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五章不能說的秘密
尹學走了之後，連彩嬅出現了。
「你真打算讓他的修為限制在築基巔峰？要知道他可是常執啊！」
柯蕭道：「常執又如何，終究還不是塵歸塵，土歸土。
就跟師父飛升一樣，如果他真的渡劫失敗，咱們就不活了，元載宗就垮了？
現在的情況是，尹師叔看不到希望，我要給他希望。
哪有光想獲得，而不需要付出代價的事？
剩下的，不過就是賭運氣。
我不認為尹師叔運氣很差。
雖然他的修為被封印，但是見識閱歷還在，對付超越他兩大階的修士，如果不是被逼得正面硬剛，應該不會有什麼難度。」
連彩嬅不以為然：「那萬一是三大階呢？
或者萬一被逼得正面硬剛呢？
你有想過，當一個大乘巔峰，如果被一個金丹給揍死，傳聞出去，會成為千古笑柄的。
這種後果，尹學能承受，我元載宗未必能承受這種聲譽損失。」
「那就不讓別人知道！」柯蕭道，「除了咱們，充其量還有師父和董師姑，以及十一師姐知道尹師叔的身份。」
這幾個人中的任何一個，都不可能泄露尹學的秘密，那所謂的聲譽損失，就不存在了。
連彩嬅輕嘆一聲：「你如此堅持，真有把握幫他突破？」
柯蕭道：「不敢說百分百，不過這種方式，突破幾率極大。
所謂鳳凰涅槃，浴火重生，虎落平陽，落地鳳凰……
咳咳，總之劇烈的身份反差，一定是尹師叔從未曾經歷過的感受。
如果再輔之以佛經，我認為不出百年，尹師叔一定會有所收穫。
或者退萬步說，他依然無法突破，我想他的思想境界會得到質的升華。
這一點我認為更重要。」
連彩嬅咀嚼著柯蕭的話，良久才道：「老實說，我是認同你的這個理念的，甚至動了忍不住也想試一試的想法。可惜我不是尹師弟……」
「其實吧，師娘，我覺得暗影組織，沒太大的存在必要性。」
「怎麼，你認為元衛閣能取代暗影的作用？」
柯蕭搖頭道：「我想張老祖當初設立暗影組織的初衷，便是防患於未然吧。
比如今天元載宗這種情況。
不過我覺得，如果元載宗一直都站在這個世間的最頂端，又何須建立什麼底蘊？
而且所謂底蘊，我覺得可能更多的還是把雙刃劍。
當元載宗的衰退真的無法阻擋，可能底蘊反而會成為元載宗的掘墓人。
師娘，我不相信自師父假死之後，暗影中就沒有人曾向您暗示過什麼。」
為了防止底蘊出現貳心，上一輩才主持硬逼着毫無感情基礎的關勝棠和連彩嬅結為了夫婦。
其成為夫妻，某種程度上說，不過是長輩們的一廂情願。
這世間夫妻反目的案例還少了不成？
甚至柯蕭不無惡意地猜測，也就是關勝棠沒有真正從這世間消失，才沒有機會考驗到連彩嬅的人性底線。
連彩嬅怔了怔：「你還真說對了，確實有人暗示過我。」
「所以什麼都擺到明面上來是最好的。」柯蕭道，「當然，擺到明面上來需要前提，如果我元載宗的香火能一直持續不斷的燃燒下去，我不認為會比過去更差。
師娘，元衛閣的訓練方法，固然會摻雜我的私心進去，但是您也認同，這種逼迫人體極限的方式是可行的對吧？」
「可是……」連彩嬅欲言又止。
「我明白您的意思。」柯蕭真誠地道，「論生存幾率，我可能是元衛閣最低的。然而那又如何？來時我跟十一師姐說了，就算我不在了，元衛閣的模式還是可以繼續下去的。她答應了。」
於情於理，塗秀蓮都不可能拒絕。
雖然閣主是柯蕭，但是元衛閣能成立，她這個宗主才是首肯者。
而柯蕭又是她的親師弟。
雖然元衛閣的競爭殘酷得令人髮指，但是誰也沒有逼着你加入，所以塗秀蓮只會從元衛閣的成果中獲得好處，那些從元衛閣熬出來的人才，天然地會與她親近。
