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她割腕了

第77章 她割腕了

溫顏看完了信,淚流滿面。

是她父親的筆跡,父親在信里囑咐她要照顧好自己,最後提到,蕭何並非良配,不希望她和他在一起,希望她能找個普通人家,平安幸福地過日子。

溫顏不知道父親在寫這封信的時候是不是已經預料到了自己會遭遇不測,否則,父親怎麼會這樣說。

她沉浸在悲傷的思緒里無法自拔,直到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

「顏顏,蕭何回來了!」虞瑜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緊張和心虛。

溫顏一愣,忙道:「我馬上回去!」

回到流雲雅築,溫顏看到虞瑜正站在門口。

「他今天怎麼突然提前回來了?他回來后發現你不在,立馬就黑了臉,我只好跟他說了慕雲琛的事情,他的臉色才稍緩,」虞瑜吐槽道,朝裡面努了努嘴,「這人黑起臉來比我爸還可怕,我都不敢跟他呆在一個屋裡,感覺他隨時會把我大卸八塊。」

虞瑜在試圖開玩笑,溫顏卻笑不出來。

「對不起,連累你了,瑜,你先回去吧,我來處理。」溫顏道。

「不行,我要是走了,待會他發脾氣,你一個人頂得住?」虞瑜拒絕。

「不會的,」溫顏垂下眼眸,神色黯然,「我也有事要問他,沒事,你回去吧,晚點我給你打電話。」

溫顏走進屋裡,看到蕭何站在窗口,有淡白的煙霧從他頭頂裊裊升起。

桌子上的煙灰缸里有好幾個煙蒂,客廳瀰漫著濃濃的煙味。

聽到聲響,他轉過頭來,掐滅了手裡的煙。

溫顏走到他面前,抬頭看他。

他的面容疲倦,眼底布滿紅血絲。

「是我求虞瑜幫忙的,此事與她無關。」溫顏聲音淡淡的。

蕭何垂下眼眸凝視著她,半晌,無聲地嘆了口氣:「你的身體還沒好,不要再出去了,好嗎?」

溫顏定定地看著他:「你不想我出去,真的只是為了我的身體考慮嗎?」

蕭何輕蹙眉頭,不明白她的意思。

溫顏緊緊地捏著兜里的信,嗓音低了下來:「蕭何,我有話問你,你如實告訴我,好嗎?」

「你想問什麼?」他道。

「你為什麼不想讓我出去?你怕我知道什麼?」她問。

蕭何眉頭皺得更緊。

「蕭琰找過你?」他突然問道,猛地抓住她的肩膀,急聲道,「他和你說了什麼?」

「你早就知道唐耀宗對我父親做的那些事,是嗎?」她抬頭直視著他,不待他回答,又繼續追問,「那天你在墓地找到我,你說『不是你的錯』,那是因為,你早就知道你母親對我父親做的事情,是嗎?」

蕭何面色深沉,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前者他確實早就知道。

溫顏深深地注視著他,語氣異常的平靜:「蕭何,你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嗎?」

只要他告訴她所有真相,告訴她,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有苦衷的,她可以假裝這一切從未發生。如果他願意放下一切,她甚至於可以違背父親的遺願,和他一起離開這裡。

可蕭何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的面色冷得驚人:「蕭琰到底和你說了什麼?」

他終究還是不願意承認。

溫顏垂眸,忽而勾唇微微一笑,笑意卻不抵眼底。

她抬手輕撫他的下頜,聲音輕輕的:「蕭何,你不是說要帶我去國外嗎,我們明天就離開吧,如果你需要時間的話,我給你一個禮拜,我們八號離開,好嗎?」

蕭何眼眸掠過一絲訝異,他凝著眉峰,沉默片刻,握住了她的手,嗓音低沉喑啞:「給我三個月,三個月後我們就離開。」

溫顏深深地凝視著他,一點一點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早已作出選擇,只有她還心存希冀,真是愚蠢。

