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結仇

「爹爹辛苦。」一名十五六歲，眉清目秀的少年見王成義回來，忙施禮道。

「珠兒，你可溫習功課了。」王成義輕輕咳嗽一聲，問道。

「已經溫習了。我已熱好了飯菜。」王珠兒答道。

王成義點了點頭，看着去灶房端飯菜的王珠兒不禁輕嘆一聲，「一國公主淪落至此，天意呀。」

本以為林虎子能成大事，結果身死在揚州，隨之起勢的閩國舊臣逃的逃，死的死，復興閩國無望了。

幸好自己小心謹慎，不然皇室唯一的血脈豈不斷絕。

「阿郎，今日有客來訪，說是與阿郎是舊友。」老僕人說道。

「是何人？人在何處？」王成義問道。

「來人沒有說自己的姓氏，說改日再來拜訪。」老僕人說道。

......

李唯忠和張擒虎過來彙報了這兩日的工作情況，並沒有大事發生。方玉想到黑衣大食和大越國打劫自己的事情，這水手操練要抓緊時間，不能等到用人的時候才找人，還是早做準備為好。

大食海盜縱橫四海，對海戰很有經驗，不如讓他們幫着訓練水手。

等綠衣大食的巴西特和阿里過來，和他們商量商量。

劉仁義等工匠頭過來回報磚窯等事。

方玉先到了磚廠。

空地上，三堆碼得整整齊齊的紅磚上面掛着不同的牌子。牌子上分別寫着「1號窯」、「2號窯」、「3號窯」。

方玉出海前磚窯已經試燒過一次。

三個磚窯同時開始試燒，成品率各有不同，最低的磚窯產的磚只有50%的合格率，最高的磚窯產磚有80%。

方玉命他們總結經驗，從制坯、磚坯擺放間隔、大小火的燒制溫度、時間、開窯等各個流程查找原因。

今天是第二次出窯，在等著方玉檢測紅磚的質量。

方玉命人從三堆紅磚中分別隨機拿了十幾塊磚，進行測試。

紅磚的質量可以從重量、顏色和聲音等三個方面鑒別。

重量較輕，材質質地均勻；磚的顏色為淡紅色，白灰殘渣少；兩塊磚相碰，可以發出清脆的金屬聲；具有上述三個特點就是質量好的紅磚。

當然也有測試紅磚質量的現代儀器，例如抗壓抗折試驗機，抗壓強度試驗機等等，方玉覺得沒有必要買這些儀器。

測試之後，這些磚按方玉的標準都是合格的紅磚。

方玉問道：「合格率多少？」

磚廠工頭馮斯年說道：「1號65%，2號83%，3號71%。」

方玉點了點頭。

磚廠有三個磚窯，每窯產磚2萬塊，產磚6萬塊。按平均73%的合格率，每次生產的合格紅磚4.38萬塊。

方玉吩咐道：「生產的合格紅磚暫時用作公共設施建設。所生產的廢磚暫時保管起來。

高溫作業，淡鹽水要供應充足，不可懈怠。

各處所需紅磚用量很大，再開兩所新窯。」

方玉說道：「雖然是自家磚廠，但也要記錄賬目等事，已備檢查。」

馮斯年是徐家老人，他拱手說道：「小姐已定下規矩，某等自然遵從。」

早就等著磚急用的各個管事，開始指揮搬運工專車。十幾名搬運工將紅磚搬運到兩輪車上，由運輸工運到各處需要的地方。

方玉去了石灰廠和水泥廠。此前燒制過幾次，有成功、有失敗。不過經過多次總結，及徐雲熙帶來的工匠加入，現在石灰廠和水泥廠的生產已經穩定。

磚廠、石灰廠及水泥廠都需要大量的燃料，好在伐木開荒有很多閑置的木材等物。

方玉命人將珍貴的木材收集起來，剩餘的普通木材都送到這幾個廠子使用。

有了水泥，混凝土便有了。

混凝土、水泥、紅磚等物，優先供應的是柴油倉庫、軍火庫，其它工程只能往後排。

有了錢，李思業暗中大量招募士兵、打造盔甲、戰船等。

藥片雖好，也有亂吃藥的。

吃藥死了人，家屬將藥店告上衙門。在雷州土皇帝李思業的干預下，案子不了了之。

藥片銷售一空，李思業派人到營地找方玉進貨，同時暗中派人打探方玉的進貨渠道。

