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集

1、錢府日

錢鑫在家悶悶不樂。突然，兒子拿著一封信急匆匆地邊喊邊進來：「爹，爹，京城賈伯伯來信了！」

「快拿來，快拿過來，」錢鑫急得拿過信來馬上拆看，樂不可支，他越看越開心，情不自禁道：「好，好，終於要解我心頭之恨了！」

「什麼事？還讓你樂得這樣。」兒子不解地問。

錢鑫悄聲地對兒子說：「你那大伯伯賈公公來信了，要我找一個老道……」

「找老道幹嘛？」兒子問。

錢鑫說：「他有一種害人的方法。要他設定一個計謀害死……」

「害死誰？」兒子追問道。

錢鑫在他耳邊惡狠狠地說：「趙抃！」

兒子一聽興奮地跳起來，連聲道：「太好了，太好了，那就解了爹心頭之恨了！」

父子兩人哈哈大笑起來……

「那這老道是誰？」兒子問。

錢鑫道：「離成都不遠的通真觀的住持老道士。」

「好，爹那你馬上去與他聯繫。」兒子說。

「說去就去，我馬上走。」錢鑫道。

兒子道：「我給你去備馬。」說著，便匆匆離去了。

2、通真觀日

老道士正在練拳。突然，小道士前來通報：「師傅，成都監當錢大人求見。」

「快請，快請。」老道士一聽錢監當求見，馬上收住拳足便出去迎接。

兩人見面寒暄后，老道士帶錢鑫走進內屋。坐落後，小道士送上茶水便悄悄退下。

錢鑫遞上賈公公的信，老道士看后默默地點了點頭，道：「這是一種叫作魘魔神法的法術，如此如此，這般這般，便能置人於死地。」

「真的？！」錢鑫驚嘆道。

老道士點點頭：「不過，要雕刻一個小木頭人。而且，一定要像他！」

「這……」錢鑫有點為難的樣子：「這雕刻匠到哪裡去找？」

「有現成的。」老道士道。

「誰？」錢鑫追問道。

「上次造假符牒手藝極高的雕刻匠巫開雕。」老道士說。

「太好了！馬上差人請他來，讓他放在觀里刻。」錢鑫說。

老道士點點頭，便叫來一個小道士吩咐道：「立即請巫師傅，巫開雕來道觀。」

「是。」小道士速速離去。

3、觀堂日

下午時分，兩個小道帶著巫開雕急匆匆地來到通真觀。小道帶他來到觀堂里，只見錢鑫正焦急地等著巫開雕。他一見巫開雕忙上前道：「巫師傅辛苦，辛苦！」

巫開雕一見錢鑫心裡打咕，便問道：「錢大人請我有，有何要事。」

「坐下慢慢說，坐下，坐下。」錢鑫客氣地說。

兩人坐落後，小道送上茶水便悄悄退出。

錢鑫道：「巫師傅，此次請你來要你雕刻一個人的小木人……」

「雕刻誰？」巫開雕問。

「趙抃，趙大人。」錢鑫道。

「趙大人？！」巫開雕驚訝地。

「是，是成都知府，趙大人，趙抃。」錢鑫道。

「刻他？！」巫開雕疑惑地說。

「是這樣，趙大人是成都知府的青天，為歌頌他歷年來為成都所做的功績，要雕刻一個以他為形象的木頭人，用來擺放在道觀中供奉著。」錢鑫解釋道。

「哦——原來如此。」巫開雕臉色由陰轉晴。

錢鑫看了看天色道：「巫師傅，現天色已晚，今晚就在道觀客房裡睡，明日動手。」

巫開雕點點頭，小道就帶其去客房……

4、客房夜

半夜三更，巫開雕從床上站起來解手，便輕輕地走出房門，朝樓下廁所走去……

5、走廊里夜

巫開雕走在走廊里，途徑小道士的房窗外，突然聽到「趙知府」三個字，他便悄悄地踱到窗下，偷聽起來……

房內，兩個小道士閑談起來，小道士甲：「我們師傅這下子要發財啦！」

「為何？」小道士乙問。

「你有所不知，今日來的那位監當大人，讓師父做法暗害趙知府，許諾事成之後給師父一千五百兩銀子，已先行付了五百兩，剩下一千兩待事成之後一併付清……」

巫開雕聽到這裡，屏住了呼吸，又側耳細聽了起來……

只聽得其中一個又說：「你不知道，師父道術神著呢！等那趙知府的桃木人兒刻好了，寫上姓名年庚，再用污血裝在瓶內。到時師父設壇作法，不出七日，那人便氣絕身亡。此法百發百中，從未失手過。」

