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完結

第一百四十四章 完結

在家待了幾天,對於父母目前打打鬧鬧的相處模式,辛安冬只覺得每天都在被強逼着吃狗糧。

辛母嘴上說着拒絕,父親一撒嬌就沒轍了。

沒錯,見過硬漢撒嬌嗎?嘟嘴扮可憐,雞皮疙瘩都要出來了好嗎?

辛安冬看得出其實辛母也不是對父親沒有感情,甚至兩人的恩愛所有人都看在眼裏,他忍不住問:「媽,你看我爸多可憐,」每天打掃衛生,又是廚房幫工又是家政阿姨,忙得比哪個都要勤快,「他不就是想打動您嘛,你心裏咋想的啊,能不能給我爸個機會?」

一米八幾的大高個每晚縮在小沙發上,他做兒子的看着心酸啊。

「你姐她們叫你來問的?」辛母坐在沙發上津津有味的看電視,態度不甚在意。

的確是被姐姐們委託來的辛安冬有些不好意思,「我們做兒女的不都擔心你們嘛。」

明明兩人有感情,不知道辛母為什麼不接受她『明媒正娶』的丈夫。

要說他爸真不錯,這幾天他也聽姐姐們說了,魏家有權有勢,可他爸清醒后非要回辛家,他不願放棄妻兒,兒子閨女也不要改姓,完全是倒插門,魏家不止他一個兒子,雖然心寒但也心硬,直接說了,要是出了魏家門就當沒他這個兒子。

辛安冬沒想到他爸真就拍拍屁股走了。

雖說這裏面也有原因,父親的生母早逝,他那位爺爺夫妻恩愛的是父親的後娘,弟弟也是異母弟弟,從小不被家裏喜歡,早早當了兵,用命換了軍功才被家族『器重』。

因為出任務摔壞腦子變成傻子幾十年家裏還不忘尋找,只不過是因為家裏的下一代想要去軍部發展,有仰仗他的地方,不然那個厲害的魏夫人怎麼可能在乎他一個繼子,這幾十年也不來尋。

幾十年音訊全無,軍部早不是他當年那個樣子,人脈還有一些,但辛安冬他爸更放不下妻兒,索性退休,過上了每天樂樂呵呵陪媳婦開店拿退休金的快活日子。

魏家瞧他沒出息那樣,恨鐵不成鋼,再也沒來尋過他。

除了辛家,他爸着實是個沒人疼沒人愛的小可憐。

「她們就是瞎操心,你媽我活了大半輩子還用你們來教?」辛文芳不以為然,覺得兒子閨女純碎是吃飽了撐的。

辛安冬雖然也很想父母恩愛和好,但他其實並不太想插手父母之間的事,只是礙於三位姐姐下的死令,只好道,「可你總不給爸反應,爸也會感到心寒。」

這句話他自己說的都不信,就他爸黏在他媽身邊狗腿那樣,他覺著樂在其中嘛。

辛文芳冷哼一聲,「他心寒什麼?是我強求他到掃衛生的嗎?他傻乎乎的被人拐離家一年,我一個女人撐起一個家,你覺得我容易嗎?我發泄發泄心頭的不平難不成還不允許?」

好吧,感情他媽是心裏憋屈,耍弄他爸就是為了發泄不滿,這很可以。

「沒,我媽多不容易,爸的確該受懲罰,媽你要還不高興,衣服也讓我爸洗,飯也讓他燒,讓他親身經歷這些,他就知道您的辛苦了。」

辛安冬是絕對站在他媽這邊的,不厚道的給辛母又支了幾招。

詫異過後,辛文芳拍著大腿,笑得快活,「還是我老兒子知道疼人,你以後娶個媳婦啊,可不能跟你爸似的,傻大個楞不啦嘰,要知道女人操持這個家不容易,你對媳婦要細心溫柔,多體貼她,這樣夫妻倆生活才不會總是鬧矛盾。」

