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杜公子，你把話說得這麼漂亮，這樣一本萬利的投資，你怎麼不借點錢給我小叔子呢？我們家是真的拿不出錢來，總不能把我娘家給我的陪嫁拿出來吧。這樣吧，就當是我小叔子借你的，你借十兩銀子來，等我小叔子考上了狀元，到時候連本帶利，還給你一百兩銀子！」
南笙一把將司馬煊澤拉到一邊，笑眯眯對杜亮說道：「杜公子，你說了那麼多，你看，我們都一樣，無比堅信我的小叔子一定會高中狀元，既如此，不如你就結了這個善緣，你放心，我們一家都會感謝你的！不僅如此，將來若是你有難，只要找到我小叔，他什麼都會幫你的！」
杜亮望着這個胖嘟嘟的女人，嘴角狠狠抽了抽，司馬煊澤望着矮自己一個腦袋的女人，心底一片溫暖。
門口的司馬睿軒和江文雅聽到這話，母子倆不由得眼前一亮，對啊，杜亮可是住在縣城，肯定比他們有錢。
南笙如何不知道他們的想法，當下就笑着對江文雅他們說道：「婆婆，你看，我就說吧，這世上還是有人跟你一樣相信小叔子的，要不然，杜公子絕不會親自上門勸你們。杜公子一看風度翩翩，身上的穿着又好，不如向他借錢吧，等小叔子將來高中狀元了，到時再好好感謝他。你們說呢？」
高中狀元？
在場的人除了江文雅和司馬睿軒，誰聽到這話都狠狠抽了抽嘴角，南笙轉身輕輕對司馬煊澤說道：「看吧，與其讓你不確定的去掙十兩銀子，不如問杜公子借一點！」
司馬睿軒和江文雅互相看了一眼，如南笙所言，十兩銀子，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他們逼迫司馬煊澤，就算他能掙錢，誰能保證他一定能掙這麼多？說得難聽一點，把司馬煊澤給賣了，也不一定能得十兩。
江文雅推了司馬睿軒一下：「傻兒子，還站着做什麼，快去啊！」
司馬睿軒轉身看了自家娘一眼，急忙小跑過來，一臉諂媚的笑，卑躬屈膝對杜亮道：「行之啊，你家境比我好，我們同窗多年，這一次，你就當幫幫我了，你放心，只要過了這一關，將來我飛黃騰達了，一定不會忘了你的恩情！」
杜亮的表情很奇怪，他盯着司馬睿軒的臉，看了半天，低罵了一聲：「我艹，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他對司馬睿軒冷笑一聲：「飛黃騰達？司馬睿軒，你是不是忘了為什麼叫我跟你一起來？看來你不記得了，那我該走了！」
「哎！」司馬睿軒懵了，剛才不是還說自己是讀書那塊料，就是被人給耽誤了嗎？怎麼一轉眼就不是了呢？他急忙追了上去：「行之，你什麼意思啊？還是不是兄弟了？我們不是都說好了嗎？你幫我度過難關，將來，不，你放心，過年，過年我一定連本帶利還給你。你不會連這點錢都不肯借給我吧？我們可是好多年的兄弟了！」
「兄弟？我看你是還沒睡醒呢吧！誰跟你是兄弟？司馬睿軒，不是你讓我回來誆騙你大哥掙錢給你的嗎？讓我借給你？也不着急撒泡尿照照，你那副鬼樣子，還飛黃騰達？我呸，也不瞪大眼睛看看，因為你，夫子到現在都抬不起頭來，十八歲了，童生都不是，要靠行賄通過童生，我要是你，那話都說不出口！哪來的臉呢，還飛黃騰達，我呸！指望你有出息，還不如指望那豬圈裏的豬今年多長幾斤，過年好賣呢！」
南笙只覺得心中暢快無比，儘管她恨毒了杜亮，可這一番話，說出了她內心真實的想法。
杜亮拂袖而去，留下原地呆若木雞的司馬睿軒，司馬煊澤瞥了南笙一眼，才發現她偷笑的樣子像極了去年冬天他在山上遇到的那隻小狐狸，賊精賊精的，看起來壞壞的樣子。
半餉，江文雅才問道：「他剛剛那話什麼意思？」
南笙眨巴眨巴眼睛：「他的意思是不相信小叔將來能夠飛黃騰達！」
「放屁！這個小崽子，有娘生沒娘教的玩意兒，他才不能飛黃騰達，他才一輩子落魄，我詛咒他，永遠也考不上秀才，我詛咒他……」
江文雅極盡所能，把畢生搜集到的罵人的話，全部用在了杜亮身上，司馬睿軒失魂落魄往回走，就連江文雅連叫他幾聲，他都沒聽到。
這天，南笙和司馬煊澤都沒出去，南笙窩在屋子裏忙着做面脂，她親自上手，給自己畫了一個妝，鋪上面脂、畫上眉毛，點上胭脂和唇脂，將頭髮稍稍改變一下，整個人就小了一圈不說，好看了許多。
南笙很滿意，她又拿了幾粒珍珠出來，緩緩開始研磨，這是個精細且需要耐心的活兒，南笙不厭其煩，到了晚上，才將將做出一盒新的面脂，把面脂壓實裝好，她這才起身去廚房開始做飯。
司馬睿軒頹廢了，江文雅心疼極了，一整天都在安慰他，最後見安慰沒有用，母子倆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你哭我也哭，哭成一堆。
司馬煊澤剛從南家回來，南家地多，他去幫忙了。
進門江文雅就開始念叨：「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喲，你弟弟都這樣了，你還出去幫人家幹活，你這心怎麼這麼毒啊，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東西啊！」
司馬煊澤站着不動，任由江文雅罵自己。
江文雅罵着罵着，司馬煊澤就是那一團棉花，她使出全力打出去，他卻不疼不癢，隨便她折騰，她有氣沒地撒。
南笙在廚房做飯，不知情，司馬睿軒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刺激到了，他突然走到司馬煊澤面前，緊握著拳頭，像是在發誓，又像是在警告自己：「你把錢給我！我一定要考過童生，我要證明給他們看，我司馬睿軒，不是笨蛋！」
司馬煊澤微微一愣，冷冷道：「我要是你，就自己考！」
司馬睿軒一噎，差點沒把自己給噎死，江文雅氣極了，指著司馬煊澤：「哎，我說你，怎麼回事！你弟弟有這樣的雄心壯志，這是好事，你，你不支持他，還打擊他做什麼？好了，我不管你，你儘快想法子，給你弟弟湊十兩銀子，我們一定得要考過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