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拳勁
不久后酒席散去，丁作海跟杜遠相護攙扶著離去，趙寬搖搖晃晃從包房內出來，醒了醒酒，竟然轉頭又走進了一間包房。
房間里，一少年斜依靠在榻上，白面紅唇，生的異常俊朗，眉眼帶笑，臉色卻看著很冷，眼中藏著一絲乖戾，瞧著便讓人無法心生親近。
兩個姑娘在他榻旁依靠著，這少年手中捏著一串靈果，不時的朝著二人丟去，兩個女子則張著嘴接著靈果，嬉嬉鬧鬧。
這少年見趙寬進來之後，揮手讓二人下去，一旁有侍女給趙寬送去一塊兒毛巾，趙寬擦了擦臉，一屁股坐下，嘆道：「這人不好對付啊。」
「怎麼說？」少年問道。
「油鹽不進。」趙寬呲笑道：「昨日在那春風樓，我便覺得這小子謹慎的厲害，若不是他頭上長著頭髮，我真以為遇到了個和尚，那香君姑娘喂他吃酒，這小子竟然盯著樓下攤燒餅的老農猛瞧，真是奇了怪了。」
趙寬說著，忽地皺眉，疑神疑鬼道：「還是說，這小子不好這口，喜好男的？」
這少年一愣，哈哈大笑，隨後搖搖頭，道：「他是在悟道。」
「悟道？」趙寬愣住了，道：「這麼邪門兒？吃個花酒都能悟道？」
「道也分大小，畢竟當年是沒出娘胎便被被天師府挑中的人。」少年捏個靈果扔進嘴裡，嚼著道：「有點兒意思。」
趙寬道：「小公爺，這小子不好對付啊，依我看，直接下手得了。」
「不成。」被喚作小公爺的少年搖搖頭，道：「那也太無趣了，何況現在這人殺不得了，真要敢下手，那亂子就大了，今時不同往日。」
「那現在怎麼辦？」
少年臉上帶笑，眼神里卻滿是陰冷，一口咬爆一個靈果，道：「咱們玉京長大，還能玩不過他一個鄉野里苟活下來的土包子？」
「您是說？」
「殺人不成，還能誅心，讓他活著也如死了，豈不是更妙？」他拍拍趙寬的肩膀，道：「還按照原來的安排即可，若是他不上鉤，咱們就把鉤子塞他嘴裡，看他怎麼辦。」
…………
沈毅出了樓，直奔街道上的燒餅攤，掏出一塊兒銀子來遞過去，道：「來兩個燒餅，您能不能給我現烙幾個？」
「好嘞。」那老漢接過錢，喜笑顏開，馬上取出麵糰來，當著沈毅的面兒烙好了幾個燒餅，片刻后包起來遞給沈毅。
「老丈，這麵糰子這麼軟，即便是攤好了也會回彈，您是怎麼一下子讓它們在鍋上定型的？」
這老漢聽了，哈哈一笑，道：「這得用巧勁兒，至於具體怎麼做，其實我也說不清楚，我攤餅子這麼多年，反正就是手熟了，得讓這個力道勻乎。」
沈毅聽了若有所思。
一旁的王德發瞧著，不解道：「少爺，您要是喜歡吃烙餅，回頭讓府里給你做不就成了。」
沈毅捏著烙餅，腦海中不斷的回憶剛才那一幕，搖搖頭道：「你不懂。」
說著，他上了馬車，手中捏著烙餅咬了一口，一邊兒吃，一邊兒體悟剛才那一幕。
他那陣子在酒樓上偶然間瞧見了這老漢烙餅，一瞬間感覺若有所悟，但是樓上離得太遠，瞧不真切，下樓之後卻是瞧清楚了。
他仔細回憶著這幾天錘石頭的感覺，他的拳勁砸入石頭之後，都是直來直去，多大力道打出去，就多大力道彈回來，然而那石頭根本不為所動，就好似一拳砸在麵糰上一般。
反倒是他這幾日被震得吐血。
他剛才便是發現，那老漢攤餅子的時候，力道用的極巧，麵糰上反彈的力量根本來不及釋放便被老農用手定住了。
這一幕，與他被振石反彈力道有幾分相似。
是以，沈毅便猜測，過往自己的拳勁全是直來直去，往往不及第二拳打出，自己便被震飛出去了，是不是就是因為力道太直？
若是這力道能發散開，如那老農攤餅子一樣，將這力道定住，是不是就能行了？
馬車很快回了秦府，沈毅捏著吃剩下的燒餅，塞到了王德發懷裡，腳上飛快的跑去後院，直接飛到了山巔上，仔細的體悟著剛才那一絲感悟，而後調動全力，朝著那振石上一拳砸去。
這一次，沈毅控制了拳勁，有心讓勁道發散，一拳轟出去之後，石頭雖然沒有動，但是沈毅猛地發現，彈回來的力量變小了！
有用！
沈毅用盡全力的一拳，第一次破天荒的沒被震飛出去。
原來這振石反彈回來的拳勁，也是直來直去，分散著拳勁打入這石頭，這石頭便會發散著拳勁反震回來。
其實，沈毅的拳勁沒有衰減，只是這拳勁反彈回來之後，等若是分攤在他全身了，自然就不比從前，會把他震得倒飛出去。
被人拍一巴掌，自然不如挨一拳來的痛。
沈毅心中那叫一個欣喜，馬上不斷的嘗試，回想著當初在扶桑古樹內砸牆的經歷，力道慢慢在他的控制下，變得越發的分散，越發的均勻。
這樣的拳勁之下，沈毅一拳拳打出去的聲勢越發的壯大，反震回來的力道也越來越均勻。
漸漸的，沈毅進入了那種玄之又玄的狀態之中，不知天色昏暗，也不覺旭日東升，整整三天的時間，他一直在山上專註的砸著石頭。
直到這天清晨，沈毅猛地一拳砸在那石頭，拳勁猶如波紋一般擴散到整個巨石上，只聽得轟隆一聲，那巨石竟然被沈毅砸的搖晃了一下！
這還是沈毅第一次把這巨石砸的動了，頓時欣喜若狂。
只是不等他高興完，一股巨力忽然襲來，沈毅馬步一紮，硬生生吃下這股力道，渾身青筋暴起，體內氣血如江河般奔騰，這才化解了這股力道。
看著遠方的朝陽，沈毅頓覺神清氣爽。
這一道拳勁，就恍若當初秦然給他煉體一般，一拳竟然將他的周身都全部錘鍊了一遍，沈毅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這拳勁是這般錘鍊身體的，難怪當初秦然揍我的時候，我感覺全身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