另一個又問：「你知道那五百兩銀子藏在何處？」

「作甚？」一個反問道。

「真是個榆木腦袋，等師父去做法之時，我倆偷了來，遠走高飛。離開這清苦之地，豈不妙哉！」另一個說。

窗外，巫開雕聽了心急如焚……

（旁白）：「原來，趙抃有恩於他，此時不報，更待何時？於是，第二天他雕刻完畢，交了差后便告辭出來，連忙直奔府衙報告了趙抃。」

6、成都府衙日

巫開雕向趙抃報告后，道：「大人，錢監當與老道士勾結要害你呀！」

「謝謝，」趙抃立即命令張沖道：「你立即帶人去通真觀逮捕老道士。」

「是！」張沖回稟后速速離去。

7、通真觀日

老道士正設好了神壇，準備動手作法……

張沖帶人衝進通真觀，捉拿了老道士。同時，將兩位小道士也一併帶回府衙。

8、成都府衙夜

趙抃連夜升堂，道：「升堂！」

「威武——！」一陣威嚴聲，兩邊衙役手拿水火棍喊道。

趙抃威嚴地喊道：「帶通真觀住持老道士上堂！」

老道士被押上堂來，跪下……

趙抃審問道：「你可知罪？」

「大人，冤枉，貧道不，不，不知罪！」老道士詭辯抵賴。

「來也！」趙抃驚堂木一敲：「用刑！」

「威武——！」衙役們舉起水火棍，老道士嚇得屁滾尿流，大聲喊道：「我交代，我交代……」

（旁白）：「老道士便將實情和盤托出。」

趙抃聽后令人髮指道：「你這害人之物，豈容再活在世上，讓其簽字畫押。」

老道士簽字畫押后，趙抃宣判道：「將其關進死牢，俟奏報批准即行刑。」

（旁白）：「兩位小道畢竟年幼，見了許多銀子，動了貪念，也屬人之常情，各打了二十大板，以長記性，將他們放了。」

兩個小道當堂被打二十大板后，暫抵作證。

趙抃立即命令張沖：「速速帶人捉拿通判錢鑫歸案！」

「是！」張沖接令后，速帶人前往錢府。

9、錢府夜

錢鑫正興高采烈等待老道士的好消息，官家急呼呼地跑了進來：「老爺，老爺，不，不，不，不，不好了……」

「何事驚慌？」錢鑫一驚便問。

「老，老，老道被抓了！」官家道。

「什麼？人被抓了！」錢鑫大吃一驚：「那，那，怎麼辦？」

官家道：「趙抃肯定要派人抓你！老爺，你還是快逃出去躲一躲。」

「好，好，馬上更衣，收拾一下我走！走！」錢鑫驚慌地說。

官家速速進去，不一會，拿了一件僕人的衣裳和一些銀兩出來，正在給錢鑫更衣時，張沖帶人沖了進來將錢鑫拿下……

10、成都府衙日

次日升堂，趙抃驚堂木一敲，道：「帶錢鑫！」

威嚴的「哦」聲中，將錢鑫押上堂來……

錢鑫跪下后，趙抃驚堂木一拍，威嚴地喝道：「錢鑫，你可知罪？」

兩邊衙役齊呼：「威武——！」場面甚是威嚴。

（旁白）：「錢鑫畢竟不是平頭百姓，加之自認為有過硬的靠山賈公公在皇上身邊呢。因此，他根本不把趙抃放在眼裡。心想，我拒不交代，能奈我何。」

「我錢某人罪從何來？」錢鑫嘴上雖說，但見趙抃威嚴的目光，不免心虛。

「錢鑫，通真觀老道俱已招認，你還想抵賴不成？」趙抃說完，隨即命令道：「左右將老道帶上堂，與其對峙。」

老道上堂，錢鑫還是死不承認。

（旁白）：「趙抃有帶上兩個小道和巫開雕上堂指認錢鑫。」

小道與巫開雕上堂指認錢鑫，趙抃道：「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抵賴不成？」

錢鑫仍然死豬不怕開水燙，百般抵賴，死不招認，還揚言道：「走著瞧！」

「來人，帶鹿明玉、葉月娥上堂。」趙抃喊道。

（旁白）：「原來趙抃那日結盟之後，談話中鹿明玉告知趙抃，錢鑫早已與他私通，剋扣軍餉，煽動戍邊部隊謀反等很多事情，包括強搶葉允明之女，都是錢鑫設計陷害的。於是，他……」

