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的第三天

考試的第三天

這人怎麼好像越打越起勁了?

京野言剛躲過一次攻擊,下一波已經要落到他的後背了。

明顯感覺到攻擊強度變大,在旋身交錯的瞬間和那雙好看的藍眼睛對視了一秒,分辨出裏面的情緒之後,在那人的腿要踹上他心窩的時候,站在原地,沒有躲閃。

一聲巨響之後,激起陣陣煙塵,倒在地上的幾個人咳嗽了兩聲,還是瞪大眼睛關注著那邊的戰場。

死了嗎?......死定了吧,那種強度的攻擊,就算是再快的速度也不可能避開,他不可能活下來的。

然而,就在眼前,煙塵一點點消散之後,看清場中的景象,倒在地上的少年驚訝的睜大眼睛。

......站在原地沒有移動??那中原中也——?

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站立的那人,即使剛剛經歷生死一線的瞬間,竟然還是沒什麼表情的樣子,像是這個人身上根本就不存在冷靜之外的情緒。

直到這時才發現自己的手心裏全是汗。從地上撐起自己的身體,忍不住想要靠的更近,少年心跳快的像是要炸裂了。

這個人.....好厲害!

察覺到一道灼熱的視線,京野言偏頭就對上了少年亮晶晶的眼睛。

心裏一驚,下意識倒退一步。

上次有人這麼看他之後,他就被拉去做了寫作主公讀作苦力的職位。導致一發現有人這麼看他,就想捂住自己的肝。

「你!為什麼不躲!」身後傳來憤怒的聲音,他下意識回身,還沒看清就感受到一陣衝擊力,直接被撞到牆上,然後被人死死的按住。

「你不會殺死我的。」

中原中也皺着眉,仔細的打量面前這人。

一點驚恐也沒有。不,不僅僅是恐懼,興奮、驚訝還是其他什麼,從這個人的臉上沒有辦法捕捉到任何能窺視到他內心的情緒。

中原中也警惕起來,壓低聲音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會怎麼做?」

因為對行動進行預判是指揮的本能。

在高速移動的過程中,仍然對自己的手進行限制,做出這麼不符合常理和人類慣性的動作,腦袋上的問題兩個字在京野言眼裏高亮加粗。

無論這是一種控制還是弱點,在指揮眼裏暴露過多信息給敵方,都是大忌。只要有足夠的信息,就會有合適的方法。

優秀的指揮眼裏不存在解決不了的問題。如此自信的想着。

[那本場考試目前未知還是零進度的是誰?慫到連考題的面都不敢見,哈哈哈!]

......除非問題太難。

不高興的抿著唇,默默的在心裏補上一句。

這種情況下摸清他的行動模式就很簡單了。

京野言想了想,覺得這些其實不重要,所以只說出了促使自己決定的關鍵性因素。

「我覺得你是個好人。」

這是一句不含任何情感的對事實的簡單陳述。

這個人打倒那些少年的時候,並沒有憤怒或者仇恨的情緒,再加上沒有一個出現致死致殘傷,證明這個人可能就是單純教訓人且沒有表現出弒殺的特質。

也就是說,即使被看做和那些人是一夥的,京野言充其量就是被揍一頓,也不會怎麼樣。

會下了重手,估計就是打上頭了,他停手,這人自然也不會繼續。

京野言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其實通常情況下,一名指揮會這麼說還有另外的意思。那就是「沒有威脅」「隊友候選」。

是指揮能說出口的最高讚譽。

.

比自己還矮了半頭的少年,說這話的時候微微仰起頭,中原中也能從那雙清澈的眼睛裏看到專註和信任。

因為覺得他是個好人,這個人就相信他絕對不會傷害他。

只是個單純的小鬼。

中原中也按著少年的手不由得鬆了松。

立刻察覺到了他態度上的軟化,京野言繼續補充道:「雖然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怨,但我和他們不是一夥的。我家都讓你弄塌了,我都沒生氣,就更不知道有什麼理由和你打起來。」

其實交上手之後中原中也就發現了這個人和其他人應該不是一起的。

這小鬼要強很多。

這下他徹底沒話說了。放下手,先是警告了那群少年不要再來招惹『羊』,等那些人連滾帶爬的跑走,他看了看少年,又看了看少年身後塌成一片的廢墟,感到了一陣無言的尷尬。

一陣冷風吹過,捲起地上一片枯草。

「我的名字是中原中也。」

最後還是中原中也打破了這份令人窒息的安靜。

「你要不要到『羊』這邊來。」

京野言住在擂缽街不久,但已經聽過了『羊』的名聲。

是未成年自衛團體。

關於『羊』這種名稱的組織,一旦加入了,他總覺得自己被降職了。

在指揮體系裏,常常把手下的部隊比作「羊群」。作為一種概念存在,大概意思就是處於作戰中的集體里並不需要太多的聲音和思考,很多時候,部下們甚至都不需要知道自己到哪裏去,為了什麼。