李思業要求增加供貨並提高分紅比例，方玉答應再次供貨三萬顆，分紅比例提高到四成，售價由李思業自己訂。

只是聯繫海商需要時日，三日後可以到營地取貨。

方玉送走李思業派來的管家，隨後到了現代。他購買了四萬枚藍色小藥片應付李思業。

藍色藥片的專利許可已經到期，國內有幾家藥廠已經仿製成功。國內藥廠的價格比藍色藥片便宜很多。

方玉讓商務團隊通過非洲的公司，準備進口100萬枚特製的藍色藥片，包換全部換成外國文字，藥品說明書換成繁體字，及變成古人容易理解的文字。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標誌「玉熙商行」。

這些事需要時間，分給李思業三萬枚，自己留用一萬枚足夠了。

方玉派出管事，前往雷州、廣州等地招募流民。

過了三天，李思業的管家將上次一萬顆小藥片的分紅押運過來。

李思業有了錢，打通了關節。

現在不僅是雷州刺史，還升任了嶺南節度使。所管轄的範圍包括後世的廣東、海南兩省。

官大了，胃口也變大了。

李思業讓管家捎過來口信，用相關資源換取三萬顆小藥片。

三萬顆小藥片，若是按之前的售價及方玉的六成分紅，共計白銀180萬兩。

李思業沒有這麼多的銀子，即便有這些銀子，他也不打算給方玉。

現在對營地來說，最需要的是煤炭資源。但是李思業所管轄的範圍沒有大的煤炭礦，方玉只能退而求其次，要物資、要人。

軍用物資一概沒有，戰艦也沒有，工匠也沒有！

李思業也缺這些東西，打造盔甲兵器、製造攻城器具、製造戰艦、修築防禦工事等都需要大量的工匠。

最後討價還價，一百名工匠及家人，一千健壯勞力及家人。

方玉付了一萬枚小藥片作為定金，等人員到了昌化再付剩下的小藥片。

對方玉來說，人很重要。什麼東西都能從現代往這裏帶，只有人帶不過來。

他當然沒有試過帶人，帶過來的兔子等小動物無一例外，全部死亡。方玉覺得沒有必要找活人做實驗......

五千勞力，算上家人能有二萬多人。

方玉調配人手在營地附近開闢新的居住地，同時增加了開荒的人手。

管事們招募的流民已經坐船到了營地，一共1172人。

方玉將這些壯勞力全部派去建設水利灌溉工程，剩下的就等著李思業送人來了。

人口的增加需要糧食，方玉率領三艘海船及新買的一艘商船組成的艦隊再次出航。

四艘三千石海船，載重總計600噸；

預計購糧120萬斤，算上原來的儲備糧，可以支持營地三個月所需。

方玉命人四處收購糧食，占婆國都因陀羅補羅的糧食價格因為方玉的大量購買，上漲到4文一斤。

一向平穩的糧食價格忽然上漲，引起了占婆國官府的注意。他們派人查看了方玉的通關文書等物，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占婆國與中原一向交好，沒有問難方玉。不過他們警告方玉，禁止大量購入糧食，隨後派人到碼頭監視方玉的船隊。

只買到40萬斤糧食，缺口還有三分之二。

占婆國都因陀羅補羅的糧食價格不僅牽動着占婆官府的心，還牽動了占婆國的敵人真臘國和大越國的心。

四艘海船組成的龐大艦隊就停在碼頭上，上面唐國的旗號也未撤下，密探們輕而易舉地得到了這隻船隊的信息，隨後將相關情報送回國內。

方玉站在碼頭，看着管事們與占婆的商人交易帶過來的香皂等商品。有人走到方玉跟前問道：「可是唐國來的商人？」

來人是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看相貌有些像大越國人。來人不僅穿着綾羅綢緞，後面還跟着幾名僕人。

