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果贈佳人

「仙炎果」乃是仙果品種中極為罕有的一種，據說能有起死回生包除百病強身健體之神效，此果便是冠以「此果只應仙界有，人間哪得幾回見」也是絲毫不誇張的。

傳聞當年前魔族聖女重病垂危，普天之下唯有「仙炎果」可起死回生救其一命。其愛侶前魔族戰神破天為救愛人，不顧勸阻隻身殺入仙界欲搶奪此果。

一番激戰過後，破天九死一生重傷之下才勉強將果實種子帶回凡間。

然而仙果之種如何能夠在人間土地孕育出果實，最終破天也未能如願以「仙炎果」挽救愛人生命。

之後關於種子的下落便無人可知，只是傳聞種子被遺落在了凡間某處而已。

南宮燕當然從未真的見識過此果。虧得那年她途經「仙鼎門」時，有幸從一本收購來的仙籍中方才閱知此物。

如此貴重的仙果，凡人別說品嘗，便是聞一聞果香亦算是種奢求了。

只是沒想到，此時此地竟有人將如此珍貴的仙果送於她食用，如何能不令她大驚失色。

鹿羽見南宮燕沒有接過果子，卻以為她也像剛才那個大叔般擔心果子已經被屍氣污染，急忙道：「你放心，這果子是我從『雲頂』上帶下來的，絕對沒有被什麼屍氣沾染，你可以放心吃的。對了，我還可以先吃給你看的。」

言語間，鹿羽便想著當場咬果子吃上一口以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可不等他將果子放到嘴邊，卻被如夢初醒的南宮燕一把奪了過去，並如極為貴重的珍寶般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

「你休想！這果子你既已送了給我，那便絕沒有再反悔的道理！」

鹿羽實在不明白南宮燕為何會有如此大的反差，不過她既已接受，那自也樂得高興了。

南宮燕擔心鹿羽反悔，又知此果珍稀之處，當即便取了自己隨身的潔白香巾細細擦拭了果子表皮一番后，這才輕咬了一小口。

這果實甘美香甜，軟嫩宜口甚是無上美味。

南宮燕自有女兒家的矜持，原本是不想在鹿羽面前吃果子的。但因擔心他反悔才要先咬上一口。可這一口食下便就停不下來，待回過神來美味的果子早已悉數下肚了。

當察覺到鹿羽笑吟吟瞧著自己吃果子的模樣，南宮燕不免雙頰微紅，嗔怒道：「你看什麼看，沒見過女兒家吃水果么？」

鹿羽老實的搖了搖頭。

「大傻子！」

兩人一番言語之間，天色卻已完全暗了下來。

南宮燕當場弄了一根火把后，這才讓周圍勉強有了些許光亮。

「鹿羽，這裡遍地都是行屍，我看還是先離開這裡比較穩妥。萬一哪個行屍突然再活過來，那你我可就遭殃了。」

鹿羽很是自通道：「放心吧，我都是對準他們的心臟要害出手，所以是不可能再復活過來的。」

南宮燕嗤之以鼻道：「年紀輕輕便只知道吹牛皮，總有一天是要吃大虧的。對了，你所住的『暗營』是在這附近嗎？」

「暗營？那是什麼？」

「你不知道暗營么？還是說你們這裡對於棲身之處有另外一種叫法？」

鹿羽道：「我住的地方叫雲頂，可不叫什麼暗營。」

南宮燕心道：這地方的風土人情還真是奇怪，明明都要躲避著行屍居住，卻還有心思取名叫什麼『雲頂』，也不怕給人聽去笑掉了大牙。

「好吧，那你就帶我去你住的『雲頂』好了。」

鹿羽臉現為難之色，無奈道：「我的確也想帶你去，可是...可是現在連我自己也已經找不到回去的路了，『雲頂』不知怎的就憑空消失了。」

南宮燕面色頓時一沉，有些氣惱道：「你這個油嘴滑舌的小子，不願帶我去直說便是，又何必編這種不著邊際的謊話來矇騙。我原以為你只是個心思單純的傢伙，沒想到卻是滿口謊話之徒！」

「我不是...我沒有...我說的全部都是真的，我真的沒有騙你。」

南宮燕從未見過有人會因為別人一句話著急成這樣。

鹿羽人品長得出眾，這世間男兒少有生得他這般模樣的。若非如此的話，南宮燕也不會有興趣主動與他搭話。如今又見他因為自己的一句氣惱之言就急成這樣，心中不免一甜，自然不會與他真的生氣了。