父母感情沒事就好,辛安冬起身到辛母身後給她按揉肩膀,剛放下的心沒成想瞬間就被提起來了。

「對了,冬子啊,媽問你,在學校談對象沒?」

辛安冬僵住,站在他媽身後才沒被她看出心虛的表情,「……媽,我才二十歲還小呢。」

他就打哈哈,希望他媽快揭過這一茬,他是來當和事佬的,可不是要自己送命進去。

「不小了,我們過年那會回村,你也看到了,跟你一般大,小時候還在一塊玩的小夥子,二十歲人家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辛文芳拽過兒子,也不用他再揉肩,全幅心神都放在了未來兒媳身上,興緻沖沖的追問兒子,「你們學校女生多,有看上的沒?」

辛安冬如坐針氈,後背的冷汗都快出來了,面對母上大人灼熱的目光,只得憨憨一笑。

「那我正在讀書啊,沒心思談對象,」辛母臉一板,不滿的還想開口,辛安冬趕忙補充,可憐兮兮道,「媽,你也不想我隨隨便便找個姑娘耽誤人家吧,我現在一心撲在學業上,根本沒心思找對象,而且這種事得看緣分,我又不能隨便大街上拉一個。」

總不好說你『兒媳婦』早八百年就有了,哦,你兒子還給你親自生了兩大胖孫子,絕對是親的。

辛文芳還不死心,瞪了辛安冬一眼,「那你跟媽說說,你什麼時候找對象娶媳婦嘛,你奶你爺那身體你也知道,他們最疼你,現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娶媳婦的事,媽不是催你,你好歹帶個女孩回來給我和你奶他們瞧瞧,讓老人在閉眼前也知足一回。」

『彭!』

辛安冬臉色一變站起身,「媽!我奶怎麼了?你怎麼從來不跟我說。」

「前段時間隔三差五暈頭,有時候還莫名其妙肚子疼,去醫院也查不出毛病,老人上了年紀不都這樣,油盡燈枯了唄。」

辛文芳有些感傷,但也知道生老病死都是要面對的,她當閨女的也沒法子啊。

哪有人莫名其妙暈頭、肚子疼的,肯定是身體出了毛病,他媽竟然還只以為老人油盡燈枯了,沒放在心上!

辛安冬被嚇得一身汗,「媽,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奶成那樣了你打電話也不說一聲。不行!有病就得上醫院,我們縣城小醫院不行,那我把奶帶去b市大醫院。」

他奶今年七十多了,以前在鄉下的時候就一直腿腳不利索,早年因為沒兒子的事鬱結於心,身體不太好,還有他爺,幾年前被辛艷芳氣得差點中風,身體健康問題也不容忽視。

辛文芳就是個農村婦女,她沒兒子見識多,見兒子一臉如臨大敵的樣子,也慌了,「你、你真要帶你奶去b市?b市能治好你奶的毛病嗎?」

「不僅我奶還有我爺,等我大學畢業,媽你和爸也要跟我去b市,我打算在b市定居,將來也在那邊發展,」見辛母目露不舍,辛安冬認真的繼續說,「清水縣環境好空氣好,但是各方面條件跟不上,醫療條件,教育條件等,我公司總部也搬到了b市,我的將來一切都跟b市掛鈎,媽,我知道你捨不得清水縣,捨不得姐姐們,如果她們也想去b市,我願意給她們買房。」

辛安冬從不覺得自己對三個姐姐做得有多少,他的三個姐姐都不是得隴望蜀之人,更不會忘恩負義,他對她們好,不僅是因為感恩她們在他小時候的付出,另一方面未嘗不是為了讓父母高興。

做父母的,不管有幾個孩子,總喜歡合家歡,一家人沒有隔閡幸福親密的相處在一起,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只要能讓父母開心,辛安冬願意做一些事,即便是犧牲自己的利益。

他這不是愚孝,他只是覺得虧欠。

歸根結底,他是21世紀的一縷孤魂,佔了小安冬的身體,他得到的是一條人命一段人生的饋贈,他沒有什麼可以償還的,因此在父母有生之年盡量讓他們過得開心幸福,是辛安冬唯一能想到並可以做的。