三個月,恐怕也只是一個拖延的借口。

「不用了,」她說,她轉身往門口走去,「我要離開這裡。」

她尚未走遠,便猛地被扯了回來。

「我說了,不準離開這裡!」

他的神情開始變得急躁,眼底的紅血絲密布,看起來很是駭人。

「你要軟禁我?」溫顏微揚下頜,眼神犀利地看著他。

蕭何眼眸黯沉,薄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線,他死死地盯著她,似乎在極力地剋制著自己。

答案不言而喻。

「你如果敢軟禁我,我就報警!」

憤怒和失望已經佔據內心,愛情開始退居其次。

溫顏掏出手機,真的開始撥號。

只撥了兩個一,手機突然猛地甩了出去,掉落在地,摔成幾塊。

抬頭,是男人隱忍憤怒的臉,強勢到不可一世的眼神赤.裸.裸地昭示著他的強權。

「你這是犯法!混蛋,你放開我!」

溫顏不管不顧地掙扎,幾乎是要和他拚命,蕭何差點兒抓不住她。

他乾脆命令保鏢取來繩子,把溫顏的手腳都捆上了,直接把人關進卧室。

佟姨聽到動靜,一臉擔憂地跟了過來。

「這是怎麼了,怎麼鬧成這樣?」

「佟姨,你快幫我報警!」溫顏看見佟姨,猶如見著救命稻草。

佟姨哪裡敢擅作主張。

「溫小姐,你先冷靜點,你還懷著孕,小心動了胎氣,傷到孩子!」佟姨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好生勸著。

「孩子……」她方才怒火攻心,並未想到孩子。

想到之前她還信誓旦旦的說要生下這個孩子,現在看來,真是個笑話。

「一個被強.暴誕生的孩子,他就不應該來到這個世上!」溫顏惡狠狠地盯著他說。

憤怒讓人失去理智,口不擇言。

「強.暴,你就是這樣認為的?」蕭何瞠目欲裂,大吼起來。

「難道不是嗎?!」溫顏揚起頭,毫不示弱。

蕭何紅血絲密布的眼睛看起來駭人極了,似乎想把面前的人撕碎。

他掐著她的脖子,咬牙切齒道:「好,那我現在就打掉他!」

溫顏瞪大了眼睛,似乎是難以置信,怔愣一瞬,她立刻反擊,惡狠狠地盯著他:「你動手啊!」

兩個人猶如兩頭互相撕咬著的野獸,理智全無,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

佟姨看得心驚膽戰,生怕蕭何真的一氣之下把孩子打了,她忙衝過來,用力地拉扯著他的手臂,一邊拉扯一邊苦苦哀求:「小少爺,你冷靜,溫小姐她說的都是氣話,你別當真,這可是你們兩個人的孩子呀!」

蕭何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發紅的眼睛一點點黯淡下來。

理智逐漸回攏,他逐漸鬆開了手,看到她白皙的脖頸上一片紅痕,他抬手欲觸碰,溫顏突然猛地揮開他的手,眼神警惕地看著他。

他的手僵在半空,他微垂眼眸,收回了手。

離開卧室前,他對佟姨下了個命令:「不準讓她離開房間!」

不僅如此,他還讓人把屋子裡所有的窗戶都封死,把家裡所有的電話、手機、電腦都搬走。

溫顏徹底與外界隔絕了。

這是建寧最豪華的別墅,對她來說,卻猶如牢籠。

她在這個牢籠里渡過了三個暗無天日的晝夜,找了各種方法,卻依然無法離開半步。

「佟姨,我求你,你放我走吧!」溫顏苦苦哀求著佟姨。

「溫小姐,你別這樣,小少爺說了,不能讓你離開這裡,」佟姨愁容滿面,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勸慰她,「你就聽他的話,好嗎?」

