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背負東凰
帝太后帶著滿意呵呵一聲，溫和道，「沒事就好，休息先不急，哀家精神好著呢。」
她對著鳳儲招招手，鳳眸眯了眯，笑得慈祥溫婉，「我的兒，快過來。」
鳳儲低聲應了句，走到帝太後身前，「帝祖母。」
帝太后眉眼含笑，比起看著帝君的時候還要溫柔，「帝祖母不在的日子可有想念帝祖母？」
鳳儲溫雅頷首，微微一笑，「孫兒自然想念帝祖母。」
帝太后又是幾聲輕笑，滿意地不得了，「好孩子。」
「帝祖母，您這是只喜歡太子，忽視了我等的存在啊。」
就在這時，長帝姬笑語嫣然地走上來，這東凰後庭的女人里，只有她敢對帝太后說這種話。
帝太后抬頭去看，見到長帝姬眼神一亮，夾雜著興奮道，「喲，閨女兒來了，快過來給帝祖母瞧瞧！」
長帝姬上前，笑著行禮，「帝祖母安康。」
「孫女可是好幾天前就來了，聽說帝祖母快回來了，孫女可是等到望穿秋水，就等著給您問好呢。」
「誰知道您一來只顧著太子，看都不看孫女一眼。」
長帝姬氣質柔和高貴，此刻的她卻有些俏皮。
長帝姬眉宇間有些肖似帝太后，這也是帝太后喜愛她的緣故之一。
帝太后呵呵一笑，目光柔和，「我自然知道閨女兒你有心了，何況，帝祖母這不是沒看到你嘛，這裡，我給閨女兒賠不是了！」
帝太后笑的開心，狹長的鳳眸在她笑的那一刻微微眯起，美麗而尊貴。
長帝姬明艷一笑，她看了看四周，對帝太后道，「帝祖母記著孫女就好。」
「您看這裡風大，我們去帝琨宮好不好，況且您也累了，有什麼想說的，咱去帝琨宮去說。」
帝太后笑著點頭，音線輕淳，「還是閨女兒你想的周到，回宮吧。」
她又對帝君道，「帝君日理萬機便先去做自己的事，臣子們帶著家眷也散了吧，皇子皇女們都回去，哀家有長帝姬和太子陪著就夠了。」
照她來說，今日這陣仗是有些大了，不知道還以為是有什麼普天同慶的喜事，頗為鋪張浪費，倒是讓她有些過意不去。
不過她清楚這是小輩們孝順，也沒說什麼。
「是！」
眾人從帝太后的低壓中脫身，好多人在離開的時候都擦了把額頭的汗，表情有些艱難微妙。
帝君他們離開后，帝太后便又鳳儲和長帝姬一左一右陪著去了帝琨宮。
到了帝琨宮，帝太后往那一坐，喝了口侍從送上來的茶水，舒服地喟嘆了口氣，靠在軟背上，滿臉紅光。
她看看鳳儲，又看看長帝姬，笑得慈愛溫和，喜色連連，「這好幾年，咱們祖孫三人都沒這麼坐過了吧？今晚都在帝祖母的宮裡用膳，陪帝祖母好好說說話才許回去！」
帝太后滿臉親切的笑，眼裡溢滿了開心。
「孫兒/孫女遵命。」
鳳儲垂眸，和長帝姬輕聲應下帝太后的請求。
帝太后火紅色的鳳袍上，金線勾勒的鳳凰展翅欲飛，青綠色寶石鑲嵌的鳳眼凌冽如風雪，她舉手投足間都是屬於鳳凰的尊貴！
她朝身後的侍女笑道，「如意，讓人準備些好吃的飯菜，今日長帝姬和太子要在哀家宮裡用膳，你看著他們兩個長大，該清楚他們的口味，去吧。」
如意垂首離開，「是，娘娘！」
等她離開，帝太后又和長帝姬聊了起來，鳳儲不善言辭，她只能陪著帝太后和長帝姬，等他們問到她的時候再回答一句。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帝琨宮傳來歡聲笑語，陣陣入耳。
等到如意把飯菜布好，帝太后看著桌上的菜肴，笑了。
鳳儲抬頭看了眼，意外地沒有看到任何甜食。
就是長帝姬都有些意外，她不解地問，「孫女記得帝祖母以前可是很喜歡吃甜食的，今日怎麼都是些家常小菜？」
皇家用膳，多種多樣都是世間罕見的美味珍饈，說是家常小菜有些過了，只是長帝姬的意思並不在此，她疑惑的是，帝太后今日吃的比起以往清淡多了。
帝太后微笑，口齒腔圓道，「這幾天帝祖母牙口不好，吃不了甜的。」
她看著失神的鳳儲，若有所思地道，「帝祖母記得太子愛吃那道鳳眼裡脊，甜的吃多了容易牙疼，還是多吃點家常小菜養胃。」
長帝姬也看到帝太后打量鳳儲的眼神，她有些不明所以，不過還是笑著回應道，「是，帝祖母您說的對。」
帝太后笑笑，眼神卻對著鳳儲道，「太子以為呢？」
鳳儲低聲道，「帝祖母決定就好，孫兒沒有意見。」
帝太后嗯了聲，「都吃吧。」
飯後，長帝姬便離開了，而鳳儲卻留下了。
此時，外面天氣有些熱了，宮裡也有些寂靜，帝琨宮是整個宮裡最森嚴的地方，自然沒有吵鬧之聲，因此，一道聲響，打破平靜。
「撲通！」
沉重的聲音響起，是鳳儲起身跪倒在帝太後身前了。
謫仙神顏、淡漠隨性的東凰帝儲，跪在一身火紅鳳袍的帝太后前。
「你這是做什麼？」
帝太后一愣，「如意，快把太子扶起來，地上涼，小心得了病氣。」
如意趕忙過來攙扶。
鳳儲謝絕了她，她神色堅定地朝前方叩頭，對帝太后道，「孫兒叩謝帝祖母忍痛割愛，將根骨挖給孫兒的大恩！」
帝太后鬆了口氣，她不在意道，「嗨，我還以為什麼事呢，原來是為了這個，你心裡別不踏實了，帝祖母為你挖掉根骨是心甘情願，絕沒有半點委屈。」
「何況，那根骨再好，放在我身上，總沒有什麼大用處，倒是太子你，肩負大任，背負東凰帝國，只要你好了，東凰就好，東凰好了，帝祖母就好。」
「快起來，啊。」
帝太后表現地平淡柔和，面對自己的根骨，沒有半分留戀一般。
鳳儲抿唇，「帝祖母大恩，鳳儲沒齒不忘。」
帝太后笑了笑，「快起來吧，你是我帶大的，最是知恩圖報，帝祖母相信你。」
「況且如今你具有傳說中的神裔之骨，乃是真正的神明眷顧，可是帝祖母的寶貝呢。」
鳳儲淺笑，「謝帝祖母。」
她從地上起來，帝太后看著她一笑，帶著滿意，「太子果真是各方面極其優秀之人，這等相貌，以後不知要迷倒多少女兒家。」
鳳儲低頭，「帝祖母謬讚。」
帝太后哈哈一笑，話題一轉，道，「對了，帝君讓你去邊疆的事，我贊同了，你雖然有曠世之天賦，可卻從未踏出鳳都半步，身為帝儲，你還是要各處看看的。」
鳳儲道，「全憑帝祖母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