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積分為負

在乾多鐸答應了我之後，我頂著他探究的目光的壓力，乖乖地在乾太太身邊陪她說了好多話，逗得乾太太直笑，直到她再次談起了婚事我才借故離開。

開玩笑，三千萬即將到手，我馬上就能脫離這個世界，脫離苦海啦！！！

我才不要在虛擬世界里和一個陌生男人結婚呢！還是這麼冷冰冰的傢伙！

快樂地滑出了醫院，我在繁華的街道上漫無目的地到處轉悠，像是巡街的衛士，什麼都要去看一看，瞧一瞧。

888：「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我：「不聽不聽，你肯定不會說什麼好話。」

888：「……古地球人說『劉姥姥進大觀園』，說的就是你。」

我裝作不知道這句話的含義：「聽不懂聽不懂，文化沙漠本漠！」

888：……無話可說，活該你寫小說撲街啊！

當然，在解決了任務的事之後，我心情愉快地欣賞起了這奇異的古地球景色。雖然在我自己生活的星際時代，由於科技的發展，大家已經開始使用記憶晶元將龐大的信息全部讀卡、儲存在了腦海中，我對於古地球並不陌生。

然而當我真的身臨其境的時候才能明白那是怎樣的一種新奇體驗！激動，熱烈，撲面而來的風都讓我覺得舒適無比！

系統看起來也很忙，不來找我鬥嘴了，我更加快樂了。

不過，慘遭生活毒打了二十二年的我，還是憑藉著敏感的神經和近乎野獸般的直覺感知到了一絲危機感……

我想了想，今天在查詢乾多鐸的相關新聞的時候，似乎有看見掛在最前面的一條爆炸性新聞——

「勁爆！乾氏新型藥劑配方被泄露，恐損失超數十億！」

「不對，很不對！……」我喃喃道，靠在了路邊燈旁，立刻找齊了相關新聞。

各種聳動的新聞讓我感到背脊有一絲絲涼意。因為這勾起了她從原住那裡繼承來的一絲記憶。

當時是乾氏內部的吹風會，正在進行新型藥劑的展示時，意外路過的自己。

原主就站在虛掩著的門外，被發現之後落荒而逃。不久之後藥劑的核心部件就被披露了出去，由於缺少專利保護，不少製藥企業蜂擁而上，賺得盆滿缽滿，然而前期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的乾氏卻損失慘重。

這就是最近發生的事情，整個乾氏其實都在為了這一件事情鬧得人仰馬翻，各方安撫、調查、取證。

我一臉血，沉痛道：「888，替我準備好身後事吧！」

888：「……你又發什麼瘋？」

我無語凝望蒼天，「莫問，莫問。」

原主實在是太可疑了啊啊啊啊！！！時間又那麼湊巧，乾多鐸那樣的人怎麼可能不懷疑啊！說不定我已經被當做別人花錢收買安插在乾氏的商業間諜了呢！

呵，刺激。

不過嘛……既來之，則安之嘛！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什麼大不了的。

心大的我如是想著。

不知不覺間，夜晚降臨。正值下班的高峰期，路上車水馬龍，燈光五彩斑斕。然而天空似乎沒有這麼澄凈，看不到幾顆星星。

我：「果然啊，記憶晶元里沒說錯，以前的古地球因為工業和科技的發展，對環境造成的惡劣影響很嚴重啊。」

888沒說話，應該是不在，夜風又有點涼，我無趣地轉悠回原主的家了。雖然顧家已經沒落，不過房子還是保留著的，一棟大別墅，非常敞亮氣派。

比我自己的小破房子好多了，我開心地踏了進去。然而，我一進門就被一個一臉威嚴嚴肅的中年男人瞪了一眼，我從記憶中得知他是原身的父親——顧華榮。

他看起來精神疲憊，眼睛充滿了紅血絲，非常不滿意地瞪著我，「不是讓你找顧家要錢嗎？！都快一個星期了，你怎麼還沒有拿到手？是不是顧家想要悔婚了？！」

我一愣。原來顧華榮早就說過讓我找乾家拿錢了嗎？

我：「888，你到底抹掉了多少原主的記憶？是不是誠心給我找事呢？」

888上線，「我早就說了，遊戲規則，無可奉告。玩家自行摸索，行差踏錯本系統概不負責。」

非常地流氓，極其不負責任！

我氣呼呼，「那你完了，那我對你的破遊戲干出什麼來你也別怪我!我也概不負責！」

888：「……你剛才說誰的遊戲？」

我：「你們公司的破遊戲！祝你們早日倒閉！」

888：「……哦。」

沒心情理會888，顧華榮還在叭叭叭，「……不就是三千萬嗎？對他們乾家來說不過是洒洒水的事情，對於我們來說卻有可能起死回生啊！他們怎麼這麼猶豫不決，到現在都不拿出來！到底是不是你不中用，連這麼點錢都拿不回來？」

