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6章 審問
雲中子聽紂王蘇澤說完事情經過，只感覺尷尬和無奈到頭皮發麻。
修行修心修性——慈航道人和普賢真人這都是修行到狗身上去了？
商湯當滅還是不滅，跟我們這些深山修行的，有什麼關係？
你們這是跟街邊的長舌婦一樣，聽師尊說了一句「商湯氣數已盡，西周當興」就迫不及待滿天下跑出來宣布，還好像能決定天下歸屬一樣……
難怪你們是首先要應劫之人，劫數也因你們而起。
就這種穩不住道心、彷彿天下跟你們有關一樣，也是活該應劫。
不過尷尬是尷尬，雲中子還是吃驚於兩個道友的最終遭遇：封神還沒開始，兩人就被削去三花五氣，這豈不是平白遭難，連劫數也不算……
又想道，封神起因就是這十二上仙修行一千五百年，不能斬三屍，引起紅塵災厄。
如今慈航道人和普賢真人修為被削，對他們固然是不幸，對天下蒼生說不定反而是好事，免去許多征伐。
低聲宣一聲道號，雲中子向蘇澤說道：「原來如此，這兩個道友因為對商湯無禮，這才遭此災厄。如此貧道卻是不好再請大王放他們回山。」
「貧道回去自會秉明師尊，告知其他道友，請他們各有定計。」
見他痛快利落，這就要走，也不放狠話或說些什麼氣數天命的話，蘇澤不得不感慨——雲中子能好好活過封神不是沒有原因，闡教弟子和截教弟子哪一個不是自高自大，動輒死纏爛打，請好友、師尊出山為自己逃回面子。
只有這雲中子，看似冷淡不仗義，實則修道之人就該有這種大道為先，不惹紅塵的性子，否則管東管西，親戚鄰居都管著，也就不要修道，安心當個人間凡人就是。
「好，寡人知道了。」蘇澤說道。
雲中子再稽首為禮，轉身而去。
他這一去，過不了三五日，闡教的其他人就要聞訊趕來，並且再不會是這樣客客氣氣，來的定然都是「主戰派」了。
用過早膳不久，龍德殿群臣聚集，蘇澤坐在王位上升朝。
首相商容先稟報：「啟稟大王，東伯侯姜恆楚、南伯侯鄂崇禹已經動身，率領手下諸侯，不日就來朝歌朝覲。」
「又因西伯侯與北伯侯大軍都在北地，不知今年這兩家如何朝見？」
「朝見？」太師聞仲冷笑，「東伯侯和南伯侯率領四百諸侯前來，按照往年招待便可，至於西伯侯和北伯侯，不造反就已經是好事了！」
此言一出，群臣大驚，不知道他為何這樣說。
因為之前軍機密事只有聞仲、黃飛虎兩人參與，群臣到現在還不知道西伯侯姬昌和新任北伯侯崇黑虎的事情。
聞仲也不著急，將散宜生散布謠言收買人心、西伯侯藏匿散宜生、聚兵對抗朝廷之事說了，又將西伯侯姬昌在北地獨掌大權，意圖繞過朝廷與袁福通議和之事說了。
北地和西岐兩處一起事發，西伯侯就算沒有造反之意，也定然犯了忤逆大王和朝廷的罪過，這時候還要看他是否朝廷命令。
聽命，就說明還不是蓄意謀反；不聽命，那就是造反，朝廷要開始平亂了。
群臣議論紛紛，說的多是一些沒用的話語。
蘇澤示意侍衛維持朝堂秩序，群臣這才安定下來。
「現將伯邑考、姬發、散宜生押上來，當庭審問，以正天下視聽。」
便有侍衛將伯邑考三人帶上來，散宜生披頭散髮，帶著鐐銬，伯邑考和姬發兩人倒是沒定罪，只是軟禁，稍有狼狽之色。
「散宜生，宣稱西伯侯姬昌仁德之名，是你和誰的主意？」蘇澤問道。
「是我的主意，獻給西伯侯，西伯侯令我小心行事，這才培養手下與門客，宣揚西伯侯仁德之名。」在蘇澤的問詢下，散宜生一個凡人，自然是不可能保留秘密。
「果然，西伯侯是知道的。」蘇澤說道，「西伯侯為何這麼做？」
「有備之人，待天時而動。」散宜生說道，「西伯侯精通八卦卜算，認為天時不遠，因此準備。又因為精通八卦占卜，能夠趨利避害，因此在西岐治理民眾輕徭薄賦，令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家家安居樂業，國安民樂。」
「因此西伯侯仁德之名，絲毫不假，我等不過是早作準備，以備來日。沒想到被朝歌發現，如此只好以身報主，不牽連主上與兩位公子。」
散宜生這麼說，並不出乎蘇澤意料。
朝中大臣有不少心中暗想：原來是這麼回事，西伯侯這麼做也說得通，不過的的確確是犯了大忌，有了不臣之心。
「原來如此。」蘇澤微笑，「都說西伯侯仁德，他一百個孩子都是如何生的？有沒有搶掠良家婦人？」
散宜生大怒回應道：「沒有！西伯侯百子之中，義子也有幾個，並非全部是親生。要生孩子之時，西伯侯只需卜算一卦，知道何時召見、何時寵幸可最佳，不傷母子便可順利成孕。」
「因此本領，太姒夫人生育十子而不傷身，十子個個良才美玉，何須再去搶掠良家婦人？」
蘇澤聞言，也是意想不到——姬昌這是把文王八卦給開發出來什麼了不起的特性，怎麼還管生養這方面？
群臣則是面面相覷，不少低聲議論，羨慕不已。
西伯侯這卜算之術太厲害了，難怪能生九十多個親生兒子！
眼看話題即將跑偏，聞仲冷哼一聲，鎮住群臣。
大殿內又恢復平靜，聞仲又說道：「大王，西伯侯姬昌用心不純，看他在北地用兵如何，再分功罪。如今倒要算一算，西伯候府抵抗朝廷，窩藏散宜生之事。」
「因西伯侯姬昌不在，做主的是西伯侯長子伯邑考與次子姬發，請大王審訊，看兩人是否刻意窩藏散宜生。」
聞仲話音剛落，伯邑考便向前叩拜：「啟稟大王，是臣下懷有私心，受了散宜生賄賂，將他隱藏在西伯候府，請大王治罪於我。」
「侯府其他人並不知道此事，此乃——」
蘇澤淡淡笑道：「好一個有擔當的哥哥，伯邑考，你要擔起這件事來，可不是那麼容易。我令你說真話。」
蘇澤這一句話說完，伯邑考再說下去，頓時臉上露出驚恐神色，竟然不受控制地說起了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