這女兒家的心思哪裡能讓人讀懂，南宮燕就算心中不是真的怪責，可俏臉上卻還依舊擺出一副氣惱的模樣來。

「你騙與不騙與我何干，我和你不過萍水相逢罷了。我已謝過你送的果子，咱們就此別過吧！」說完話，南宮燕轉身便欲走。

原想著自己裝作要走，鹿羽一定會出言攔阻，可沒想到這根木頭竟沒有半點挽留的意思。

鹿羽並不是真的捨得讓南宮燕離開，可眼下她生自己的氣，自己又一時半會證明不了什麼。萬一要是再不讓她走，反而令她更加生氣就不好了。

「你真的要走的話，那一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呀。」

「你......！」

南宮燕氣的直跺腳。

鹿羽自顧自低頭又從「仙果袋」中取了三枚「仙炎果」拿在手上，並且大方地牽過南宮燕的白皙玉手，將果子悉數塞給了她。

「南宮姑娘，這些果子你帶在身邊吧。如果餓的時候，只要吃上一顆便可以好幾天都飽飽的。」

南宮燕的玉手被異性牽住是從未有所的，這種彷彿觸電般的感覺令她不由自主地臉上覺得有些發燒。可正當她想要發作時，卻沒想到鹿羽竟然是將三枚「仙炎果」送給她。

這「仙炎果」就算被稱為無價之寶也絲毫不為過，可眼前的鹿羽竟像是送普通水果般一口氣就送出了四枚，這如何能不觸及南宮燕內心的心弦。

南宮燕自幼便是孤女，當初因自己受不了「暗營」里暗無天日的枯燥生活，這才獨自一人溜出來闖蕩天下。

這些年來她靠四處倒賣東西為生，這期間也體驗盡了各種世情人暖人間百態。

她原以為這個世道所有人都只是為了自己而活，卻不曾想到竟會在此地遇到鹿羽這般心思單純的人。雖然此刻還說不上對鹿羽是有多麼的喜歡，可內心中卻不知為何竟泛起了渴望與他結伴同行一切闖蕩天下的奇特想法。

南宮燕卻將果子塞回到了鹿羽手中，微笑道：「你個大傻子，以為這是普通水果就這麼胡亂送人么。我能食上一顆已是天大的福緣，剩下的你還是留著自己吃吧。另外這果子奇特的很，若非必要還是別隨意拿出來示人為妙。」

「可是......。」

「不用可是啦，你若相信我說的話照做便行了。既然你說找不到『雲頂』，那麼你不就和我一樣是無家可歸的人對吧？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們不若一同闖蕩天下如何？」

鹿羽自是喜出望外急忙連連點頭：「嗯！我現在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能夠和南宮姑娘一起走，那真是再好也沒有了！」

「另外不許再叫我南宮姑娘了，願意的話以後就叫我燕兒吧。」

「好！我叫你燕兒，你也像師父那樣叫我小羽吧。」

南宮燕又細細觀察了鹿羽一番后，這才道：「你看上去應該比我年長些許，我就叫你小羽哥吧。」

鹿羽能夠結識南宮燕這樣第一位朋友，心中此時快活的緊，如何稱呼自然南宮燕說什麼便是什麼了。

南宮燕大方地伸手拉住了鹿羽，兩人一邊向前行一邊聽她道：「不管怎麼說，這裡也住不了人，我知道這附近有個名叫『歸雲鎮』的地方，那裡也許就有『暗營』存在吧！」

這種與異性牽手的感覺，鹿羽自己也說不上是什麼奇特的感覺，只覺得十分的溫暖開心。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願意能夠和南宮燕一直這麼手牽手走下去。

「歸雲鎮」早已沒有了往昔的繁華了，自從鋪天蓋地的屍氣席捲至今十多年來，所有幸運活下來的人都從地上轉入地下生活了。

尋常鎮子里是看不到任何行屍，可一旦有一點點風吹草動地話，這些以人為食的行屍便會從四面八方不知何處湧來。

深諳此間道理的南宮燕在入鎮時就已顯得小心翼翼，而她身邊的鹿羽倒是與尋常無異。

「暗營」一般都會設有隱藏的暗道入口，想要找到暗營就必須要先在鎮上顯眼之處留下通用的標記。

南宮燕輕巧熟練地帶著鹿羽悄悄來到鎮門前，並用隨身的鋒利匕首在朱漆的鎮門門柱上清晰地刻了個叉。

鹿羽一臉茫然問道：「燕兒，你這是幹什麼？」

南宮燕知他什麼也不知道，也便隨口解釋道：「這是各地最為通用的聯絡之法，只要在顯眼之處刻上叉，若鎮上果真有暗營存在，到時候自會有人出來和我們見面引路啦。」

鹿羽暗中凝神探查周邊，不禁連連搔頭道：「在那邊的大宅子里就有人了，為什麼我們不直接去找他們咧？」

南宮燕循著鹿羽所指的方向看去，卻是一座早已破落的鏢局。

「你怎麼知道那裡有人？」

「如果是一個活人的氣息也許不好感知，不過那裡少說也有幾十個人咧，只要靜下心來就自然能夠感受到了。」

南宮燕見鹿羽不似在說假話，心中又暗自揣度了一番：這鎮子不算大，便是豪府巨宅也見不得幾座，唯有那鏢局還甚為闊氣。若然真要設置暗營，那裡倒也的確是個好去處。

「那我們就過去看看好了。」

兩人又一同悄然來到鏢局大門前，眼見大門虛掩之下，南宮燕正欲上前查看。

鹿羽突然將她攔在身後，並警惕道：「有人正躲在大門后，他們似乎都帶著惡煞之氣。」

「什麼是惡煞之氣？」南宮燕甚是不解。

鹿羽沒有答話，卻是徑直登上石階並在南宮燕注目之下伸手去推那扇虛掩的大門。

可就在他的手即將觸及大門時，大門陡然向內打開，一柄明晃晃的長刀已然突襲劈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