只要有一個需要效忠的對象,然後堅定不移的貫徹上級下發的指令就足夠了。

調動部下,就像是在驅趕羊群。指揮操縱着『羊』們的情緒,決定前進的方向,承擔着『羊』們的生命和期望。而『羊』需要付出自己的信任,相信指揮能夠帶來勝利,相信羊群能被平安的帶回。即使不明白目的,也能毫不猶豫的貫徹指揮的行動指令。

是一件非常考驗雙方的配合和信任的事,當然,這都是指揮該苦惱的問題。

能做到指揮不容易,雖然還是預備生,莫名其妙被降職可太慘了。

「我不會在這裏待太久的。」京野言委婉的拒絕了中原中也。他又不是真的要在這安家。

這麼說的時候,少年和周圍的剝離感就更加清晰了。站姿筆挺,一言一行都沉穩幹練,教養很好的樣子。

和周圍孩子時常游移著警惕四周的眼神不同,他的警惕並不體現在外在,即使看起來身體舒展又放鬆,但如果有人發動襲擊,幾乎沒有成功的可能。

想起了少年之前那個信任的眼神,中原中也心下複雜,最後只是幫少年找了個廢棄的小房子作為賠償。

「如果遇到什麼麻煩,就來『羊』找我。」留下承諾之後中原中也就離開了。

說的好像兩人再沒什麼交集了似的,但京野言還是經常能遇見處理事情的中原中也。

偶爾也會出手幫他一下,這個時候中原中也就會把他的菠蘿包送給京野言作為感謝。

後來中原中也就習慣性多帶一個。然後不知道怎麼的,就發展成中原中也每天給京野言投餵了。

每次打完架,吃着中原中也帶來的麵包之類的東西,京野言看着他的眼睛每日都比前一日更亮。

這什麼夢幻隊友。

之前京野言還都不明白中原中也說的麻煩是什麼,但很快他就知道了。

擂缽街這樣的地方,裏面大大小小的團體也多的數不過來。不是什麼正經的組織,就是一部分人的抱團行為罷了。

但是就算是這種簡單的抱團,在擂缽街里那種哪邊都不站的人,最後只能哪邊都討不到好。大麻煩沒有,小麻煩倒是不斷,單論時不時來一次集體約戰就很讓人難受了。

剛想着快點解決這件事,界面上又開始顯示紅色倒計時。

在一棟大樓的頂層,看見了「考題」的背影。他張開雙臂,身體向前撲去,即使看不見他的表情,京野言也能感受到那種迫不及待地愉快。

「他到底什麼時候能不折騰?」京野言滿臉滄桑。

[死心吧,不可能的。]

順手給人掛上[死亡抹消],京野言沒有像往常一樣返回擂缽街,而是繞道去了書店。

解題陷入困境的時候沒有必要死磕,找參考答案才是正道。

推開書店大門,面對一排排的書架,京野言一時也不知道該從哪找起。

書店老闆見他這麼猶豫,就好奇的問:「你想找什麼類型的書?」

「我想找......」京野言尷尬的扯了一下肩頭的小辮子,有點難以啟齒,「這個不太好說,我自己看看吧。」

有八卦!

老闆眼睛蹭的亮了起來,一下子來了精神,拉着他坐到一邊,麻溜利索的倒了杯熱咖啡,塞到他手裏。

「說說看吧,別看這店小,但大叔我年輕的時候也是歷經過風雨的!不管是暗戀隔壁家小妹妹還是同桌臭小子,到了我這,包你解決!」老闆拍著胸脯打包票。

京野言:?

頂着老闆灼熱的視線,考慮到自己找不知道要找到什麼時候,最後忍住尷尬,簡單的說了一下自己的要求。

「有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我想多了解他一點。」

「哦?男孩子?」老闆笑眯了眼。

「比我要大一點。」

「那你想知道什麼,就直接問他啊。」

「我們......不太熟。」

老闆一臉我懂,熱情的笑道:「想和人家交朋友是吧,這好解決,你等會,我給你找幾本書。」

站起身熟練的穿梭在狹窄的書架之間,幾乎不用多看就找到了需要的書。

「嘭」的一聲,厚厚一摞書堆在京野言面前。

最後拎着滿手的《三十天教你成為親密愛人》《走進他的內心》......之類的書,站在書店門口,被老闆拉着手,依依不捨的叮囑:「要記得我跟你說的啊,如果你對他好奇,那就從做他的兄弟開始。」

京野言:「我也不是好奇......」

老闆笑得一臉熱切:「等你們成為那種好到能穿一條褲子的兄弟,還有什麼秘密是不能說的?」

......好到穿一條褲子?

京野言微微瞪大眼睛。

還可以這樣??

隱隱的覺得自己打開了新的思路,京野言精神恍惚的揮別了老闆。

……

笑眯眯的看着少年離去的背影,老闆搖頭感慨:「少年人的青春啊。」

蹲在書架上的三花貓將一切收入眼底,懶洋洋的「喵~」了一聲,像是在回答老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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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能穿上一條褲子的那天,考試就能過了(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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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如何被迫成為反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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