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本想打探一個人
韓玲瓏不放過他，指尖輕點下頜，慢條斯理道，「哦~，我記起來了，你和青鸞是一個輩分，青鸞與大伯伯，大姑姑是一個輩分，還是親戚，你這邊的話，應該喊……」
「我不是這意思。」雲隊長焦急口吻。
「那是什麼意思，嗯？」
雲隊長迎上她認真眸光，心裏喟嘆一聲，「等等。」
韓玲瓏睇着他，空氣似凝滯下來，片刻后，淡淡道，「我回去了，早些歇息吧，之後的日子，會很波折，明月山莊還得靠你。」
「玲瓏……」雲隊長看着她纖細背影，欲言又止。
韓玲瓏沒轉身，平波無奇，又似帶着慨嘆，「等等，我明白，不止一個人，很多人，大家會有卸下執念，負擔的那一天。」
雲隊長目送她漸漸消失在門外的身影，以氣音呼出一個字，「好。」
…
圳城，剛下過入春以來第一場綿綿細雨，華僑城山頂別墅區，佔地2000多平方的豪華住處。
繁盛的香樟迎著潮濕涼意，絲絲香氣似乎也凝成了點點水珠，籠罩着偌大的地方，霧蒙蒙一片。
客廳落地窗前，身着酒紅色家居袍的女人一面單手夾煙，一面垂眸看着手機，眼角漾著笑意，似在想什麼，以至於忘記彈的煙灰自由下落。
手機屏上是聊天軟件界面，看對方頭像，傲然姿態，深邃面容抽煙的男子三十度側顏。
用這頭像的，好像只有兩人，一個是青鸞，一個是啟哥。
再看看聊天內容：
「希希，我要攪弄風雲！」
「說人話。」
「我不信你不知道最終目標，玲瓏姐姐告訴我了。」
「這樣啊，你不攪弄也可以，何必插一腳。」
「我想快點。」
「想明白了？」
「對。」
「好。」
很簡短，模稜兩可的對話，但對彼此來說，心裏明鏡，已經足夠，全力無條件支持便好。
左手指間傳來一下鬆弛感，隨即反應過來，煙蒂被拿去。
垂頸，側眸看着旁邊。
黑色風衣，毛寸髮型的男人正蹲著，拿着濕巾擦地板，同時把煙蒂按滅，一起包着，扔進一側垃圾桶。
女人眯了下眼睛，眼底劃過一抹溫柔和複雜。
「二少去了卡爾梅克，暫時不用擔心。」女子淡淡開腔。
男人起身，看着窗外，應了聲。
「青鸞打算真正的親力親為了，這事二少輕易不會知道，別泄露，以免他自己亂了陣腳，置身險境。」
男人扭頭睇着她數秒，點點頭，輕聲說，「好。」
他依舊不錯開的眸光，有些灼人，女子迎上那雙黑亮的星眸，囁喏下粉糯紅唇，幽幽道，「你該去南城了。」
「嗯。」
女子錯開了眸光，「回去吧，不早了，讓你來一趟。」
男人突然笑了聲，似是打破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我聽你的，你讓我沒事別來，現在感覺有點愚鈍，情商太低。」似感覺有些花言巧語，緊隨其後補充道，「我明日回南城，你在這邊照顧好自己。」
女子重新對上他眼睛，直直看了片刻，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你怕嗎。」
男人似乎知道她的意思，默了一會，垂下對視的眸子，艱難，低沉吐出一個字，「怕。」
女子無聲笑，複雜神色，「回吧。」
男人嗯了聲，繞過她，從背對着她開始，垂於兩側的雙手便緊緊握起，指節慘白。
腳步聲漸行漸遠，直至聽不見，女人垂頸點燃一支香煙，再抬頭望着窗外夜幕，雙眸中似盈滿一汪清泉，「怕。令人喜憂參半的答案啊。」
…
入了三月，亞熱帶季風氣候的南城，迎來了變幻莫測的多雨時節。
早上出門還艷陽高照，此時便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釋家府邸，由喇嘛紅和喇嘛黃築起高高圍牆，似喇嘛廟的建築。
入口青瓦檐口的煙灰色影壁，左右兩側，一排白玉色覆缽式浮屠，精緻的「天地蓋」，華貴的「仰月寶珠」。
深厚壯麗的景象因了細雨，增添了縹緲，遺世獨立，超凡脫俗的氣息。
正對影壁，是一座防明清時期，飛檐翹角，挑高了屋脊，橫椽的一層建築。
此時，廊下站着一位身着淺咖色針織長裙，黑色短皮靴，露出白皙透粉小腿，扎著馬尾，劉海一側卡著珍珠發卡的女子。
仰頭看看天，浸水眸子，眼底盈滿迷濛之色，不知是疑惑這天氣沒有晴轉多雲，怎麼就下起了雨，還是揣測其他。
一陣急促的皮鞋踩地聲傳來，側頭，目光迎上手拿雨傘，平頭髮型的男人，不待笑吟吟客氣一句。
「你和師祖父說啥了。」男人先開腔，小心翼翼，眸光瞥瞥旁邊屋子，手裏不忘撐開雨傘。
這男人自然是釋恆一，女孩便是青鸞了。
上午，青鸞沒打招呼，自顧自帶着保鏢直接來到釋家，雖是第一次來，但也輕車熟路，剛與門衛說着來此找誰，恰好釋恆一正想出去。
青鸞沒挑明來意，只說見見釋老爺子，釋恆一也沒多問，帶着好奇心引領她到房外，通報一聲，本想跟着進去，可惜老頭不讓，他便在門外等了差不多一小時。
等青鸞出來了，本想留她多待會，吃完午飯再走。
不過青鸞還有其他事，不能多留，釋恆一便暫且壓下探究，回房拿傘給她。
青鸞接過雨傘，步入雨中，思忖了一下，問道，「卡爾梅克不是釋家地盤嗎？」
釋恆一怔忪數秒，揚聲反問，「卡爾梅克？」
青鸞側過頭頭睇他一眼，嗯了聲。
釋恆一雖疑惑她怎麼突然問起八竿子打不著的地方，但依舊回答，「準確來說，不是，應該算同級，互相交流溝通更多。」說着，回過味來，「你應該問過老爺子吧，他沒說嗎。」
「說了，與你回答差不多，屬於布達拉那位，另一個分支。」
釋恆一應了聲，「確實是這樣。」疑惑問，「你不信他說的，還是覺得哪裏不對。」
青鸞搖頭，「信是信的，我本是想打探一個人，知道些大概情況，但老爺子說，他沒辦法，需要布達拉那位首肯才行，之前我以為那邊也是釋家代為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