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中毒

休息了一段時間，墨允還想繼續跟著隊伍去捕獵。一想到他前段時間傷得滿身是血的樣，雪鳶說什麼也不肯鬆口。

墨允在一旁哄了她半天，也沒得到她的同意，又不敢偷偷跑出去，便歇了心思。

墨允去找阿父，想讓他幫自己求求情。一想到上次雪鳶因為他受傷哭的厲害，墨言沒有答應，狠狠的訓斥了他一頓。

「允兒，你確實很有狩獵的天分。但是我不想你娘親因為你擔驚受怕的，所以我不能答應你。」

「阿父，我真的想去捕獵，求求你讓我去吧。」

墨言看著他一再堅持，便放出話來，只要他能打贏自己，便可以繼續參加捕獵。

墨允年輕了些，經驗不足，沒過幾招，便被他放倒。

到底是自己的崽崽，又怕小雪鳶傷心，沒忍心下手，只是輕輕的教訓了一下。

打輸了，墨允也聽了話，乖乖的回石洞去。

墨允到石洞的時候，耷拉著腦袋不說話。雪鳶看了雖然心疼，但也沒有鬆口，只是給他找了些事情做。

後來雪鳶看他實在難受，嘆了口氣，走到他身邊坐下。

「允兒，不是娘親不願意你出去。你年紀小了些，有血性是很好。」

雪鳶拍了拍他的肩膀，墨允轉過頭來，努力擠出一個微笑。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娘親。」

「你出了事，我和你阿父心裡都是難受的。等你年紀再大些，我不會攔著你的。」

前幾天墨允去找墨言的時候，雪鳶便知道了。畢竟照顧了這麼久，他心裡想什麼，自己還是知道的。

她一直忍著沒說，就是怕墨允鑽了牛角尖。看他這樣不上進，她還是沒能忍住。

墨允就這麼看著她，眼睛的光暗淡了幾分。雪鳶沒再說什麼，心裡有些失望，出了石洞，只留下一個背影。

墨允看著，心裡也不好受。長大了些，心裡總是叛逆的，也沒有追上去。

天快黑了，墨言打獵回來，到門口的時候，沒有看見雪鳶的身影，有些疑惑。

以往這個時候，小雌性總會站在這裡，靜靜地等著他。墨言心裡有些急，顧不上別的，往自家的石洞過去。

墨允在石洞等了很久，把該做的事都做完，也沒見雪鳶回來，心裡有些急了，在部落里四處找。

直到把整個部落找了個遍，也沒看見人，這才有些慌了。

都是他不好，非要惹娘親不高興。若是娘親出了什麼事，他也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墨言回到石洞，沒看見她，也沒見崽崽，又在部落里找了一圈，最後看見了墨允。

直到聽見雪鳶失蹤的事，臉色陰沉的可怕，墨允做了錯事，不敢抬頭看他。

陰鷙的雙眸盯著墨允好一陣，強壓下心中的衝動，和他一起出了部落，往紅海灘那邊去了。

父子兩個人到了紅海灘，高聲的喊著，借著火把的光四處找了很久，才在鹽池邊發現了暈倒的雪鳶。

墨言大手一揮，將她抱在懷裡，搖了幾下，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懷裡的人一動不動的，他害怕極了。顧不上別的，飛快地朝玉衡的石洞趕。

