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況且這一去只是為了找到有氏，所以有些事情並不難辦。

燕綰知道有氏雖然是燕家的人，但是燕家一向對有氏十分敬重，並沒有要求有氏就一定要在燕家寨中。所以有氏應當還在自己的宅院之中。

差不錯快時隔一年，燕綰又一次來到了有氏的庭院之中。

但是想起來上一回這裏面的小姑娘還是卿兒，如今卿兒已經把控了京城的劉家，再看到這外面的空無一人的街道，未免還是要嘆上兩聲物是人非。

因為燕綰的低調，所以倒是很容易就進城了。

進到這庭院之中的時候，燕綰看見了這庭院還是如同上一次一樣，甚至裏面的葯的味道都是一樣的。

在最裏面的一個房間看見有氏的時候，燕綰幾乎快要熱淚盈眶。

有氏也看見了燕綰，絲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吃驚，她佝僂著身子，說道：「大小姐，你回來了。」

「有婆婆，你還好嗎，燕家的人還好嗎？」

燕綰這一句話讓有氏眼中光彩有些淡，之後才從有氏的口中聽聞，原來就在兩天之前，敵軍已經攻到了城外，原本宋杉把控了燕家寨，宋杉多少和敵軍有些勾結，宋杉在西南給外人大開方便之門，好處就是在過西南的時候，能夠繞過這座城。

但是宋杉還是太天真了，等到敵軍兵臨城下的時候，宋杉才知道原來對方根本就沒有打算信守諾言，這一下宋杉自亂陣腳，一個晚上，這城就被敵軍攻下來了。

這也是為什麼燕綰今日京城會這麼容易的原因，若是還是宋杉在把控燕家寨的話，燕綰只怕是一現身就被發現了。

燕綰聽聞之後，沉聲道：「既然宋杉已經被敵軍拿下，那燕家寨的人豈不是都在敵軍的手中了？」

有氏雖然年老，但是對這些事情一直都關注著，想了一會才慢吞吞說道：「燕家寨中的人只是被當成了內眷，敵軍只是抓了宋杉和宋嵐，押著燕家寨的人，現在都還在關着，聽說今天晚上既要處斬，之後繼續向東邊走！」

處斬！

燕綰大驚，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終究還是回來遲了。

「那我父親呢？我父親有沒有消息？」

有氏沉吟：「寨主。。。至今並無動靜。」

燕綰心亂如麻。

燕家寨的人被握在了敵軍的手中，自己此時只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若是想要救這些人，談何容易？可是燕綰沒有想到的是，雖然燕家寨的人已經被敵軍抓住了，但是燕家寨並沒有束手就擒。

雖然知道敵軍今天晚上有些什麼安排，可是，燕家寨中的人畢竟都是女子，所以有些事情只是知道了也沒有辦法去改變。

但是作為糟了池魚之殃的宋嵐，他的心情的低落是無法言喻的。

已經兩天了，燕家寨被敵軍攻下已經有兩天了，宋嵐始終沒有正眼看自己的父親一眼。

在他的認識當中，父親是一個多麼正直的人。可是卻也正是一個這樣正直的父親，做出了這樣眾叛親離的事情。

宋嵐已經被搜身，身上只是斜斜的掛着幾件衣服，在悶熱而潮濕的暑中很不好過。至於宋杉，比起宋嵐就更加不好過了。他是領頭的人物，在沒有被秦之前還和敵軍的首領有些聯繫，所以這個時候敵軍更是緊緊的看着他，當時這些人不急不慌的對宋嵐和宋杉宣佈了今天晚上的死訊。

直到這一刻，宋嵐才對宋杉說：「究竟是什麼驅使你做這樣的事情？」

宋杉頹敗著臉色，他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一切了。苦心謀劃了這麼多年，沒想到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我自己的事情我從來沒有後悔過，唯一對不起的就是你和你的母親了。」

「不要說她，你不配。」

宋嵐難得對着宋杉笑了笑說道：「自古忠孝兩難全，父親此時執迷不悟，有些事情也只能兒子來做了。」

宋杉看着這個瘦弱而多病的兒子，心中突然出現了一陣驚慌：「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父親，難道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打算苟且偷生嗎？」

宋杉眼神暗了暗：「到了這個地步，燕聞自然不會放過我。」

宋嵐嗤笑了一聲：「看來父親果真還是執迷不悟。如今這西南都要喪失於敵軍之手了，你我都將是流離失所，失去家和國的人。父親，我知道你對母親做的那些事情。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你竟然會用我的性命來要挾母親，燕叔叔綰姐姐對我們都是恩重如山，事情究竟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事到如今父親也不肯悔悟，我當真是無話可說。」

宋杉沒有再出聲，他隱約感覺到自己的兒子有一絲危險的想法。

果然，宋嵐的臉上綻放出一絲莫名的笑容，說：「我已經給那個首領說了，父親你的手下還有一支奇兵，只有父親才有命令好利這些士兵，所以，父親我猜他們很快就會來見我們了。」

宋杉驚道：「我的手中並無什麼士兵，你為何要撒謊？」

「父親，若不是你在西南大開方便之門，就算這明熙王朝再腐敗，也不至於在這樣短短的十日之內，就讓對方攻到了這樣的復地。父親，你有沒有想到過有多少百姓因為你的所作所為而流離失所，失去了家人，失去了至愛。

父親，你毫無人性。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要怎樣面對了萬千冤魂，因為你的一己私慾，讓多少無辜的百姓葬身在敵軍的刀下。難道他們的陰魂也不曾痛哭嗎？午夜夢回，父親真的沒有覺得脊背發涼嗎？」

事到如今，宋杉反而冷笑：「這麼多年來，我在燕聞的手下，始終都是無處不被它壓着一頭。我已經活膩了這樣的生活，人生短短几十年我只想要我自己活得更痛快。他人的生死與我何妨？」

宋嵐咬住自己的嘴唇，不再說話。這

兩人剛剛停下話頭的時候，聽見了外面推門的聲音。隨即是一陣盔甲和兵器碰撞的聲音，是宋嵐所說的那個敵軍的首領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