兒子不覺得有什麼,辛文芳卻跳腳了,狠狠在辛安冬腦門上敲了一下。

「你個傻兒子,錢燒得慌啊,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還用得着你給買房子?我嫁妝出了,又是送鋪子,過年過節不缺她們吃的,不用她們養,你哪次回來不私底下給她們塞錢,你以為我不知道?!還給買房子?錢多了沒處花是吧,b市那房子多貴啊,不美死她們婆家!你讀這麼多年書讀傻啦?!」

辛安冬捂著頭有些懵,「那媽,你還願意和爸跟我去b市生活嗎?您放心,我有能力可以照顧你們。」

覷了一眼傻兒子,辛文芳哼了一聲。

「人常說,養兒防老,媽生了三個閨女一個兒子,村裏人怎麼說我不管,我對閨女兒子一樣稀罕,但媽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三個姐姐就沒一個比你貼心的。」

辛文芳心裏明白得很,「你從小就乖,媽生你的時候營養跟不上又早產,你小時候三天兩頭生病,媽一直怕你長不大,幸好你長大了,也有出息,現在清水縣誰不知道我辛文芳的兒子又孝順又有出息,給三個姐姐送鋪子當嫁妝,你兩個姐姐在婆家過得好都是你的功勞!」

辛文芳多驕傲,走出去誰不誇他兒子孝順有本事,還知道照顧姐姐,世上就沒像他這樣處處貼補姐姐捨不得姐姐的兄弟!

辛安冬無奈,「媽,你說這些做什麼,姐姐是我的姐姐,我哪能不為她們着想。」

「可人有時候是不會知足的,你的好會讓她們上癮。」辛文芳冷不丁說了句。

辛安冬眼皮一跳,皺眉問,「媽,這話是,難道姐姐們——」

「不是,沒有,你別緊張,」辛文芳見兒子小腦門皺起,好氣又好笑,「媽只是想告訴你,你是我兒子,將來養我和你爸天經地義,我們肯定是你去哪我們跟到哪,你姐姐她們有自己的家庭,你媽我也不是離不開閨女的,她們只要過的好我又有什麼可放不下的,你不需要給她們買房子,你只要做到一個弟弟該做的就行了,再給多會讓她們成為習慣,媽知道你是好心,可人心易變,你三個姐姐現在還沒有生出其他心思,將來誰也說不準。」

即便是親閨女,辛文芳也不敢打包票會對她們弟弟感恩戴德一輩子。

財帛動人心,小時候她和二叔家的兩個兄弟玩得不好嗎?她省吃儉用給辛文志讀書,最後得到了什麼?

永遠也不要小看一個人自私的本性,她自然希望兒子閨女和和美美一輩子,可其中的尺度需要安冬拿準。

她知道兒子捨不得姐姐們,她也捨不得閨女啊,但人與人相處不是這樣的,一味的付出,付出的那個人會心寒,得到的人會越來越覺得理所當然。

辛文芳是個沒什麼見識的農婦,但她半輩子的經驗讓她看出了辛安冬如今做法存在的不安定因素。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想等到七老八十,只能無奈的躺在床上看兒女像仇敵一樣爭鋒相對。

辛安冬心情很複雜,久久不能平息。

辛母說的這些道理他其實沒有任何是不明白的,他只是身在局中不知局,太想當然爾,卻沒想到最後需要母親點醒。

晚上給蔣玄宗打電話,他忍不住提到這件事,問他是不是覺得自己做的不對,他不該考驗人心,如果將來姐弟之間真出現不可挽回的矛盾,究其緣由,不是人心的貪婪,而是今天他的自以為是。

蔣玄宗清冽的嗓音柔和至極,「你不用顧忌這些,做你想做的就行,不過岳母也沒有說錯,好了,這些事沒什麼可糾結的,我好幾天沒見你了,你、沒有想我嗎?」

在蔣玄宗看來,安冬只要開開心心就好,其他的煩心事總歸有他處理,再說,難得通話的時間,聊那些無趣的事不是浪費時間嘛,還是趁機培養夫夫感情的好。

話說蔣先生也是很委屈的,他能理解安冬不把他介紹給家人的為難,他可以等,但他不個接受獨守空房,哪個有夫之夫比他更悲催,明明恩愛兩不疑,卻摸不著親不到,只能隔着話筒說些體己話聊以慰藉。