墨允速度沒他快，被遠遠的甩在身後。一想到剛才娘親的樣子，心裡就內疚的不行。

以後他再也不和娘親生氣了，娘親說的話，他都會乖乖聽。

玉衡的門直接被撞開，把她嚇了一跳，直到看見墨言懷裡臉色蒼白的雪鳶，這才嚴肅起來。

墨言把他放到床上，玉衡仔細查看了一番，發現了傷口，斷定她是中了毒。

等到確定了是蛇毒，才鬆了口氣。拿了對應的草藥，熬水讓墨言喂她喝下。

剛開始喂的時候，雪鳶一直喝不下，葯汁都流了出來。墨言只好含在嘴裡，一口一口的喂到她的嘴裡。

等到葯全喂進去了，這才鬆了口氣，眼眶紅紅的，站在床邊，握住她的手，低下頭看著她的臉。

墨允來的時候，墨言轉過頭去，神色冰冷，沒了往日的溫柔。

墨言一拳頭砸過來，玉衡見他不對勁，便出手攔了下來，讓墨允站到自己身後。

「阿言，就算允兒做錯了，他心裡也不好受。上次他受傷，她多難受，你又不是不知道。」

墨言看了看床上的人，重重的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

雪鳶昏迷了三天，墨言就這麼在床邊守著，不吃不喝，人也瘦了不少。

雪鳶睜開眼睛的時候，便看見守在床邊的墨言。見床上的人動了。他立刻湊過來。

顧不得別的，一把將她摟在懷裡。還好，她還活著，她沒有丟下自己。

看著他布滿紅血絲的眼睛，雪鳶有些心疼，輕輕的抱住他，在他背上不停的拍著。

墨言鬆開抱住她的手，俯身吻住了她。看得出他眼裡的慌亂，雪鳶沒有動，只是任由他吻著。

想到她還病著，墨言並沒有持續太久，便鬆開了她。回石洞烤了肉，又帶了些果子，帶過來給她吃。

昏迷了幾天，餓得不行，雪鳶吃了不少。直到覺得有些撐了，才停了嘴。

等她吃完，墨言輕輕把她抱在懷裡，帶回了石洞。

又親自去了一趟，送了些肉乾給玉衡，當作謝禮。

墨允看見她回來，走過來，把她抱在懷裡，小聲抽泣著。

這幾天他也很想去看娘親，但是阿父不願意見他，還是生他的氣，玉衡也怕他挨打，便沒讓他進去。

「娘親，是我不好，害你受委屈了。」

雪鳶沖他搖搖頭，替他擦了擦眼淚。墨允還是小幼崽，就算犯錯了，她也不會和他計較。

這件事情，自己也有錯。若不是自己偷著跑出去，也不會在紅海灘遇見蛇，受了傷。

「娘親沒怪你，你要是想去，就去吧，你大了，我也不攔著你了。」

墨允鬆開抱住她的手，頭還低著，沒有看她。是他太小心眼，娘親對他好，自己卻不領情。

這些天阿父和娘親不在，他一個人想了很多。自己這段時間，總是想著出頭，卻讓娘親和阿父難受，傷害了最疼他的人。

墨言回來的時候，沒有說什麼，墨允跪在地上，看著他，向他認錯。

看著跪在地上的崽崽，墨言心裡也不痛快。走過去將他扶起來，又說了好些話。

「要做大事的人，可不能這麼輕易跪著。這次的事，我不怪你。你娘親疼你，以後可不能再這樣。」

墨言揉了揉他的頭，拍了拍他的肩膀。墨允沒有再提去捕獵的事，墨言也沒有同他再計較，一家人又變得和氣。

無事可做的時候，雪鳶便帶著墨允去曬鹽，有時候累了，就躺在草叢裡。

看著娘親又像以前一樣，變得愛笑了，墨允心裡的石頭落了地。心裡想著，以後一定要聽娘親的話，對娘親好。

火焰草叢重新變成碧綠色，裡面有不少笨笨兔。雪鳶看著正在吃草的笨笨兔，心裡有了些想法。

笨笨兔若是能養起來，也能為部落提供不少的食物。越想越起勁，雪鳶便決定抓些兔子，在部落里專門找個地方養著。

晚上墨言回來的時候，聽了她的想法，溫柔了摸了摸他的頭。

他的小雌性，越來越聰明了。這麼多年來，部落里的族人都靠著捕獵為生，從沒想過把獵物養著。

如今雪鳶提出來，他覺得這個方法很好。雪鳶讓他幫忙做柵欄，墨言仔細詢問了一番，勉強聽懂。

第二天，墨言去森林裡砍了些樹，用爪子削成長條，按她的要求做了柵欄，找了一處石洞，用柵欄圍起來。

做好之後，他帶著雪鳶過來看。看著整整齊齊的柵欄，她覺得墨言實在太聰明了，忍不住親了他一口。

被小雌性親了，墨言心裡高興。把她抱起來，晃著轉圈圈。

越晃越開心，墨言換了花樣，張開翅膀帶她在天上轉。

直到雪鳶受不住求饒，才放下她，唇角的弧度久久沒有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