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瘋癲孟婆
禹並未生氣，他沒在繼續往下講，只是淡然開口道：「想清楚了在來找我，南山是我的道場，今後你可以自由出入。另外我要提醒你一句，仙族的人一直在找混沌珠和神墟令的下落，你沒有多少時間了，要想活下去，就抓緊時間變強，咳咳……」
他輕輕揮了揮衣袖，稍即一手捂著胸口咳嗽著，看上去像是患有隱疾。
一陣微風拂面，周易發現自己又站在了冰天雪地中，眼前早沒有了禹老頭的身影。
剛才發生的一切猶如夢幻一般。
兩箱黑土依舊在自己身旁。
孟婆正在煮茶。
天空飄著的雪花漸漸停了下來。
禹老頭話中傳出的信息很多，周易思緒很亂，他收起儲物袋和木箱轉身準備離開。
孟婆抬頭看了一眼：「周易，進來喝杯茶暖暖身子再走。」
周易未停腳步只是轉過頭道：「不用了，我喝不起！」
他未忘記這老太婆故意刁難捉弄他的場景。
他心中對禹老頭的話雖然信了七八分，但怨氣未消，連帶著看孟婆的目光也不順起來。
「年輕人別難么大火氣。你好好想想，禹老頭當真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嗎？難道你就不好奇禹老頭的事？你就不想知道當年仙族大軍攻打無憂城時他為何沒有出現？你就不想知道他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周易並未說話只是繼續往前走。
孟婆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臭小子真是長脾氣了，我這就代禹老頭好好教訓你！」
火爐下的火焰突然凌空飛起，直奔雪地中的周易而去。
周易每往前走一步就有一團火焰堵了他去路，十三步后他便陷入一堆火焰包圍中。
周易嘗試過運轉混沌經化解危局，但孟婆早有防備根本不讓他靠近火焰，只以劇烈的高溫炙烤著他。
周易連忙腳踏凌潑微步想以身法擺脫火焰圍困，但火焰瞬移飛躍速度快過他的身法不知多少，他無法避開空中無處不在的詭異火焰。
他使出全身法力打出降龍十八掌，但那頭黑龍剛冒出腦袋就被孟婆一個眼神嚇得縮了回去，十八個掌印在無聲無息中潰散。
六脈神劍他沒在試，而是直接施展五行術法中的水術化做瓢潑大雨往火焰上淋去，但火焰反而越澆越旺。
其他術法他也一一試了個遍，情況依舊，火焰沒滅，但他自己到被逼迫得狼狽不堪。
如此，周易沒脾氣了，他接受了自己施展渾身解數都無法破局的無力事實。
這孟婆實力太深不可測了。
她究竟是何方神聖？
這般以大欺小，為難他一個仙人修為都沒有的小輩有意思嗎？
既然硬剛不過。
而人在屋檐下。
周易只能思緒百轉來點軟的。
「繼續啊，我火爐稍得正旺，剛好可以借你的手消消火。」孟婆冷笑道。
周易和禹過不去，那就和她過不去，她才不管周易是誰。
周易整理了衣服不在管周圍一簇簇詭異的火焰，他料定孟婆不會傷自己性命，因為禹老頭的緣故，她多半只是想教訓自己一下。
所以，他裝作若無其事轉臉一笑道：「祖奶奶，孫兒剛才根你鬧著玩的！祖奶奶有邀，萬死不辭！」
噗噗……
孟婆猝不及防，心神震動，圍困周易的火焰紛紛熄滅。
「臭小子，你……叫我什麼？」
周易這一聲奶奶，叫到她心坎里了。
和禹白頭偕老不就是她的願望嗎？
周易一臉無辜：「祖奶奶啊，禹老頭剛才讓我叫他祖爺爺，難道我叫錯了嗎？」
孟婆再看周易的目光頓時變得柔和起來：「你這孩子，可別亂說，快進來烤烤火暖暖身子。」
「唉，這就來。」
周易嘴角抽了抽，這老太婆果然煥發了第二春，把禹老頭搬出來頂著果然管用。
孟婆神色愉悅的給周易倒了一杯茶。
周易這次漲了教訓沒敢端起就喝：「孟奶奶這茶要多少靈石？」
「你這孩子說什麼呢，一家人那能收錢，放心喝，不要錢，免費的。」
周易這才放心抿了一口。
孟婆坐在周易對面神色愉悅道：「叫祖奶奶顯得我年紀太大了，不如叫姐姐，神仙仙姐姐、小姐姐……」
周易差點把口中的茶水差點再次吐出來。
這時孟婆眼神不善的看了過來，周易無奈只得擠出笑容昧著良心的叫了一聲姐。
不過讓他吃驚的還在下面。
只見孟婆一邊說著，她滿頭白髮逐漸變黑，她布滿老年斑的鬆弛皮膚漸漸的變得光滑白皙。
她佝僂的身子慢慢變直。
前後不過盞茶的功夫，她無論外貌還是氣質都發生了大變樣。
恍惚之間，周易親眼見識到了什麼叫做返老還童。
孟婆手上出現一根發簪，她攏了攏三千青絲神色頗為得意的瞟了一眼周易：「臭小子看什麼看，老娘得到成仙的時候也不過三十而已，記住了，以後禹老頭不在叫姐姐，禹老頭在就叫……」