「正是，不知找某有何貴幹？」方玉點頭說道。

「某聽聞有唐國商人購糧，過來商量購糧一事。」中年人說道。

方玉搖了搖頭，說道：「官府禁止某大量購買糧食，所以你還是請回吧。」

中年人笑道：「貴客跟某到馬車上一談，一定讓貴客滿意而歸。」

遠處停著一輛華貴的馬車，方玉跟着中年人上了馬車。

中年人上了馬車，說道：「某姓吳，名聲。」

方玉說道：「某乃方玉。」

吳聲問道：「不知貴客要糧多少？」

方玉說道：「80萬斤。」

吳聲稍稍挑了挑眉頭，「哦，數目有些多，不過還是可以賣給貴客。」

方玉說道：「官府不讓運糧，你可有辦法？」

吳聲說道：「沿着碼頭北行五十餘里，有個小碼頭，貴客的船隊返程時可在那裏停歇。」

方玉點了點頭，中年人繼續說道：「每斤10文。」

對方報出的價格高得離譜，城內糧食不過3文一石，吳聲給出的價格高了2倍有餘。

要是按照對方的報價，80萬斤糧食需銀8000兩。

8000兩白銀，400公斤，方玉沒有帶這麼多的銀兩。

方玉說道：「一來沒有這麼多的銀兩，二來糧食價格太高。」

吳聲說道：「貴客購糧定是急需，聽聞中原旱災，大越國人又禁止中原人購糧。若要購買糧食，只能到這裏來買。而且某等也要打通關節。至於銀兩，某接受以物易物。」

這人倒是消息靈通，方玉沉吟了一會兒，說道：「5文一斤。」

吳聲說道：「80萬石糧食不是誰都能一次拿出來的，只有某才能拿出來這麼多數量的糧食，這麼多糧食某可以幫貴客送到船上，某也可以收購貴客所有的貨物。貴客的麻煩要少許多。」

討價還價之後，每斤糧食以7文成交。方玉又通過吳聲，購買了兩艘三千石的商船及一些大型牲畜，主要是牛、羊。

之後繁瑣的物品定價，以物易物的交易，兩人交給了各自的手下商議。

吳聲命人搬運糧食，方玉和前來交易的商人結清了貨款，隨後上船離開了因陀羅補羅。

在吳聲派來的僕人在指引下，船行一個多時辰，便到了吳聲所說的小碼頭。

碼頭不大，只能停靠兩隻商船。

等了一個時辰，運糧的車隊連綿不斷地從遠處行來，還有一隻牛隊。

吳聲並未露面，來得是一名管家。

80萬斤的糧食，在這個靠人力、畜力運輸的年代，是一個極其龐大的數字。

碼頭只能停兩艘商船，一艘船裝滿了糧食離開碼頭，另一艘船才能靠岸。

四五百名民夫晝夜不停地運輸、搬運糧食，用了兩天的時間才把糧食全部搬運到船上。

方玉與前來送別的吳聲告別，啟程返航。

「這次買了四十多頭牛，回去后在集市上賣出去，按購入價加二成賣給他們。」方玉坐在船艙里，對李唯忠說道。

「養牛不僅需要大量的糧草，懂得伺候牛的百姓也很少。除了咱們自己人，百姓們很少購買這種大牲畜。」李唯忠說道。

「賣多少算多少，剩下的牛留在莊子裏。」方玉說道。

......

丁世亮是大越國國水軍大都督。

四艘戰艦、千餘名海軍士兵在巡邏中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見，他派出戰艦四處尋找但一無所獲。

大越國戰艦隻有一百餘艘，少了四艘戰艦，這事很快被皇帝丁恆知道。他將丁世亮叫進宮裏罵了一頓。

近期海上並無大風暴，海盜沒有實力擊沉或掠走四艘戰艦，丁恆與丁世亮懷疑這四艘戰艦的消失可能與占婆人有關。

除了命令丁世亮找尋四艘戰艦的線索，丁恆又命隱藏在占婆國的暗探查找線索。

方玉還沒從占婆國啟程，他在占婆大量購買糧食的情報已經擺在了丁恆的案頭。

丁恆命暗探監視唐國糧船的動靜，又領丁世亮率領二十艘戰艦，在海上攔截唐國購糧艦隊，勿使一艘唐國糧船逃脫。

頂風逆水，船行緩慢。

三日後的中午，大越國的艦隊出現在方玉艦隊的附近。

雙方都有各自的使命和堅持，溝通無效后海戰開始了。

大越艦隊被擊沉擊毀十餘只大小戰艦，死傷官兵二千餘人。

方玉艦隊一艘海船失去行動能力。

下午5時許，雙方艦隊脫離接觸。

大越海軍雖然遭遇大敗，仍有兩艘完好的戰艦跟蹤方玉艦隊。

方玉經過統計，水手死11名，失蹤7名；新軍士兵死亡3人，失蹤2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