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山谷瘴氣

第三百章:山谷瘴氣

我們誰也沒有注意到,隨著山谷中最後一絲陽光的消失,兩邊的山林中升起一團團淡淡的白霧,如水銀瀉地般朝我們所在的地方流淌過來。

空氣中隱隱傳來一絲若有若無的甜味,我用力吸了一下鼻子,那甜味中還帶著一種腥味。我怔了一下,這味道是什麼東西發出來的?

我這個念頭剛剛閃過,就聽到田水民幾乎用變了調的聲腔喊道:「大家趕緊回去!"說罷他飛快的爬上大石頭,那動作那速度根本不符合他這個年紀的人。

我馬上想到了那枝被胡亂丟在石頭下的槍,那枝槍的主人應該和現在的田水民一樣,見到了十分可怕的東西。這個東西恐怕和白霧脫不了干係。

田水民一跑,大家再傻也明白那白霧絕對不是好相予的善類,馬上撒開腳丫子翻過大石頭,人人在此時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我們剛跑出山谷,和煦的陽光立刻撲面而來。田水民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一手撐膝蓋,一手沖我們搖晃著:「不……不用……跑了……"

田水民畢竟上了年紀,平常走路也需要拄著拐杖,如今這一頓猛跑,他能吃的消才怪。田曼妮趕緊過去扶著他慢慢走了幾步至一邊坐下。

「好險!"田水民氣息終於勻過來了:「我們要是再跑慢一點,只怕要落得和那些白骨一樣的下場,如果老朽沒有猜錯的話,那白霧很有可能是瘴氣!」

瘴氣我知道,它嚴格意義上來講,指的是熱帶或亞熱帶山林中的濕熱空氣。其形成原因和氣候炎熱、多雨潮濕有關。

而在民間普遍的說法中,瘴氣是山林惡濁之氣,發於春末,斂於秋末。在南方比較常見,北方鮮有耳聞,不過無論是南方的還是北方的瘴氣,它們都是清明節后發生,霜降節后較小,四時不絕,尤其以冬天、春天為最厲害。

「田老先生,人吸入瘴氣之後會有什麼反應?比如說陷入幻覺……」我問道。

田水民不愧人老成精,聞言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你該不會認為那些白骨死於幻覺吧?很遺憾,老朽很負責任地告訴你,老朽也不知道……"

我正想繼續追問的時候,綾子突然驚叫起來:「毛春華呢?你們有誰看到他了嗎?"

我一看,毛春華確實不在。吳生道:「剛才在山谷的時候,俺好像看到有人向相反的方向跑了……」

「你怎麼不早說!"我頓足埋怨道:「這毛春華肯定在慌亂的情況下跑錯方向了,他要是折在裡面恐怕凶多吉少……"

「俺也不敢確定是不是看花了眼……"吳生的語氣中充滿了猶豫。

我不再言語,從攜帶的探險裝備中找出簡易的氧氣面罩戴上,它可以為探險者在水下提供五分鐘的供氧。要想重新進入山谷找毛春華,還真非它不可。

吳茜細心的將一條毛巾打濕,做成簡易的過濾裝置包在面罩上。我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安慰一下吳生,叫他不要有太大的壓力,毛春華沒有跑出來不是他的過錯。

陽光成了瘴氣的天然屏障,那白霧漫過大石頭就再也無法前進一步,我翻過大石頭打開手機,手機中立刻傳來田曼妮的呼叫聲:「毛春華……毛春華……」

這是田曼妮的主意,她料到我戴著氧氣面罩無法開口呼喊。便事先用我的手機錄了音。

山谷中白霧猶如煮開的沸水一般翻騰著,一切景物看起來影影綽綽,幾欲令我生了一種身處仙境的感覺。

不過這種「仙境」我可不想留久,要是在三分鐘之內沒有找到毛春華,我必須返回!臨行前田曼妮可是反覆交代過的,要是超過了三分鐘,剩下的時間和氧氣恐怕無法讓我活著走出山谷。

再往前就是我剛才蹲過的地方了,我記得毛春華就站在我的左前方,可那個地方卻沒有他的蹤影,要想找到他,恐怕還得繼續往前走。

「毛春華……毛春華……」田曼妮的錄音在山谷中回蕩著,讓我產生了一種聶小倩在呼喚寧采臣的即視感。

白霧越來越濃,可現範圍大大縮小,正在這時,我突然看到前方空地上有一個人影在翩翩起舞,長袖翻卷,腳步輕盈,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舞的非常好看。

我心不由自主往下一沉:「完了完了,這人一副古裝打扮,看那腰肢又是女兒身,想必這是幻覺而己……"

我閉上眼睛搖搖頭,然後眼觀鼻,鼻觀心,試圖將這幻覺破除,許多幻覺都是當事人自己胡思亂想造成的。還別說,這方法真的很靈,當我再度睜眼的時候,那個古裝女子已消失不見。

我並沒有輕鬆下來,因為我心中根本沒有想過有古裝女子跳舞的場景,要出現幻覺,也應當是我「看"到毛春華才對。

上天果然很懂我的心思,一團白霧剛翻騰而過,我就「看"到毛春華笑眯眯的斜靠在一根大樹上沖我招手,示意我過去。

我猶豫了一下,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走過去。這時「毛春華"說話了:「朱衛國,快點過來……"

我頓了一下腳,過去就過去,他只是我幻化出來的東西,還能殺了我不成?

那毛春華見狀臉上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從背後猛然抽出一把大刀向我劈過來。急切之間我無法躲避,被毛春華劈了個正著。

「啊……"我一聲慘叫,翻倒在地。

「朱衛國他醒了!"當我以為自己無法倖免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綾子的聲音,我睜開眼一瞧,卻見一溜圈的腦袋瓜子正對著我,中間如井口般露出蔚藍的天空。

「這是怎麼回事?"我轉了一下頭,看見毛春華正把沾了不知是鼻涕還是眼淚的手往我身上擦,立刻翻身而起。

「哥們,我們剛跑出山谷你就暈倒了……"毛春華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暈倒了還叫著我的名字——要不是你已經有了楊寶佳——哥還以為你看上我了!不過朱衛國,哥的性取向很正常,你要是想搞基千萬別找我……"

我汗了一下,情知那是自己暈倒時在「找」毛春華的緣故。

「你可把我嚇壞了!"綾子抱怨道:「你知道嗎,你剛跑出山谷就倒在我身上了,我還以為哪個混蛋想趁機揩油……"綾子說到這裡臉上卻是一紅。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我曾經聞到一絲甜腥的味道,想必那個時候我就中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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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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