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靈氣復甦
「抓住他！」
賈金堂怒不可遏，他臉上被燙的紅腫，頭上有鮮血滴下，顯得極為猙獰。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劉震衝進了門內，抬槍射向窗外。
「砰！」
一聲巨響，子彈射穿窗欞，擦中了江庭的肩頭，在那裏濺起一朵血花。
「撲通！」
江庭強忍劇痛，躍入水中，茶樓鄰水而建，由於水庫建成前的挖沙活動，岸邊坡度極大，即便是在枯水季節，湖水也有數米之深。
見江庭躍入水中，劉震毫不猶豫追了上去，賈金堂眼中浮現出一抹殺意，緊跟着跳了下去。
鮮血從水中擴散開來，江庭捂住肩頭，拚命向水庫深處游去。
青銅棺吊墜就在他的身上，江庭打定主意，如果自己難逃一劫的話，就把青銅棺吊墜扔下去，絕不能被那群人得到。
水庫渾濁，能見度極低，隨着深度的增加，江庭感到自己的耳膜嗡嗡作響，眼前開始有黑點浮現，他的四肢都麻木起來。
「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江庭心中暗道，隨着失血、缺氧和水壓的增強，他的眼前越來越黑暗，幾乎要昏迷過去。
江庭沒有發現，在混沌黑暗的水下，他腰間懸掛的青銅棺吊墜微微顫動起來，水波紋亮起，綠瑩瑩的光點飛出，湧向江庭體內。
江庭身後，兩道黑色人影在水中出現，劉震和賈金堂二人尋到了江庭的身影，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追向江庭。
三人之間距離越來越近，劉震面色陰沉，賈金堂則是露出猙獰之色，他伸出枯瘦的手掌，狠狠向江庭抓去。
就在這時，異變忽生！
「轟——」
一聲巨響傳來，接近十米深的水層被生生掀起，江庭感到胸腔猛然一輕，險些昏迷過去。
一道高大的身影從天而降，宛若天神一般，他腳踏波濤，沖向劉震與賈金堂二人。
劉震雙目一凝，身體提起，同樣踩在了湖面之上，一把特製手槍被他取出，抬槍向高大身影射去。
高大身影抬手，一根細長軍刺被他擲出，直插進了槍管之中。
「嘭！」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未等劉震反應過來，他手中手槍炸開，持槍的那隻手被炸掉大半，鮮血四濺，很是凄慘。
劉震咬牙，一柄手持弓弩被他取出，射向高大身影，尖利的箭矢飛出，卻被後者揮手擋下，下一刻，高大身影腳踩水面，踏浪而來！
高大身影揮拳，向劉震打去，劉震架起手臂格擋在身前，咔嚓一聲，劉震雙臂折斷，倒飛出去。
不遠處的賈金堂見勢不妙，縱身潛入水中，高大身影一腳踏水上，湖面炸開，一道銀光從他手中飛出，將賈金堂的肩胛釘穿。
不遠處，江庭嘴角溢血，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高大身影如神魔般降臨，踏浪而行，可以將數米深的水面斬開，這一切都超出了他的認知。
「砰砰」兩聲悶響，賈金堂和劉震被丟上岸去，江庭只感到眼前一花，自己的身體被人提起，從水中脫離出來。
「呼，還好趕上了。」一道聲音傳來，江庭這才看清了自己救命恩人的樣貌。
眼前的青年約有二十五六歲，皮膚微黑，身材健碩，五官端正，雙目銳利有神，雖然談不上多麼帥氣，但也是相貌堂堂。
「你失血過多，能活到現在也真是個奇迹。」青年打量了江庭一眼，取出了一個巴掌大的小瓶，對準了江庭的傷口。
高濃度的霧化藥液噴出，江庭感到自己傷口處暖洋洋的，一層蛛網狀的物質覆蓋在上面，他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癒合著。
「謝了。」江庭有氣無力道，雖然身體還很虛弱，但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力氣正在逐漸恢復著。
「萬靈科學院的東西，就連我身上也沒幾瓶的。」青年甩了甩身上的水，面露肉痛之色，「做個自我介紹，我叫羅真。」
江庭掙扎著起身：「我叫江庭。」
羅真點頭：「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我們邊走邊說吧。」
說着，羅真拎起昏死過去的劉震與賈金堂二人，向不遠處的一輛越野車走去。
江庭略一遲疑，跟上了羅真，雖然他心中懷疑，但眼下後者的力量過於強大，從這種人手下逃走，自己沒有任何勝算。
