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古洞逢道尊(上)

傅雲落命喪虎口之際，一道白色身影不知從何處閃現，快如光疾似電，站於猛虎身前，右手揚起甩在虎臉上。

只聽清亮的啪聲響起，看似不甚重的一記耳光，那虎卻立足不穩倒在地上。

雲月衝過去拉起她哥，兄妹相擁，喜極而泣。

猛虎眼見到口獵物失去，心有不甘，前爪蹬地縱身向那人撲來。

那人提起右手拍於猛虎額頭之上，只聽砰的一聲巨響，那虎落地摔了個筋斗，隨即吼聲如雷又撲了上來。

猛虎蹬地凌空，張開大口，伸出利爪，從半空撲落。

那人道：「渡爾升天！」伸出右掌向它肚腹拍去。

這一掌端的有名，喚做「裂金碎石」。虎腹乃柔軟之地，怎可當此重擊？登時臟腑碎裂，落地翻滾幾下，就此不動了。

那人：白衣襲身足登屐，袍袖寬大意翩翩，鬚髮如雪隨風起，骨骼清逸畫中仙。

雲落上前跪地叩頭道：「多謝老爺爺危難時刻施援手，掌斃惡虎救我命」。

老者道：「小娃兒無須多禮。老夫我餓了，快生火來把那老虎烤了吃。」

兄妹二人忙去撿來枯枝燃起。雲落去拖死虎，軀體沉重，拖之不動不由大窘。

老者哈哈一笑，右手拽住死虎前腿，呼的一聲擲於火堆旁，看的兄妹倆目瞪口呆。

雲落提劍欲肢解死虎，老者阻道：「且慢，我來。莫浪費了這身皮。」

伸指在虎腹上輕輕一劃，雙手輕輕一撕，一張完整的虎皮褪下，輕鬆至極。

天月道：「老爺爺，你要這虎皮做甚？」

老者道：「非是老夫殘忍，只是看你倆衣不蔽體，恓惶若此，縫件虎皮衣服給你們」。

兄妹二人目露感激，對視一眼，不由苦笑：方才斗蛇屠狼搏虎之際，兩人衣服或剮或扯，袒肩露臀，有傷風雅。

雲落劍斬虎腿，尖木刺之，以火烤之，香氣四溢，肉味鮮美。

老者撕肉大嚼，自背後取出一大酒葫蘆咕咚喝了幾口，道：「飢吃猛虎肉，渴飲蛇膽酒，人生快事也！」

雲落自懷中掏出那蛇膽，道：「是用這泡的酒么？老爺爺。」

老者道：「正是。喝兩口？」將酒葫蘆擲向他。

雲落仰頭狂飲幾口，只覺辛辣無比帶有腥苦氣。

老者道：「滋味如何？」雲落說：「既辣且苦，如火入喉。」

「酸甜苦辣，人生百味。你娃娃來日方長，似我這般年紀，便會懂了。」

「老爺爺身如松柏，精神煥發，不知今年高壽啊？」

老者道：「老且朽矣，吾生於殘唐，長於五代，大宋開國至今已有百餘載，仔細想想，有二百四十八歲了吧。」

雲落道：「那你老人家豈不是活神仙？」

老者道：「談不上，只是略懂些養生之術罷了。」

雲落道：「今夕是何年，此處為何地，老爺爺您家住哪兒？」

老者道：「今是大宋徽宗宣和元年，此是虎狼峰，我住在對面白雲峰的山洞內。」

雲落道：「這虎狼峰莫不是因猛虎惡狼而得名？」

老者道：「正是。此峰猛獸極多，那片松林中尚有虎狼，不如去我洞中，免的在此枉送性命。」

雲落道：「稍待片刻」，去棲居洞內取來金甲並面具，銀矛早已拔出持於手，寶劍交付雲月，道：「我們走吧。」

老者微笑道：「你這劍矛甲面，我均識得。待會兒說與你聽。」

三人行至崖邊，山間雲霧繚繞，深谷幽幽。人臨此境，不免心虛腿軟。

雲月道：「老爺爺，這麼遠，我們怎麼過呀？」

老者笑道：「我會飛呀」，叫二人閉上眼，左右各挾一個，足尖一點，快若流箭，勢如飛鳥，疾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