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青白誓約 第二百六十四章：無限塔（六）
老人還想看着他的王國……但他看着自己，哈哈的傻笑……因為他知道，那些都是徒勞的……他所犯下的不是罪惡，而是時間……他曾經在殺人的時候，享受着時間血腥的帶給他的享受……於是現在，他贖清的罪惡，也不是血腥……而是時間……所以陰間沒有給他懲罰！他沒有被定罪……而是他的時間，他所渴望的時間在像是荷爾蒙爆棚一般的促使着他……使得他充滿興趣的看着他的王國……他的國早已經成為了人間煉獄……那裏充滿著戰爭，但他還依舊看着他們那些反叛他的人最後的結果……他被時間禁錮了……
他看見了不死人……他無法確認不死人是否能離開這裏……但他確認，他遇到了不死人！他無法確認他是否是唯一遇到不死人且與他溝通的人……但他知道了……至少他與不死人溝通過！不！不應該這樣解釋，而是：他是他所知道的人之中，唯一與不死人溝通過的……
他走到了前方，他充滿了信心！他現在有了一個新的目標：他要去看看神明的國度！神明的國度內……有沒有殺戮！神明為何放棄了這個放逐之地……讓這些死人自生自滅……
於是他信心滿滿的走向了前方……跟隨所有的不死人一同……他感覺到了他和其他人的不同，他是獨一無二的！即便是死了，他也是獨一無二的……
他好似一個英雄，他是自己的英雄！他站在了死亡的尖塔上，他凝狂笑着凝視着他自己……他也可以嘲笑別的死去的人……因為他知道了是時間禁錮他的！而這禁錮他的時間，是由他自己創造的！是他在殺死其他人的時候，享受着時間裏面，那血腥帶給他的快樂……而他迷戀上了這種快樂……一下子成為了他最快樂的事情！以至於他死後……他的快樂還未改變，依舊是享受着與時間的禁錮的樂趣……只不過，他所處的客觀條件發生了改變：他不得也沒有力量再殺死人了……他只能是將他的樂趣改變了一下，坐在死亡世界的地上，拄著拐杖看着遠方他的國……他的國內那些活人們在自相殘殺的爭鬥着……
他感覺到身上的枷鎖已經解開……禁錮的時間已經開始跳動！那麼他在陰間的刑罰就是有數的了……他看到了他的刑罰的日期：三十個億小時……他知道了……這場遷徙，根本不是走到那裏，而是停在那裏……他停在了他死去的地方，於是他獲得了日期！能從這裏離開的日子……
他走到了前方，看到了一個死人的小姑娘……她太小了，不過十一二歲……
他走過去了……落過了小姑娘……但他又走回來了……他詢問那個小姑娘：「你為什麼死了？你才這麼小的歲數……」
小姑娘還很委屈：「我不記得我為什麼死了……我在這裏想了很長的時間……在我面前有一萬萬億個死者緩步踱步過去，但我終究沒有想起來……我為什麼死去……」
老人聽到了小姑娘的話……他感受到了悲傷……他慘笑了一聲：「原來……我作為一個死人，還有情感！」
老人蹲下來了，儘管他跟屍體一般的身軀十分費力蹲下，他對着小姑娘說到：「我生前是一個國王……儘管我的國人殺死了我……但我還是有點本事的……你能告訴我，你所有想起來的事情嗎？」
小姑娘看到了有人安慰她……她一直在哭：「我只記得……我有很多的媽媽……我曾經無數此活過……但都沒有活過十三歲……但我記得我活過這將近二十多個世界內，所有媽媽的名字……」
老人聽后，他似乎好像要明白了一切……他緩緩的自言自語：「二十多個世界內……每個世界的媽媽的名字你都記得……但你記得這麼多媽媽的名字，卻唯獨每次都沒有活過十三歲！」老人似乎明白了……他也不像在逼迫着小姑娘再去回憶：「跟我走吧……我帶你走……」
小姑娘疑惑的說到：「為什麼？」
老人忍不住了哭了……他說到：「這條路上人們都是單行的……他們太孤單，有你陪着我，我陪着你……我們做個伴……也好不孤單……」
小姑娘想了想，她點了點頭：「也好……我們就一起結伴而行吧！」
老人拉住了姑娘……他對着小姑娘說到：「咱們走吧……一同走向死人世界的前方！」
小姑娘想了想，她笑了：「我要……」
老人疑惑的看着這個小姑娘：「你要什麼？我能弄得到我就給你……但我不一定能得到……」
小姑娘搖了搖頭：「不……我什麼也不想要……嗯……其實我想要個布娃娃……但這裏哪有……」
老人點了點頭：「等你活過來……再向一個新的媽媽和爸爸要吧！」
小女孩一愣：「我能得到嗎？」
老人笑了笑：「也許吧……但我總是知道……我能得到……」
小女孩一愣：「什麼呢？」
老人說到：「也許……我有機會能到神明的國度看一看呢！」
小姑娘笑得聲音很大：「老爺爺你太能開玩笑了！那個神明會傻到要一個死人，還是被叛軍殺死的國王去他們的國度去看呢！即便是假冒的神明也不允許……」
說到這裏，兩人一同笑了……老人笑得十分的開心：「你說的對，就是假冒的神明，也不會讓我這個倒霉的人去他們的國度內找他們的晦氣呀！」
他們兩個人，都幾乎快忘記了他們因何死亡的理由了……他們只記得現在仍在快樂的微笑！
老人被小姑娘詢問了一個問題：「老爺爺……我總算是知道了一個問題！」
老人還在笑聲中：「什麼問題呢？」
小姑娘緩緩的說到：「我們以前還說……我們都記不住前生的事情……是為什麼原因呢？現在我知道了……我們死後，連死前是怎麼死的都不願想起來……那麼一旦我們從這裏出去了……還願意想起死的時候，甚至死去之前的事情嗎？」
老人大聲的說了「哦」……然後他點頭說到：「原來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