「不一樣的，你不一樣，換個人來，恐怕達不到你所期望的效果。」連彩嬅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目中露出明顯的丈母娘看女婿的那種溺愛神情，「為了小藍月，為了你的孩子，為了你師父和師娘，為了元載宗，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我會努力的。」柯蕭心裏溫暖，非常正式地向連彩嬅行了一個弟子禮，「師娘，要不您和董師姑還是走吧。」
連彩嬅搖頭道：「長生背後極可能隱藏着一個比元載宗也不遑多讓的超級勢力，我們不能走。沒事兒，就當再失敗一次，你不是失敗得越多，收穫越大么？」
說到此處，連彩嬅都忍不住想笑出聲來。
這是多麼詭異的傳承任務！
「這次不一樣……」柯蕭急得直撓自己的腦袋，「至於哪裏不一樣，您可以去問問師父，也許他猜得到。」
「猜得到？」連彩嬅狐疑地望着柯蕭。
柯蕭欲哭無淚地道：「我沒法說！」
「什麼沒法說？」連彩嬅更迷糊了。
柯蕭乾脆放棄了爭辯，一副聽天由命的神情：「您若想我掛，就呆在這裏不走吧。」
連彩嬅終於想起世界融合的事來，於是伸出兩指一併：「新世界，新任務？」
果然能修到連彩嬅這種程度的人，腦迴路不是一般人能達到的，居然在瞬間就猜中了要害。
然而柯蕭不敢點頭說是，因為系統又蹦出來警告他了。
他只好連喊了三聲自己的名字。
「你搞什麼？」連彩嬅有點惱怒了。
「您趕緊去找師父吧，求您了。」柯蕭巴不得她快點去問關勝棠。
因為關勝棠知道當初柯系統為了規避系統，以喊自己三聲名字為記，表示你說對了。
「他知道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
「嗯嗯！」這次柯蕭爽快地答應了。
「那好！」連彩嬅轉身就走，不過臨了又突然想起一件事來，「映雪得跟着你！」
「她跟小藍月一起，不也等於是跟着我了？」
「不是這種跟法。她資質不好，我想她加入元衛閣。」
柯蕭無語地望着連彩嬅。
你這是擺明了睜眼說瞎話好吧！
你所謂的資質不好，是跟小藍月比，對吧？
就算比起小藍月，畢竟基因在那裏擺着，這麼年輕的元嬰末期，又能差到哪兒去？
「你別不信，映雪我和她爹耗盡了幾乎能想到的一切辦法，才使得她有了今天的成就，只是我們老來得子，難免有些溺愛過度，現在想來，卻是害了她……」
「師娘，憑良心說，活得久，其實並沒有活得快樂重要。」
「是，你這個說法沒問題。」
連彩嬅道，「可是柯蕭，你憑什麼認為天天混吃等死就是映雪的快樂？
其實映雪比你們任何人想像的都要努力。
因為她是我和關勝棠的女兒！
尤其她前面還有一個高不可攀的姐姐。
就算你不讓她入元衛閣，她也會按自己的方式去冒險，以試圖突破極限。
與其如此，還不如讓她跟在你身邊，這樣我反而能放心點。」
柯蕭只覺得頭疼得厲害：「師娘，您答應，師父答應不？」
「他是父親，怎麼不知道根本管不住映雪？事實上這本來就是他的意思。你儘管放手施為，所謂生死有命，不過我認為小七對你的信心比任何人都足。」
「他哪來的自信？」柯蕭幾乎忍不住要破口大罵，不過終於還是憋住了，「再說了，我都當眾宣佈永遠不讓徐師姐加入元衛閣了，現在她又進來，這不是食言而肥，別人怎麼服我？」
「這簡單，她改換個身份不就得了。這事兒就這麼定了，你總不忍心哪天你師父突破了第十境，卻落得個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結局吧？」
「不是……」
可惜連彩嬅說完就不見蹤跡了，根本不再給柯蕭拒絕的餘地。
「這事兒整的。」柯蕭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乾脆遁回修鍊室打坐，一排解這些無中生有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