藥，江湖數十年未曾流出一顆，傳聞一顆即可開元納氣，突破境界活死人更是不在話下。

震驚於聞人家的出現，幾個少年一路上沉默了不少，隨著越來越臨近龍虎山，四周的行人逐漸多了起來，時不時駿馬飛馳而去，官道上的馬車也逐漸多了起來，步行者更是不知多少，三教九流全部匯聚如此。

「到了！」李三輕輕呼出口氣，心中的大石終於落下，遠處龍虎山已經依稀可見，無數道觀樓閣鱗次櫛比，整個山峰似乎都包裹在一層淡淡的青煙中，無數男女老幼登山上香不下萬人，香火甚是鼎盛。

不多時便有一唇紅齒白的少年道士上前行禮，「請問諸位施主是上香還是還願？」少年筋骨紮實似有流光滾動，儼然小小年紀已經到了換血巔峰，距離先天僅僅也是一步之遙了。

李三不敢怠慢，「在下等人來自三清山回光觀此次前來送觀中弟子上山！」

小道士也是見怪不怪，微笑道：「原來是回光觀諸位道友，請隨我上後山，前面都是天下俗客之地。」說完單手一擺就要引路。

「哼！」廣痴大踏步從馬車中走了出來，還是一身灰色髒兮兮道袍，頭上的發冠早就不知道睡到哪裡去了，「呔！張家那小賊，休要來此哄騙，什麼後山前山都是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

小道士急忙行禮道：「弟子善守拜見師叔祖。」龍虎山近年主要以「致虛極，守靜篤」六子排輩，當前掌門為凌虛子宿老已經不多，下一輩門派中堅力量是極字輩，比如派中目前已經成名的高手朴極真人已經是神魔榜單中有力的競爭者，只不過不進前百就不會被極樂門寫在神魔碑上。今年招收的正是守字輩。

「你們隨我上山，其他人趕緊滾！」廣痴老道也不在乎身邊香客的異樣眼光，「小兔崽子你們張家還真是下了血本，全身骨骼無不一一淬鍊！」

善守不敢怠慢，急忙一扭身前面引路。不同於龍虎山正門的香火鼎盛，山後面眾人在小路上幾個轉彎就換了一副景象。

不知千百年的密林將整個山體包裹的嚴嚴實實，透過龍虎山瀘溪青灰色的磚瓦院落從江邊一直蔓延到半山腰直到隱秘起來，一座十丈高低的牌樓白底黑字的寫著嗣漢天師府幾個大字。不下千人幾乎是鴉雀無聲的坐在江邊等候。

廣痴打了個哈欠，瞥了一眼善守，一指永福，」這小子是特招，其他的隨以往慣例，你看著辦啊！」說罷也不顧及永福等人的反應，一跺腳騰空而起如同一枚炸彈般衝進山頂密林消失不見。

至此善守才長出了一口氣，「終於走了！嘿嘿，諸位師弟師妹，以後請多關照啦，你們叫我善守師兄就可以了！」說完一副笑眯眯的申請，似乎在等著眾人行禮問安。

永真臉色漲紅，「傳聞龍虎山都是換血境方可入門，你仗著自己家族蒙陰還在此討嘴上便宜！」

善守翻了個白眼，「誰說必須是換血境啊，要是你可以獻上足夠丹藥地寶也可以免試入門。」說完一指永福，「這憨皮不也是鍛骨中階嗎？」

善守翻了個白眼，「趕緊隨我來吧，再過一會就要過時間了！」

牌樓下方一口十人合抱的雙耳三足鼎上插著手臂粗細的三柱香，馬上就要燒完了，巨鼎之後一字並排站著十七名年輕道士，兩名老道在後面樹蔭里下棋。

善守一拉永福道：「一會你站在我的前面。」說完急匆匆的繞道巨鼎後面，與那十七名道士站在一起。

當中一名青年道士橫了一眼善守，看了看巨鼎見兩名老道沒有說什麼。上前一步道：「時間到，龍虎山弟子甄選大會開始！」

青年道士眼睛似有流光閃過，眾人彷彿有針芒在背，「龍虎山弟子甄選，一、十二歲以上者退場，二，換血境以下退場。可聽清了？」

見人群匯總一陣竊竊私語卻無人退出，「守字輩開考，你等上前！」眾少年面面相覷，直到一名白衣少年穿過牌樓從十八名道士前走過，眾人才大夢初醒似的爭相上前。」

少年中有身著勁裝的江湖後背，也有衣著華麗的世家子弟。隨著人潮從排樓下通過，似乎一切都順理成章，「哼！年已十八還敢冒充少年，滾！」十八位道士中一位胖胖的道士一把抓住從身邊走過的一名高瘦少年，一抖手就將他甩的飛了出去摔倒在地，還好明顯手下留情即便如此也被摔了個鼻青臉腫，少年不敢多言起身掩面而逃。

有一就有二，隨著越來越多的不合格者被一一清退，奔涌的人潮反而有序起來，「我乃淮山王世子商之翼！你們龍虎山找死嗎？你等不可無......」話音未落衣著華麗的貴公子已經倒飛出去「噗通」一聲被丟進了瀘溪之中。

淮山王又如何，別說他僅僅是凡間一邊王，即使是南晉之主親至，沒有法旨也到不了上清宮，十數位歸元，搬山上百這就是龍虎山的底蘊，更別說如巍峨高山般俯視天下的大真人當代龍虎天師！善守像看死人似的看著在溪水中大聲呼救的世子，「享受吧，這是你最後一天當世子了，這麼愚蠢淮山王的爵位怎麼會留給你？」

幾天後，淮山王府就傳來世子被奪爵囚禁的消息，世子美艷的母親僅僅在王府哭罵了一聲就永遠的閉上了嘴，傳聞被割了舌頭。

永福咽了口唾沫，抬頭看了看巨大的牌樓，「龍虎山又不是龍虎山了。」當他踏過嗣漢天師府牌樓后，全身汗毛直豎彷彿被什麼巨獸盯住一般。

樹蔭里，兩個老道士微微一頓，「你感覺到什麼？」體型微胖的老道，眯著眼似乎在回味什麼。「像是混進來什麼。」

正在胖道人思索間，對面老者提手就放下一枚棋子，隱隱有風雷之聲。胖到人一驚，「萬極你做什麼？！」左手也抓起一枚棋子，兩枚棋子在半空相撞！

「轟！」一聲悶雷平地起，似有無邊暴虐。

排樓下眾弟子無不大驚失色。清空閃電，平地驚雷果然神仙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