哦，原來又是三千萬啊。

但是很可惜，那是我的，不是你的。

我看著顧華榮，冷聲道：「三千萬現金也不是乾氏說取出來就能取的，公司財政要走流程，銀行也要預約，您自己也有公司應該也很清楚吧？……哦，我忘了，正是在您的『英明領導』下，顧氏才會走到這一步的呢，到頭來還要靠您自己的女兒嗎？真是可喜可賀呢，我是不是還應該贊您一聲『高明』呢？」

這是原主的記憶，自從顧漫母親在海難中去世之後，家庭帶給她的就再也沒有溫暖了。顧華榮是個十足的酒囊飯袋，尤其在妻子死後，什麼荒唐幹什麼，可惜顧氏又是家族企業，幾乎是顧榮華的一言堂，終於把龐大的產業折騰到這番模樣，光景凄慘。

有家像沒家一樣，原主孤零零地一個人活著，大概很痛苦很寂寞吧……摸了摸自己的臉，我嘆了口氣。真是可憐的孩子呢。

顧華榮跳腳，「我告訴你，我給你吃給你喝，不是讓你這麼對我的！你別忘了我是你爸爸，你是在我的姓氏下享受到的榮華富貴，要是連『顧家大小姐』的頭銜都沒有了，你看看乾家會怎麼對你！」

我不咸不淡道：「這就不勞您關心了，您還是想想沒錢了怎麼安撫你外邊的小情人吧。」

說完，我就一臉冷漠酷炫拽地回了自己房間，「碰」地砸上了門。下一秒就破功，我笑嘻嘻地問系統，「888，我剛才是不是帥斃了！酷斃了！」

888：「……看不出來，你還有這麼一面。」

我臭屁了一會兒，想起888故意不告訴我遊戲規則竟然會抹掉關鍵記憶這件事，我就氣不打一處來，回嘴道，「我也沒看出來，你竟然還能好好說話呢。」

888：「彼此彼此。」

接下來，在等待三千萬到賬的日子裡，我過了幾天安生日子。唯一的不安生就是權智美了，這姑娘在大街上看見晃蕩的我，一個助跑整個人就飛了過來。

是真的·字面意義上的，「飛」了過來！直接掛在了我身上，像是一隻大型的樹懶！

當時我就大叫一聲不好，華麗麗地閃了老腰！

這姑奶奶是真的要了我老命了！

我：「……888！8哥！88888！——救命！」

888：「……倒也不必叫爸爸……等著。」

888不知道從哪裡弄了一隻跌打損傷的葯來，白色的藥膏，外面非常粗糙地寫上了「跌打損傷葯」幾個大字，連藥物成分什麼都沒寫。

我：「……這不會是什麼小作坊生產的吧？我現在嚴重懷疑你們公司是不是真的不幹人事……」

888咳嗽了一聲，我聽得清清楚楚，「……少廢話，放商城裡的，這是破例給你的，要賒賬！」

賒賬……

這還沒開始做完第一個任務呢就開始賒賬了，以後還怎麼辦啊？

我為我自己鞠了一把辛酸淚。

眼睜睜地看著積分金額變成了-20，我的心都在滴血！我有氣無力道：「商城是什麼東西，煩請告知，謝謝……」

888驚悚道：「你吃錯什麼葯了？？？跟我說謝謝？！這是治跌打損傷的不治腦子啊！」

我：「閉嘴，跟你說話我會被氣死，墳頭草都三米高了！」

888難得顧念我是傷員，也不貧嘴了，道：「商城在你積分滿了五十萬之後會開啟，然後你可以用積分在裡面購買東西。」

我：「哦。呵呵。」

888：「……？這意味著你有道具或者金手指可以用，你不高興？」

我一臉麻木：「無良商家會給我良心價格么？玩家有人權么？呵呵。」

888無話可說。

不過說實在的，藥膏其貌不揚，但是用在遊戲人物中確實是很好用的。我用了之後大概一分鐘后感覺就好了很多，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蹭蹭蹭可以上三樓了。

權智美還掛在身上，眼神亮晶晶，「富婆！你帶我逛街嗎！」

我：「富婆沒錢！是負婆了！」

權智美歪了歪頭，指了指我的大腿，「胡說八道，你看你的腿比之前是不是粗了一點？」

我憤慨道：「不是！一定是今天褲子顯得腿粗，才不是我胖了呢！」

什麼叫不打自招，什麼叫此地無銀三百兩，這就是了。

然而權智美姑奶奶可不會管我說什麼，在帶著我飛奔了起碼五條商業街之後，我累得不行不行的，比犁地的老牛還要氣喘吁吁，「姑奶奶，累了，放過我吧。」

權智美皺了皺眉，爽快道：「好，我也累了，那我先回家了！拜拜！」

「誒……」我的爾康手沒有挽回她，這姑娘風風火火，說走就走，頭也不回地坐上了計程車。

我：「……真是個奇怪的姑娘。」

888忽然道：「怎麼奇怪了？」

我笑嘻嘻的，「怪可愛的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