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果兒的要求

「聽說，你已經留下了遺書，並且支付了一大筆錢作為自己未來能夠復活的救治基金，看起來已經為自己安排好了一切，那麼今天找我來，是為了什麼？」安莯一直派人盯著果兒這邊，果兒也清楚的知道這一點，雙方心照不宣的安靜共存著，直到果兒主動找到了安莯的人，那時候的果兒已經虛弱到無法行走了。

「為了給我的生命上一個雙保險。」果兒似乎想笑一笑，可是連牽動嘴角的力氣都沒有，安莯只能看到她臉部皮膚輕微的抽動，卻留不下任何弧度。

「我看過你的冷凍計劃了，計劃書寫的很全面，挑不出什麼毛病來。雖然涉及到隱私，我看不到你留給自己的儲備資金是多少，但據說很是充足，比預設需求高出了20％。你還特地找了一個跨國保險機構為你的這個計劃做保，這可不止是雙保險了，至少從目前的程度來看，在技術和資金這兩方面，我都沒有插手的餘地。」

「不，在技術上，你是有的。」

「哦？我以為，這方面，你會更依賴雲之夢。」

「這就是我想要雙保險的原因。」

「我憑什麼要來做這件事情，對於你我已經很有誠意了，可你卻什麼也不接受，現在卻要我來為你付出？我雖然做慈善，但我也是個商人，名利都沒有的事情，你覺得我會做嗎？」

「你不用套我的話。」果兒雖然身體已經虛弱不堪，但腦子卻依舊很清醒，她知道自己的籌碼也知道安莯的目的，但她也依賴於雲之夢給她的保障，想要兩邊的力量都握在手裡，就必須找到一個平衡。

「我想要的很簡單，只是活下來而已，只是活下來。」果兒的聲音有些顫抖，這或許是她此刻內心深處的渴望。

「抱歉，你的經歷我很同情，但卻並不足以讓我糊裡糊塗的讓步。」安莯的聲音很冷漠，她並不是一個冷血的人，但她知道什麼時候該堅持什麼時候該讓步，而果兒找她更不可能只是為了打感情牌。

「真冷血啊！」果兒輕輕一嘆，卻也並沒有多少失望，「我可以做出讓步，你可以問我一些問題，數量的話，就五個吧！當然，我只能告訴你對與不對，也許會幹脆不回答。聽起來有些不公平，但這是我能做的最大的讓步，備胎而已，不是嗎？我想，你應該能夠理解吧！」

這種被人拿捏得感覺讓安莯有些不快，可她沒有出聲打斷。她知道果兒的有恃無恐，她想知道的事情現在恐怕只有果兒能夠回答。

安莯對仇人的判斷，說實話，並不是百分百確信的。緋夢對她來說只是在假想敵和真正仇敵的權重上發生了一些偏移，而和果兒的對話或許可能直接打破這個對比，讓緋夢完全站在凌峰科技理念的對立面，而不僅僅是她安莯的對立面。

「我回答問題的條件就是，你要為我提供可能的技術支持。我知道你們是做人工智慧的，而人工智慧與生物結合是肯定的，你的那個緋聞男友不就是做這個的嗎？」果兒略帶調侃的說著，她雖然一直在病床上，但也一直關注著關於安莯的一切。

「你知道，安氏是個家族企業，在凌峰，決策幾乎是我一句話的事情。所以你說的這個不過是我的一個決策傾向而已，你知道，一個企業的發展方向和誰來做主有著很大的關係，倘若我以後不做凌峰的掌舵人了，凌峰的走向甚至可以發生180度的轉彎，到那時候，你的期待就會落空，我可沒辦法像保險公司一樣給予你保障。」

「不需要，我只要求你在有生之年力所能及的時候幫我一把就好，我能提供的信息不也是有所保留的嗎？」

安莯眯了眯眼，這個果兒比想象中的要難纏的多。雖然果兒主動找她，卻不代表她能夠取代果兒心中的那個依賴，她安莯還真的被人當作備胎了。

「嘿嘿，你肯定在想，我怎麼看都不像一個多聰明的人。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不聰明，跟你見面的這一幕我想象過很多次，將你可能說的，我需要說的設計了無數個版本，才有了今天和你的談話。我要保障的只是我這條命而已，二十年，真的是太短暫了，而我這二十年幾乎就沒有過一刻的幸福，我想，等我復活的那一刻將會是第一次。」

安莯沉默的迎著果兒的視線，卻發現這個人的視線沒有片刻的閃躲和游移，似乎篤定安莯會答應一般。

「好吧，看來你的執著還真不好動搖。」

「當你只有一條命可以來賭一把的時候，也會這樣的。」果兒雖然這麼說，但心底也鬆了口氣，「問吧，我的時間不多了，還得留點時間給自己，和這個世界道別。」

果兒收回了視線，眼睛盯著雪白的天花板，好像隨時會放空自己，迎接不可知的未來。

「你的雙保險中另一個保險應該不是雲之夢而是她背後的緋夢吧？」

果兒應了一聲。

「卞筱曦和你的目的一樣嗎？她是否也受到了某種困擾，疾病或者其他危機生命的存在？」

果兒輕輕搖了搖頭。

「她現在是否在緋夢公司的某個計劃或者項目里？」

果兒沉默了一會兒，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許久才開口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對她那麼感興趣，其實，我和她的關係並沒有那麼好。當然，我們在孤兒院的時候幾乎形影不離，但我知道，我並不是她的朋友，所以我也沒有將她當作朋友，只是我們很像，沒有其他可以親近的人而已。直到她跟我提起雲之夢，我們才算是真的走上了同一條路。」

安莯皺了皺眉，這個同一條路的說法太過模糊了一點。

「你們所知道的雲之夢是不是和現在市場上的那個遊戲有著很大的區別，甚至是本質上的區別。雲之夢項目運行的不僅僅是一個遊戲程序吧？」

安莯覺得自己似乎摸到了一點邊，可果兒卻沒有回答，只是張開嘴，做了一個似乎是咧嘴笑的表情。

「你還剩最後一個問題了，好好想想吧，我休眠的時間就快到了。」果兒吃力的握住了手邊的呼叫起，似乎隨時都準備以此來下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