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前世今生

夜，悄無聲息的來臨，柔和的月光灑在蘇雅茹的身上，冬梅捧著披風站在門口，房間里跳動的火苗不時傳來一聲噼啪聲。

蘇雅茹抬腳正欲往前走，冬梅卻已經上前把披風給蘇雅茹披在身上，蘇雅茹這才往桃林深處走去。

卻沒看見身後的冬梅飛快的給邊上的雪蘭使了個眼色，雪蘭悄悄地轉身飛奔回主院，看著雪蘭的背影，冬梅的嘴角浮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女子緩步來到桃林深處，此時正是桃花盛開的季節，迎面的花香撲鼻而來，女子卻渾然不在意，她只想見見那個蘇雅茹非他不嫁的陸公子。

唯一令她奇怪的就是，陸公子只聞其名不見其人，冬梅和雪蘭沒有一個人見過他，甚至是徐媽媽也沒有見過陸公子，這麼神秘的人蘇雅茹是怎麼認識的，又是怎麼鍾情於他的。

「六小姐，是你嗎？」一個男人的身影出現在暗處，借著月光瞧去，只見此人五尺六的身高，身上卻帶著比桃花的花香更濃的脂粉味。

「公子久等了。」女子比花還嬌媚的聲音讓男人全身暖洋洋的，下意識的走了過去，張臂抱住女子柔軟的身軀，帶著女子體香的香氣便不斷地縈繞在他胸間。

男人正想有進一步的動作，懷裡的女子缺如泥鰍般一滑，男人只覺懷裡一空，卻並不惱怒，反而哈哈一笑道：「小美人，你可越來越壞了！」

男人如此撲了幾次全都撲個空，心下著急，四處望去，那裡還有女子的身影，正悵然若失間，身後一個軟綿綿的身體抱住了他。

男人轉身，映入眼帘的便是女子的媚眼如絲，男人再無其他顧慮，扯下披風，和女子快活起來。

蘇家大宅里，老夫人馮氏正端坐在右側的首席，身後是兩個空著的椅子，這兩個位子，老夫人是沒有資格坐的。

只因她只是個姨娘，只因蘇家老爺曾有家訓，蘇家只能有一個正妻，妾永遠是妾，即使正妻過世了，她也只能是妾。

老夫人手捻佛珠，慈和的面容讓她看起來親切極了，臉上滿意的笑容讓站在大廳的年輕男女每個人都以為這笑容是對著自己的，這滿意也是對著自己的。

身側，一婦人恭敬的站著，小心翼翼的佝僂著身子，盡量讓自己的身高不比坐著的老夫人高，避免老夫人和她說話時要仰視她。

吳媽媽一臉不屑的看著這個伺候老夫人多年的老嬤嬤，在她的印象里，這老嬤嬤的身子從來沒有站直過，大概是有什麼病吧。

吳媽媽雖然也是個陪嫁丫頭，可二夫人卻讓她伺候二爺，只是二爺看不上她，這才把她許給了外院的管事，想到二夫人對她的好，吳媽媽的腰杆子不禁又直了直。

任誰也不能把這樣一個卑微的甚至有些低賤的老嬤嬤和桃源那個面色冷靜行動敏捷的徐氏聯繫起來，可她正是徐氏。

二爺蘇世和滿臉怒氣的盯著坐在他對面的女人，那女人正是他的正妻，二夫人不算貌美如花，卻也有著小家碧玉般的婉約，低眉順眼的樣子任誰看了都忍不住心疼起來。

蘇世和卻完全沒有心疼的感覺，他此刻心裡只有滿腔的憤怒，如果不是老夫人在，他真恨不得吃了她。

二夫人含淚說道：「薛家大少爺的婚事，茹丫頭死活不答應，這不昨天夜裡尋了短見，今天一早雖然醒了，卻把前塵往事忘了個一乾二淨，因怕蕭氏和芳丫頭再提起傷心事，所以一早問了大嫂，大嫂同意才送去莊子上了。」

蘇世和側臉看了大夫人一眼，大夫人的注意力一直在大爺蘇世傑身上，只見蘇世傑盯著老夫人身後空空的椅子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察覺到眾人的眼光，大夫人才扭頭瞥了一眼，老夫人看著自己，她忙點點頭承認了，二夫人才接著說道：「自古婚姻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能任由姑娘家自己願不願意的。」

蘇世和正想說些什麼，一個小丫鬟推門進來，悄聲在婆子耳邊低語幾句，只見那婆子臉色一變，老夫人拿眼斜了她一眼，她低聲把原話告訴老夫人：「雪蘭來報，說是六小姐在桃林深處私會男子。」

老夫人一聽，站起來往外走去，走到門口回頭說了聲：「你們也一起來跟來瞧瞧吧。」

於是，一群人在老夫人的帶領下，浩浩蕩蕩的朝桃源方向去了。

等眾人趕到桃林深處，看到的就是眼前這幅男女歡愛的場景，落滿桃花的地上，兩個身影交疊著，天上的月亮似乎也會害羞，竟然躲在雲層里不肯出來。

眼尖的雪蘭已經看到掉在地上的披風，撿起來跪在老夫人的面前，淚眼婆娑：「老夫人，奴婢該死，奴婢沒有看好六小姐，才讓六小姐做出這樣傷風敗俗之事。」

跟在身後的人，聽了這句也找到了關鍵人物，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起來。

「這件披風我認得，今天下午，四妹妹看六妹妹可憐，就把她最心愛的披風賞了她，沒想到她竟然做出這麼下賤的事情。」二小姐蘇雅荷說出了她認為最難聽的話「下賤」。

「六妹妹這是在練什麼稀奇的蓋世武功嗎，看樣子很難受，七妹妹快去幫幫你六姐姐。」蘇雅芯很好奇的睜大眼睛，慫恿著蘇雅萍上前幫忙。

蘇雅萍一言不發的後退了幾步，只退到最外圈和一大群男子站在一起，才停了腳步，扯了扯蘇瑞天的衣角，低聲說道：「三哥，我瞧著不像是六姐姐。」

此時冬梅扶著蘇雅茹踏著滿地的月光，由遠及近，站在最遠的八小姐蘇雅莉被姨娘牽著手，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開滿桃花下的蘇雅茹，軟糯的聲音脆生生的叫道：「六姐姐，抱！六姐姐，抱！」

這聲音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像是一道冷冽的寒風，吹醒了眾人，也吹醒了抱在一起的男女，慌亂的抬頭，發現圍著的眾人，低頭摸索著屬於各自的衣物，胡亂的穿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