溫顏拚命地搖頭:「不,你不明白,」她突然想到什麼,緊緊地抓住佟姨的手,「你不能放我出去,那你幫我去找我的朋友,她叫虞瑜,你去找她,告訴她我被關在這裡!」

佟姨看著她,欲言又止,輕聲嘆了口氣:「溫小姐,你說的是虞小姐吧,她昨天來過了,被門口的保鏢攔住了……」她猶豫了下,又道,「小少爺有命令,不準任何人進來這裡。」

溫顏張了張嘴,腿一軟,跌坐在地上,是啊,她怎麼會那麼天真,他既然把他關在這裡,又怎麼會允許虞瑜進來。

「地上涼,你快起來,別又生病了!」佟姨忙扶起她。

溫顏怔怔的,聽到生病二字,突然睜大了眼睛。

她由著佟姨把她扶起來,躺在床上,撇開眼眸。

佟姨嘆了口氣,安撫她幾句,見她的情緒似乎已經平靜下來,這才下樓去準備晚餐。

溫顏從床上起來,轉頭尋找著什麼東西,看到床頭燈時,她的眸光一頓。

拔下插頭,用被子蒙住燈罩,打碎,取下一小片燈罩的玻璃碎片。

她握著玻璃碎片,伸出了左手手腕。

正欲用力劃下去的時候,她突然感覺到腹部輕輕地動了下。

她愣住了,難以相信。

就在她怔愣的時候,腹部又輕輕地動了下,如果不是她剛好靜止著,可能都感受不到。

溫顏苦笑,忍不住摸了摸腹部,輕聲道:「別怕,媽媽不是想自殺。」

她緩了緩情緒,深吸口氣,再次伸出左手,握緊玻璃碎片,在手腕上不輕不重地劃下一道痕迹。

細小的血珠從手腕的划痕冒出,迅速凝聚,然後不斷地滲出。

溫顏抿唇看著手腕上的血,稍等片刻,等血越來越多,才拿起檯燈,用力地摔在木地板上。

一聲巨響。

她平靜地躺在床上,閉上眼睛。

佟姨聽到樓上的響聲,急沖沖地跑了上來,看到溫顏閉著眼睛,面色蒼白,手腕上的血涓涓地往外流時,嚇得魂飛魄散。

她忙跑到樓下拿手機,顫抖著手撥通了蕭何的電話:「小少爺,溫小姐她割腕了,流了好多血,怎麼辦?……拿個布條綁住她的手腕……打120是嗎,好好好,我知道了!」

她按照蕭何的指示,拿布條綁住溫顏的手腕,又趕緊撥打了120,喊來了保鏢,把溫顏抬到樓下沙發,焦慮不安地等待救護車的到來。

救護車來得很快,迅速地把人抬到車上,開往醫院。

溫顏前陣子一直生病,身體本就虛弱,這會流了許多血,大腦缺氧,神智迷迷糊糊的。

她能察覺到自己被推進手術室,手腕傳來刺痛,是醫生在幫她止血。

傷口不是很深,處理的時間很短,十幾分鐘就處理完了。

手腕的刺痛讓她的頭腦清醒了些,她突然扯住身旁的醫生,把右手緊攥著的一張紙塞到他手裡,聲音虛弱又急切:「醫生,求你把這張紙條交給心外科的紀凌辰醫生,求你一定要親手交給他!」

那個醫生一頭霧水,可看著溫顏急切的眼神,他還是忍不住點了下頭。

這個醫生和紀凌辰剛好是大學同學,關係還挺不錯的。

溫顏的傷勢並不嚴重,見她又是割腕又是求他遞紙條的,他忍不住猜測,溫顏難道是因為紀凌辰才鬧自殺的?

