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三十萬兩

「這是能收集的一部分碎片，其中有一個上是有落款的。」顧輕書取出裏面的一張碎片，遞給楚銘鈺。

落款上還印着私章。

「章楠，前朝書畫大家！」有人眼尖地看到了落款，驚呼出聲。

一石激起千層浪。

時人崇尚書畫，今日齊聚在這裏，也是為了求得幾幅字。章楠的大名，這些個號稱風雅的人又怎麼會不知。

說是十萬，那還是顧輕書自謙了呢。

「幾位若還有疑問，可將東西帶到各大書畫行鑒定。」顧輕書說罷，看向嚴宇。「不過，在此之前，還請先把銀子還了。」

「顧衍之，你這是栽贓誣陷！」嚴宇暴跳如雷。

「雲西，你看呢？」楚銘鈺看向楚雲西。

楚雲西手中就有一副章楠真跡，對章楠私章很熟，他看了幾眼，隨即點頭。

楚銘鈺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

「嚴公子若是不想賠，倒也好辦。黃芪，報官吧。」顧輕書掃了他們一眼，復又道：「哦對了，我那日是在南府大街被嚴宇的人攔下的，來往經過之人無數，親眼瞧見撕畫的人估計也有不少。」

「畫不是我的，如今令黃公子損失慘重，黃公子也該去堂上對峙一二才是。」

黃玉文一聽，滿眼的興奮，毫不猶豫地拍胸脯：「沒錯，畫是我的，我才是那個苦主，你直接拿了家中的令牌去順天府！」

嚴宇面上已是透著青黑，暴躁又急切的想要說些什麼，被楚銘鈺拉住了。

顧衍之是在給嚴宇設套，嚴宇從一開始回答賠償畫錢，就算是中了她的圈套，等同於承認自己撕了她的畫。

又加上黃玉文在旁邊添亂，若真是鬧大起來，順天府未必會偏向他們。

「不說當日有沒有撕毀你的畫，即便是撕毀了，你為何當時不說？一直到如今才來清算，這中間間隔那麼長時間，你能保證自己沒有將畫替換過？」

顧輕書看他，眼中冰冷：「我被嚴宇的人打成重傷，抬回家中險些斷氣，當時清算？請問三公子要我怎麼清算？是不是直接斷氣了入你們夢裏去算啊？」

黃玉文亦是道：「一個個的都說什麼胡話呢？我兄弟休養三月，如今身子才好，要找你們也得要有命找啊！別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你就說還不還錢就是了，不想還我這就報官！」

「報官的話，另加一條吧。」顧輕書笑：「兵部員外郎嚴大人家中獨子，指使家中惡仆，意欲當街打死良民。」

「你這個狗雜……」嚴宇竟是被瞬間激怒，暴起要對顧輕書動手，顧輕書巋然不動，等他上前來。

然而嚴宇卻在動手的第一瞬間，被楚雲西制住。

「嘶！你看見了嗎？那是人的力氣嗎？」黃玉文的臉瞬間抽搐了下。

顧輕書不語，只抬眼看向楚雲西。

楚雲西身邊的侍從低聲道：「就是這位黃玉文黃公子，底下的人傳來的消息，他在三個月內贏遍盛京所有賭場，光是因為他垮掉的，就是七八家。齊玉、劉海生這等號稱賭聖的人，也皆是手下敗將。」

「近半個月才開始停手了，但奇怪的是，他手中原本青黃不接，接近倒閉的賭場，恰好歇業三月，於三日前重開，賓客爆滿，日進斗金。」

楚雲西頷首，隨即淡聲道：「此事各執一詞，無法迅速了結。」

這是他自出現來，所說的第一句話。

聲音清冷疏離，一開口就能讓躁動的人群安靜下來。

「我有一法。」他看向顧輕書，目光深邃。「不如以此，設個賭局，若是顧公子和黃公子能贏，十萬兩白銀，由我來出。」

「雲西！」楚銘鈺皺眉，想要制止他。

「這……」黃玉文下意識看向顧輕書。

卻見顧輕書面龐如玉，唇邊掛着輕笑，她直視着那個人，笑道：「小公爺這麼有興緻，自然不能拂了你的意，只不過，我有個條件。」

「要是小公爺輸了，籌碼翻倍，我要——三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