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需要重置
這一覺，睡得離奇安穩。
早晨睜開眼，從舒適中緩過神，慌忙望向反鎖的房門，見並未被破壞才安下心。
看樣子姚旋沒有趁自己睡著闖進來，她遵守了約定。
聽外面一片安靜，姚覺穿好衣服躡手躡腳地離開房間，像做賊似的，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她好像還沒有起床，姚覺一步一步挪動，在路過姚旋敞開的房門前時，忍不住朝里偷瞄一眼，果然，她睡的正香。
只看一眼，連忙收回目光，姚覺臉上微微有些發燙，帶著急促的心跳，加快腳步逃離了姚旋的家。
沒找到鐘錶在哪裡，不知道現在是幾點鐘，為了避免遲到，先去上班吧，至於自己身上發生的這些，令人腦殼痛的怪事，到店裡之後再細細琢磨。
很快，姚覺來到雜貨店門前，進行身份驗證。
就在這時，突然感覺有目光在盯著自己，姚覺迅速轉頭，望向街口方向，分辨那裡每一個行人此刻的眼神。
沒有找到可疑目光，他微微皺眉，心想，難道是......上面？！
猛抬起頭，望向頭頂兩側建築物的頂層邊緣，可是依舊沒有任何發現。
這種被盯梢的感覺可真是太令人不舒服了，錯覺嗎。
姚覺帶著不適低下頭，繼續未完成的身份驗證，還沒等貼上手掌，就聽身後傳來聲音，聲音很近，也很熟悉，但還是把他嚇了一跳。
「看什麼呢？」
姚覺驚恐回頭，望著雲姐眯成月牙的眼睛，哭笑不得：「雲姐，你差點嚇死我。」
「有什麼好玩的東西嗎？」雲姐也學著他的樣子四望幾眼「我怎麼沒看到，該不會是你脖子酸了，隨便扭幾下吧。」
「哈......被你說對了。」
姚覺順手完成驗證打開店鋪大門，沒等徹底升起就彎腰鑽了進去。
「是么。」雲懷夢的笑容漸淡。
低頭看向手機，監測掃描已有結果，姚覺的記憶迄今為止並未出現絲毫異常情況。
雜貨店新一天的營業開始了，小清潔完畢，姚覺坐在收銀台後等待客人光臨，而雲懷夢則坐於貨架旁的椅子上，低頭玩手機，時不時瞥一眼店門。
「雲姐。」姚覺小聲呼喚。
「嗯？」雲懷夢抬起頭，微笑著望向他。
姚覺神情有些疑惑：「雲姐今天這是怎麼了，來的特別早不說，還故意坐在店門旁邊，有什麼事嗎？」
雲懷夢笑容狡黠：「我幹嘛要告訴你。」
「額......我沒有刻意打聽的意思，只是覺得雲姐有心事，不告訴我也沒關係，有我可以幫上忙的地方嗎？」
雲懷夢望著他沉默片刻，收回目光繼續看手機：「你想多了，我只是在等朋友。」
「這樣啊。」姚覺撓了撓頭。
見雲姐只顧著玩手機，不怎麼想和自己聊天，便也不再自討沒趣，從抽屜里拿出還未讀完的書籍，最後瞧一眼雲姐，然後將思緒沉進書中。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影匆匆忙忙闖進店鋪。
「歡迎光臨~」智能迎賓語音將姚覺從文字中喚出。
「你好，」他抬起頭「要買什......」
話語戛然而止，姚覺臉色難看的頓住，心道，又來了！到底有完沒完？
帶著香風闖入店中的不是別人，正是對他窮追不捨的姚旋。
「姚覺，」她進門便沖向收銀台，滿眼哀怨「為什麼不等我一起呢，醒來之後看不到你，我真的好擔心。」
姚覺顯得有些尷尬，用手勢示意她別那麼大聲音：「我還想問你，為什麼會來這裡，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我可警告你，不準在這裡發瘋。」
「我為什麼不能來？不管你去什麼地方，我都要跟著你！」姚旋話語決然。
「......」
姚覺僵硬的側過脖子，偷偷去看姚旋後方坐著的雲姐，心說這下可慘了，偏偏是今天，雲姐她心血來潮，一大早就坐在這裡，該怎麼和她解釋呢？
雲懷夢也歪著腦袋在瞧他們倆。
姚覺連忙避開她的目光。
「咳，那個，雲姐你聽我說，她是......」
「你們認識？」
雲姐的話令姚覺一愣：「啊？」
而姚旋十分不滿：「叫這麼親熱幹什麼？以後不準再這樣叫她！」
姚覺愣愣問道：「雲姐，你不會想說，她就是你要等的人？」姚旋是雲姐的朋友？
「你還叫！」姚旋大聲抗議，鼓起嘴巴樣子氣呼呼的。
雲懷夢不置可否淡淡一笑，伸手對姚旋示意：「走，我們去裡面說吧。」
於是她們兩個拋下懵在原地的姚覺，一起走入最深處的隔間，然後將門緊閉。
姚覺忍不住懷疑人生，為什麼嫻雅善良落落大方的雲姐，會和瘋女人是朋友，這種事簡直匪夷所思。
而姚旋第一次見面就知道自己的名字，還知道自己的住處，難不成說......是雲姐專門告訴她的，雲姐想要撮合......
咚，姚覺側頭倒在收銀台上，這世界太瘋狂了。
隔間內，兩人低聲交談。
雲懷夢神情嚴肅，聽姚旋女士訴說姚覺可疑的行為，還有他當時問出的那句話：我們是不是在以前就認識？
「他真這麼說？」雲懷夢大驚失色。
「是，」姚旋憂慮的點頭「我懷疑他是受到舊記憶的影響，才這樣說的。」
雲懷夢細眉緊顰：「不，姚旋女士，我一直在對他進行記憶監測，所以我可以非常明確的告訴你，他的記憶沒有出現任何異常。」
「可是他好像真的知道些什麼，」姚旋有些著急「他還說，覺得我們不像第一次見面。」
雲懷夢想了想，說出心中的猜測：「也許，不是記憶的問題。」
「這話什麼意思？」姚旋睜大眼睛望著她。
「當記憶受體察覺現實與記憶內容嚴重不符，並重新得知修改記憶這種科技存在時，就很有可能憑藉邏輯推論出，記憶曾經被改變這件事，由於不是受舊記憶影響，這種情況監測掃描程序根本檢測不出。」
姚旋聞言慌亂不已：「怎麼會......那該怎麼辦才好？」
「重置記憶，」雲懷夢嚴肅說道「當新記憶遇到邏輯矛盾時，務必儘快重置記憶，否則會產生不可預見的不良後果，不單單是記憶方面，也包括他今後的行為。」
重置？姚旋愣了下，極其不情願的問：「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他已經答應自己，要互相了解對方，培養和自己之間的感情基礎，然後......更進一步。
他已經開始和自己住在一起，他把自己拉進房間的時候，那種感覺很清晰，他在關心自己的安危，他在關心自己！
很難受吧？很疼嗎？他溫柔的話還在自己耳邊回蕩，以前的他，從未用這樣的語氣和自己說過話。
已經到了這一步，很快，很快就能完成自己的心愿，很快，他將深深愛著自己，只在意自己一個人，而自己也將永遠陪在他身邊，和他一起度過甜蜜的餘生。
重置記憶？放棄現在的一切，放棄他做出的改變？
不，我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