見他點頭,溫顏稍稍鬆了口氣,心神稍一放鬆,神智就支撐不住,眼皮很重,很快,她就昏睡過去了。

溫顏被推出手術室的時候蕭何才匆匆地趕來。

他眼下一片青黑,臉色卻煞白得嚇人。

見溫顏躺在推床上人事不知,他的身體猛地搖晃了下,佟姨忙扶住了他。

「她怎麼了?!」他突然一把攥住了另一個醫生的衣領。

醫生嚇了一跳,面色不渝,估計也見慣了這種場面,倒是沒有發脾氣,只是語氣不大好,把大致情況說了。

蕭何鬆開了手,目光落在推床上的人身上,看到她手腕上纏著的繃帶時,眸底掠過痛楚的神色。

醫院人多口雜,蕭何有所顧慮,他很快就安排了車,把尚在昏迷中的溫顏帶迴流雲雅築,而後又打了電話給紀凌芸。

回到流雲雅築不久,紀凌芸也過來了。

「傷口都處理好了,這幾天注意不要碰到水,還有飲食要多注意。」

紀凌芸給溫顏仔細地檢查了一番。

蕭何點了點頭,坐在沙發上,看起來似乎疲倦極了,神色都有點木木的。

紀凌芸猶豫了下,還是忍不住問了。

「應該不是意外吧?」她瞥了他一眼,輕聲問道。

蕭何沉默,閉上眼睛,抬手掐了掐緊蹙的眉頭。

紀凌芸無聲地嘆了口氣。

「那我明天再過來看看她的情況。」她說道。

蕭何的反應似乎慢了半拍,過了兩秒才看向她。

紀凌芸看到他眼底的紅血絲和眼下的青黑,覺得心口有點疼。

「你看起來狀態不大好,你自己的身體也要注意下。」她忍不住勸道。

蕭何點了下頭,嗓音低沉沙啞:「謝謝。」

紀凌芸微嘆口氣,起身準備離開。

蕭何送她出去。

「不用送了,你去看看她吧。」她微笑道。

「凌芸,如果她求你帶她離開這裡,或者幫她聯繫誰,不要答應她。」蕭何突然開口。

紀凌芸怔了一瞬,而後瞪大了眼睛,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你軟禁她?」

蕭何掐了掐眉心,面色深沉疲憊:「請記住我的話。」

紀凌芸目瞪口呆,愣了好一會,才隱晦地道:「你這樣恐怕不太妥當。」

他知道她想說他這是違法的。

他微抿薄唇,目光看向遠處,神情嚴肅又冷硬。

唉。

紀凌芸懂了。

「我知道了。」

蕭何回到房間的時候溫顏已經醒了。

他走到床邊,伸手想拂開她臉上的頭髮,被溫顏明顯地避開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眼眸逐漸黯沉下來。

「你寧願死也不願意留在我身邊。」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的語氣。

溫顏驀地轉頭看他,眼神尖銳又犀利,語氣冷硬且堅定:「是!」

蕭何抿緊了唇,臉色一點一點地黯了下來,眼眸黯沉不見底。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轉身大步離開了房間。

溫顏望著他離去的身影,眼睛漸漸模糊,一顆淚珠從眼角滑落,悄無聲息。

紀凌辰剛下班,正準備回家,急診室的陳醫生突然過來了。

「終於記得還欠我一頓飯是吧?正好,我今天有空,走吧,給你個機會請我吃飯。」紀凌辰戲謔道。

「去,誰欠你一頓飯來著,」陳醫生笑罵,他挑了下眉,眼神曖昧道,「你欠我一頓飯還差不多。」

「嘖,陳醫生,你的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紀凌辰不以為意。

「嘿,你還不信,剛才急診室來了個割腕的女病人,長得確實是漂亮……」

「喂,陳醫生,你的醫德呢?」

「你聽我說完先,我們剛給她處理完傷口,你知道她醒來之後的第一句話是什麼嗎?」陳醫生又在抖眉頭,笑得意味深遠,「她讓我把這紙條交給你,而且還強調一定要我親手交給你。我說,這該不會是暗戀你的病人吧?這表白方式也太激烈了吧。」

陳醫生還在感嘆,紀凌辰的神色卻變得嚴肅起來。

他打開紙條,只見上面寫著幾行清秀的文字。

【紀醫生:請你告訴虞瑜,我被軟禁了,請她想辦法救我!】

落款——溫顏。

紀凌辰面色一凜,立時撥了虞瑜的電話。

虞瑜本以為蕭何不讓她去看溫顏是因為那天她協助溫顏偷溜出去見慕雲琛,蕭何一時氣惱,不願意讓她再過去,接到紀凌辰的電話才知道,溫顏竟是被蕭何軟禁了!難怪這些天她打溫顏的電話一直關機。

她本想直接打給蕭何,可剛拿起手機,又立馬打消了念頭,那個男人那麼強勢固執,他既然軟禁了溫顏,就不可能會因為她的電話放人。

她想了想,雖然百般不情願,但還是打了電話給沈涼生想讓他去勸蕭何。

沒想到沈涼生竟含糊其辭,說讓她不要管了,氣得她直接掛了電話。

她思來想去,最後打給了慕雲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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