「你有什麼想問的，直接說吧。」羅真坐在駕駛座上，向窗外看去。
江庭默然，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他感覺自己的大腦有些混亂，一時間也不知道從何處問起。
過了片刻，江庭開口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你現在是先秦研究所的最後一名研究員兼代所長，按照規定要去登記，我也要把他們兩個送過去進行審訊。」羅真答道。
「代所長？」江庭傻眼，「先秦研究所到底是幹什麼的？」
「研究先秦時期的歷史。」羅真簡單回答，「只不過目的與你想的不太一樣罷了。」
「這個世界變了。」羅真嘆了口氣，「而我們所做的，無非是在世界徹底變化之前，讓更多人活下去罷了。」
「什麼意思？」江庭眉頭皺起，他聯想起賈金堂之前說的話，心中隱隱有了幾分猜測。
「生物生長加速，無論動物還是植物，都發生了不同程度的變異，它們變得更加強壯，更加具有攻擊性，而且變化速度還在不斷提升著。」
羅真解釋道，「我上個月從北歐執行任務回來，他們那裏稱這種現象之為諸神黎明，但在九州，稱之為靈氣復甦更加合適。」
「這種現象已經引起各國政府關注了，早在數十年前國家就已經開始着手應對此事，但奇怪的是，靈氣復甦的進程似乎大大加快了。」羅真也皺起了眉頭。
「而且，九州與其它國家不同，我們這裏靈氣復甦的速度要緩慢很多，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力量鎮壓着。」羅真補充道。
江庭點頭，他穿越而來，接受能力極強，很快就明白了羅真所說的一切：「那麼你的那種力量，也是靈氣復甦帶來的？」
「不全是。」羅真回答道，「我現在的力量還算是在『人』的範圍之內，所謂開碑裂石，吐氣殺人，有些武道高手一樣可以做到。」
看着這些影視劇中才會出現的「江湖高手」，江庭心中忽然生出許多感慨來，他有種預感，自己以後的生活一定不會過於平靜。
「那我們先秦研究所具體負責什麼？」江庭再次問到了這個問題。
「靈氣復甦不止一次，即便在那些沉寂的時代，也有不同尋常的人出現。」羅真並沒有直接解釋，「孔聖的父親可以舉起城門，秦武王、項王、岳帥都曾舉鼎，羅成一桿大槍二百四十斤，李元霸雙錘八百斤，這些都不是常人可為。」
「可能是古代斤制不一樣吧。」江庭思索道。
「東魏孝靜帝，力能挾石獅子以逾牆。」羅真淡淡道，「你是學考古的，知道石獅子有多重吧？」
江庭沉默，南北朝禮儀按漢制，據目前出土的漢代宮殿石獅來看——
大概重一兩噸。
扛着一兩噸的石獅子從牆上越過去，雖然江庭很想說這可能是史官扯淡，但靈氣復甦的事實擺在他的面前，讓他不得不猜想此事的真實性。
畢竟作為穿越者，他還真沒資格去懷疑人家說的是假的……
「但他們仍然屬於『人』的範疇，至少沒有三頭六臂，背生雙翼，而這些『異人』，在秦之後就絕跡了。」羅真面色嚴肅，「而你們先秦研究所的任務，就是查明這卷古史后的真相，很有可能，這些『異人』與靈氣復甦密切相關！」
「你的意思是說，這次的靈氣復甦很有可能會重現先秦時期的輝煌，各種各樣的『異人』會接連出現？」江庭明白了羅真的意思。
「不錯。」羅真點頭，「你們先秦研究所負責的，就是找到一條路，一條通往靈氣復甦時代的路！」
江庭倒吸一口涼氣：「如果先秦研究所做不到呢？」
「你們必須做到。」
羅真面色嚴肅：「因為這是最有可能的一條路。」
「萬靈科學院找的是未來的路，進程緩慢且不成熟，史前考察局太過遙遠，失落文明調查中心未必適合九州，更不要說什麼地外文明搜查隊了。」
「唯有先秦時代的道路最為成熟，也最為適合九州現狀，所以你們必須做到！」
羅真斬釘截鐵，江庭深吸一口氣：「好。」
「但是……」江庭頓了一頓，「為什麼是我？」
九州人才濟濟，而他江庭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考古專業的畢業生，母校也不是九州頂尖學府，學界諸多泰斗在前，為什麼自己會被吸收到先秦研究所呢？
總不能是何導的面子吧。
況且，從羅真的描述來看，肩負重任的先秦研究所日後定然會是九州炙手可熱的部門，那些龍驤帝國的貴族門閥們，必然會削尖了腦袋擠進去，怎麼會有自己的份？
總不能是何導的面子吧。
好傢夥，何導這是吃了面子果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