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人心難懂

走了兩個多小時山路，當看到晨光中那一面國旗的時候，陸雨晨的體力已經嚴重透支了。

他在尋找賴菊的路上，吃了不少苦。他本以為他看見賴菊會很憤怒，會指責她背信棄義、指責她見錢眼開。

然而，當他看到帶領學生做操的賴菊，突然就沒那麼生氣了。

「陸律師，可不可以等我上完課。我跟你回去，錢是我拿的，我去自首。」賴菊低着頭。

陸雨晨沒有說話。

「陸律師，我這些天也不好過，我早就想去自首了。可是，孩子們沒有老師。我想過，新老師來了，我立刻去自首。可是這地方太窮，根本沒人願意過來，來了也呆不住。」

「賴菊，我那麼信任你。你怎麼可以拿那些錢？你家裏出了事，為什麼不跟我說。我可以先借給你。」陸雨晨小聲問她，眼睛還環顧四周，怕被別人聽到。

「陸律師，陸雨晨。我討厭你總是高高在上的樣子。你借我錢？我拿什麼還？我工作好幾年了，連一套房子的首付都攢不出來。」賴菊眼睛裏滿含淚水：「我爸住院天天等著用錢，我能怎麼辦。」

上課鈴響了，賴菊轉身去教室了。

陸雨晨百感交集。

賴菊其實話沒有說完。她沒有說出多年一來，她埋在心理對陸雨晨的那一份感情。正是因為這份情，工作和生活的全部，她都投入到律所中，投入到每張報表、卷宗中。

當陸雨晨給她一個讚賞的微笑，或是口頭表揚。她都理解為陸雨晨對她的不一樣，直到，她看到蘇顏。

她聽說，蘇顏才是陸雨晨的結婚對象，她是一個事業有成的圖書連鎖店老闆，有房有車，氣質出眾。

她泄氣了，她一個鄉村出來的丫頭，貧窮早已給她的人生刷上了自卑的底色.

恰恰這個時候，父親病了，需要錢，需要很多的錢，她走錯了一步。

賴菊上完課出來，陸雨晨還獨自坐在操場的邊上。

「走吧。我跟你去自首。」賴菊臉上看不出任何錶情。

「離開庭還有半個月時間，我剛授意王律師準備應訴材料。每個人都會做錯事，但錯了就要積極承擔責任。你欠的錢，律所幫你退回去。這半個月，我和你一起在這邊支教。」陸雨晨說。

「陸律師，你不必為了我這樣做。」

「不是為了你。是為了他們。」陸雨晨看着操場上的孩子。

蘇顏是後來才知道的這一切。

她一言未發的聽陸雨晨講完整個過程，把削好的蘋果遞給他。

「為什麼不在一開始就告訴我，你的計劃和你想做的事情呢？」

「我不想讓你跟着擔心。因為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人，如果不能，我就要。。」

「坐牢嗎？你認為我承受不了這個事實？還是一旦你坐牢，我們倆的關係就到此為止了。」蘇顏喝了一口茶。

「都有吧，你經歷了那麼多，我不想再讓你承擔一點點的變故。我想自己處理好一切再來找你。」陸雨晨解釋道。

「所以，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那種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人了？」蘇顏冷冷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