11、（回閃）鹿明玉部落日

鹿明玉對趙抃說：「初始我並不知道月娥就是知府之女，得知實情后，月娥之父葉知府已經潛逃在外，生死不明了。」

「太好了，」趙抃說：「我正在搜集錢鑫這個貪官的證據。這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歷時，還望鹿老弟攜月娥前來作證。只是要委屈王妃拋頭露面了。」

鹿明玉道：「但憑趙大人吩咐，只要能為月娥爹爹洗清冤屈，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12、成都府衙日

趙抃道：「來人，帶鹿明玉、葉月娥兩人上堂。」

錢鑫一見鹿明玉、葉月娥兩人上堂，額頭上一下子沁出了細細的冷汗，瞟了兩人一眼，忙低下頭不作聲了。

「錢鑫，你可認得鹿某我呀！」鹿明玉上前指認道。

（旁白）：「隨即，鹿明玉將錢鑫如何與他通風報信劫掠邊境，如何設計搶劫葉月娥等等事情樁樁件件和盤托出。」

這時，葉月娥一切都明白了！

錢鑫雖然嚇得細汗涔涔，卻強辯道：「這都是知府葉允明指派我乾的呀！他是我頂頭上司，我怎麼能不從呢？」

「胡說，」月娥氣憤地指責道：「難道他還會設計讓人搶掠自己的女兒不成？」

「可是……可是……」見此抵賴不過，錢鑫慌忙又轉移話題：「葉知府他剋扣軍餉，煽動部隊謀反，還做假賬……」

趙抃未等他說完，大喝一聲：「帶李某升堂！」

李某被帶上公堂……

（旁白）：「原來，李某本是錢鑫的親信，前些日子由於錢鑫看上他老婆頗有姿色，強行霸佔了他的老婆。李某氣不過，向趙抃告發他了。」

「錢鑫，你還認得我李某不？」李某上堂兩眼盯著錢鑫責問道。

錢鑫抬頭一看李某，咬牙切齒地：「你？！」

李某滿腔怒火地指著錢鑫：「你依仗權勢，霸佔我妻，害得我家破人亡，你……」

「威武——！」兩邊衙役喊道。

此時，忽然，堂下傳來一聲呼喝，人們目光注視著上堂來的一個戴著斗笠，衣冠不整的人。來人摘下斗笠，眾人一見，大為震驚！錢鑫斜眼一看，大吃一驚，原來此人便是原成都知府葉允明！便無奈地低下頭來，默默自語道：「……這下完了！」

「爹——！」女兒月娥馬上撲過去跪拜……

「月娥呀——爹總以為這一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想不到我們父女兩人會在公堂上相見啊！」父女倆淚流滿面。

鹿明玉也上前喊了一聲：「爹，」並說：「這全靠趙大人啊！」

月娥道：「趙大人是我們一家的恩人，恩人。」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葉允明不由自主地跪了下來。

趙抃道：「快快起來，快快起來，把心頭的事都揭出來。」

葉允明連聲道：「大人啊！老朽有罪啊，老朽對不起大宋及皇上的栽培啊！」

趙抃望著他，葉允明慢慢地站了起來，訴說起來：「自從錢鑫私通鹿明氏部落搶走我獨生女兒月娥之後，我整日思念女兒精神恍惚，荒疏府衙事務之際，掌管財政大權的錢鑫乘此時大肆貪污軍餉，並作了手腳。有一天，我發現后把他叫來……」

13、府衙（回閃）日

葉允明焦急地來回踱步著……

此時，錢鑫匆匆進來：「知府，你叫我……」

錢鑫剛開口，葉允明轉過身來指著案堂上賬本怒氣責問道：「這麼多的軍餉到哪裡去了？到哪裡去了？」

錢鑫哈哈奸笑：「你問我？我得要問問你呢！知府大人，你整天稀里糊塗，不理府事！這些賬目不是都給你過目的嗎？每筆都有你的籤押，這難道問我，不問問你自己？難道要我上報朝廷……」

葉允明一時啞巴吃黃連，一聽像漏了氣的皮球……

14、成都府衙日

葉允明怒責道：「錢鑫，你大肆貪污軍餉，後來又做了手腳，將一切罪責嫁禍到我頭上后，這還不夠！你害怕日後朝廷查起我會揭露出來。於是，你有暗地派人煽風點火，鼓動部隊造反，以至於東窗事發，使我百口莫辯……」

15、葉府（回閃）夜

葉允明在家精神恍惚地一人在喝悶酒……

錢鑫急匆匆地便快步進來，便喊道：「大人，大人，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何事？」葉允明放下酒杯，兩眼盯著錢鑫問道。