他倒迴避重就輕,被他一插科打諢辛安冬哪還有時間傷春悲秋,眼角抽了抽,冷哼,「那昨晚爬上我床的野男人是鬼嗎?」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得了便宜還賣乖臉皮比城牆還厚的,偏偏這丫還一本正經得不得了,最會裝模作樣。

被諷刺的蔣先生果然沒半分慚愧,他哼笑,愉悅的聲線里不難聽出幾分得意,「應夫人需要前去,辛勤勞作了一夜卻只被當成野男人,為夫恐怕是這個世上最憋屈的男人。」

呸!還我沉穩內斂的蔣書記,辛安冬臉頰燙紅,覺得蔣玄宗這個小妖精真是猖狂。

雖然昨晚的確是他撩騷才這樣那樣的,但是要不是這傢伙心機,故意洗澡的時候給他打電話,處處撩撥他,他怎麼可能那樣欲求不滿!

偏偏他還不放過他,「夫人今晚有興趣重溫舊夢嗎?」

「夫人你妹!」辛安冬后槽牙咬的咯吱響,「做你的春秋大夢去!」

辛安冬掛了通話直接扔了手機縮進被窩,他的臉還是燙得不行,像被燒着了一樣,太羞恥了,昨晚他就不應該一時忍不住丟人,啊啊啊,辛安冬猛捶著床懊惱。

另一邊孤家寡人獨處一室的蔣先生合上手機,嘴角露出一抹滿意的笑,他起身整理了衣衫,修長健碩的身材在穿衣鏡里暴露無遺,顯得非常養眼。

想到某人昨晚白皙的手指念念不舍的扒着他的腰,蔣玄宗唇角微翹,最後眸光一閃,檢查了一下褲兜里的某tt,提腳推門而出。

佟老爺子最近覺少,半夜起來喝水聽到樓上房間開門的聲音,打開燈,見是來看他的外孫,困惑不已,「玄宗啊,這麼晚了去哪?」

正準備去夫夫相攜卻被逮了個正著的蔣先生,「……外公,你還沒睡嗎?」

佟老爺子樂呵呵一笑,「人老了,不太睡得着,我下來倒杯茶,你這是要去哪?三更半夜的,還穿得這麼整齊,有工作?」

蔣玄宗一本正經:「有個重要的事情需要立刻辦,我今晚可能不回來了,您早點睡吧。」

「你們這些孩子啊,不要仗着年輕就亂糟蹋身體,何況你三十好幾也不年輕了,比不得那些二十郎當的小夥子,你也要打打太極練練拳,該養生的時候到了。」佟老爺子搖頭,留下這麼幾句慢悠悠的回了房間。

遭受暴擊的蔣玄宗心有點累。

他和安冬在一塊是很多人說他老牛吃嫩草,就連老爺子每次都用唾棄的眼神看他,但他才三十多,還不至於像外公說的那樣到要打太極拳的時候吧?

又被嫌棄老的蔣玄宗鬱悶的離開了佟家,到了辛家,一張臉冷著,活像誰欠了他幾百萬。

辛安冬沒想到他還偷上癮了,又臊又羞的給他開了窗,隨口說,「你老胳膊老腿就別學人家小年輕爬窗了,也不怕摔到哪!」

他這話純粹關心他,可蔣玄宗悲憤了,心頭拔涼,但他是個裝習慣的,關於男性面子的小心思在愛人面前羞於表達。

只能用事實說話,他一夜使勁手段把辛安冬弄得死去活來,最後像條鹹魚一樣癱在床上奄奄一息。

「我老嗎?年不年輕?」他喘息著輕咬辛安冬的耳尖,順便得寸進尺的又進了些。

辛安冬快要死了:你妹!

「說!」

「年輕,你最年輕,沒有誰比你更年富力壯……」辛安冬扭著身子哭唧唧。

蔣玄宗溫柔的給兩人蓋上被子,從鼻腔發出一聲滿足的輕哼,親了他一口,「乖,睡覺吧。」

第二天早上起來,腰酸背痛掛着兩黑眼圈的辛安冬咬牙切齒: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蔣玄宗你給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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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發家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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