「祖奶奶！」周易搶答一句。
孟婆臉上笑容更盛。
氛圍營造得這個份上，周易漸漸的也膽大起來，他眼中閃過一絲光芒暗中使用天眼認真打量起這個看似平平無奇的茶棚。
漸漸的他的目光被火爐中的火焰吸引。
火爐中炭火正旺，有一層稀薄的火焰長久立於紅炭之上。
火爐中沒有竄出一縷煙霧。
茶壺中的水滾滾直冒。
那火焰……
周易站起身來往火爐走去。
若能把火爐中的火焰吸收轉化成身體所需的能量，那自己的實力說不定還能在短時間內再次突飛猛進。
就在周易伸手要抓到火爐中的火焰時。
啪的一聲。
孟婆在他手上拍了一巴掌：「臭小子，可別打我火焰的注意，這異火我花了千年時間才從幽冥黃泉尋得。還有，收起你的天眼，再敢四處亂瞟，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摳出來祭天？」
周易聞言不敢再次暗中收起天眼：「孟姐太小看我了，我只是好奇那火焰燃燒的時候怎麼不產生煙霧，絕對沒有其他心思。況且，我可沒有傻到手抓火焰。」
「哼！別跟我扯犢子，說說吧，之前你是怎麼做到的？」
周易不解：「什麼怎麼做到的？」
孟婆想了想開口道：「之前我和禹老頭施展在你身上的法力轉瞬消失不見，按理說以你的實力逃不出我們手掌心才對，但你當時竟然掙脫了……」
正在這時，空中傳來一道只有孟婆才能聽見的聲音：「孟婆，周易身上的秘密你不需要知道，這是我神族的事，若你再敢跨越雷池一步，那我這南山之外留你不得。」
「知道了，一個老怪物，一個小怪物！哼，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神族天生天賦異稟嗎！」
孟婆嘟了嘟嘴莫名其妙的對著空氣說了一句。
周易看得一愣一愣的。
這老婦人不像是和他說話的樣子。
這孟婆一驚一乍的，弄不好什麼時候看他不順眼就一巴掌把他拍滅了，而繼續留在這裡根本沒什麼作用，再加上對於禹老頭的事情他本就不願了解。
周易嘗試著開口道：「孟姐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禹老頭的口頭警告讓孟婆覺得自己的好心被當成驢肝肺了，她原本打算替禹老頭勸慰一下的心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搖了搖手：「滾滾滾，好心當成驢肝肺，等你下次發病了別哭著喊著求我的湯藥。」
周易：「……」
這老太婆沒得救了，整天神經兮兮的，又對著空氣說話。
周易抱了抱拳隨即大步走出茶棚。
原本他是打算來向禹和孟婆尋求庇佑的，但他庇佑沒尋到，反而碰了一鼻子灰，經歷了一波三折。
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麼事啊！
「等一下！」
身後茶棚中傳來孟婆的聲音。
周易緊張兮兮的停下腳步，這位姑奶奶又要搞什麼幺蛾子？
「那黑土真能催生靈藥？真想你說的那樣神奇？」孟婆臉上打滿了問號。
「不敢欺瞞孟姐，我已經證實過。」周易說著，再次將兩箱黑土取了出來。
孟婆手一招，一捧泥土被她隔空攝走，懸浮在她面前。
她隨手畫出一個玄妙符文打進黑土中，普普通通的黑土突然變得透明起來。
她神色凝重，又接著打出幾個深奧符文。
稍頃，她發出一聲驚呼：「這不就是禹老頭珍藏的寶貝息壤嗎？不對不對，這不是息壤，只是有一定的息壤作用。」
這時，禹老的聲音又在她耳邊響起：「這不是息壤，是被特殊道則吸收后遺留下來的殘渣，雖然不含任何能量但最為純凈，是草本植物最理想的原料，沒想到這臭小子竟有種好東西。」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你別跟我搶！臭小子快孝敬個萬把箱出來，以後闖禍了報上禹老頭的名號絕對橫著走！」孟婆一步走到周易面前神色激動道。
為何不是報你的名號？
還橫著走？
周易臉憋成豬肝色，他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沒有萬把箱，千把箱也行！」神色激動的孟婆臉色難看了一分。
但周易搖了搖頭。
他是真沒有，他在石棺中存放的黑土頂多一百多箱。
孟婆臉上露出一絲邪笑的看著周易：「那你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