「部隊造反了！部隊造反了！」錢鑫道。

「部隊造反？」葉允明「唰」一下站起來，酒清醒了一大半：「為什麼造反？為什麼？」

錢鑫道：「軍餉！軍餉！你還不明白嗎？士兵已數月未發軍餉了！」

「什麼？數月未發軍餉，這錢不是撥去了嗎？」葉允明道：「這，這……怎麼辦？朝廷怪罪下來可是死罪啊！」

「大人，大人，你快快走吧！」錢鑫大聲道：「再遲你都走不了了，部隊大批人馬要包圍府衙活捉你了……」

「這……」葉允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16、成都府衙日

葉允明道：「這樣我葉允明被錢鑫連欺帶騙帶威脅，讓我逃之夭夭。從此，你錢鑫認為萬事大吉。其實我並未遠逃，一直隱藏在成都境內，關注事態的發展。」

葉允明說到這裡，便將肩背小包袱解開，裡面全是賬本，說：「大人，這就是當時原始的賬本！」

「好，」趙抃令張沖將賬本收起來，道：「鐵證如此，看你再如何抵賴！」

至此，干盡壞事的錢鑫終於擋不住眾人的指證，無可奈何地說：「我招，我招，我全招……」

（旁白）：「隨後，錢鑫當堂一五一十地將如何製作假符牒，如何設計陷害前任知府葉允明，如何剋扣軍餉，煽動謀反，又如何得賈公公定下的計謀，與老道士勾結，想用陰招取趙抃性命。還有賈公公每次來蜀，他們如何一道貪贓枉法、中飽私囊的始末一一招供。」

錢鑫寫完后，趙抃道：「叫他畫押！」

錢鑫畫押后，趙抃命令道：「押下去！暫且收押待后處置。」

衙役將錢鑫帶上手銬押走……

趙抃對張沖說：「府衙將詳細寫奏摺，連同諸般物證，派人一併送往京城，如何處置罪惡昭彰的賈公公，請皇上定奪。」

「是！」張沖回應道。

此時，葉允明喊道：「大人，下官已犯大罪，請求趙大人讓我穿上囚衣，押入大牢吧！」

趙抃道：「你能投案自首，本官將稟告皇上，先押入大牢，聽候皇上的處置。」

「爹——！」月娥、鹿明玉異口同聲喊道。

葉允明道：「女兒，女婿，放心吧！爹一定會出來的。」

「爹——，女兒等著您！」月娥喊道。望著葉允明被押下……

「退堂！」趙抃驚堂木一敲喊打。

在衙役「威武」聲中退堂……

17、監獄門前日

月娥和鹿明玉站在監獄門前等候……

此時，監獄大門打開，獄卒送葉允明走出獄門……

月娥和鹿明玉迎上前去齊聲喊道：「爹——！」

月娥扶著葉允明，三人邊走邊說，月娥激動地說：「爹，想不到你這麼快就出來了！」

葉允明感動地說道：「多虧了趙大人，他念我膽小懦弱，說我本質不壞，上奏請求皇上從輕發落。」

「太好了，真是多謝趙大人了！」月娥激動地說。

「是啊，是啊，」葉允明接著又說：「皇上感念我們父女倆的遭遇，免除我牢獄之災，只作降職為知縣處理。」

「這麼說爹還當知縣？」鹿明玉興奮地問。

葉允明重重地點點頭。

月娥和鹿明玉扶著葉允明開心地向前走去……

18、大街上日

趙抃攜張沖兩人閑著走在大街上，兩旁店鋪，熱鬧非凡，各種商品琳琅滿目，一派繁榮景象。

張沖問道：「大人，葉允明此次出來作證，最後徹底擊敗錢鑫這個老賊。那麼，葉大人此事為什麼會挺身而出呢？」

趙抃道：「葉允明一直關注著成都的事態，他得知我來了之後平息了叛亂，將成都治理得井井有條……」

張沖笑著接下去說：「他想再也不能做縮頭烏龜了。所以，站出來指證老賊錢鑫，將功贖罪，只要將這個惡人除掉，寧願自己獲罪，哪怕被殺被剮了。」

趙抃重重地點點頭。

張沖開心地說：「大人，來成都，經歷了很多，對我收益匪淺。你看，現在的成都繁榮昌盛，百姓安居樂業，該多好啊！」

趙抃點點頭，心中樂滋滋的，道：「這是我最欣慰的事了。」

張沖感動地說：「大人，在您身邊我學了太多的東西，讓我懂得許多道理。」

趙抃點點頭道：「你也應該有出息了。」

（旁白）：「趙抃作為大宋儒官，非常重視成都學子的『立修齊志，讀聖賢書』。還經常與邑內諸生說經論典，修繕邑內孔廟……」

趙抃沿著大街攜趙沖遠遠走去……

（第三十一集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