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恍然大悟……魔鬼

第二天，賴小川依然如此，倆人剛回酒店，看見像是鄭爾容和廖順兒進了電梯。泓世很是疑惑，跟到電梯邊，盯著小屏幕上變化的樓層數，果真到了十層停了下來，泓世進電梯也上了樓。跟在後面的賴小川知道自己的工作生涯即將面臨結束。

到1010房門口，泓世歪著頭聽去，裡面果真有廖順兒聲音，往後退了一步，想到之前賴小川對自己說過一樣的台詞，還讓自己去1010房間。

「賴小川……」看了眼1010門牌，扭身朝自己房間走去，進了房間，把戴在頭上的帽子狠狠的摔在地上，滿臉不愉快的往卧室走去，剛進去就收到一個陌生簡訊，上面寫著『賴小川是易銘安排到你身邊，KTV見到她，也是他安排的。』泓世臉色一變，一事未平，另一事又起，他坐到沙發上，想著簡訊上的內容，想到之前的種種巧遇，他越發不安，賴小川這般存在，在自己身邊。易銘這樣做到底想要幹嘛？他很疑惑。

很快，賴小川開門也走了進來，看到地上的泓世的帽子，走過去撿起帽子，拿著帽子來到泓世卧室的門口，抬手敲了兩下，裡面沒有反應，想了想緩緩的打開門，門縫慢慢的透出室內的燈光，賴小川捻手捻腳的弓著身子移進房間把頭伸了進去，立刻觸碰一男人的胸膛。

「幹嘛？」泓世看著脖子卡在門縫裡的賴小川。

賴小川把帽子遞給了他：「挺貴的。」

泓世接過帽子扔到屋裡的沙發上。

賴小川站在原地不知道再說些什麼，泓世插著褲兜口袋歪著頭問：「還有事？」

賴小川搖了搖頭。

「你不走啊？我要洗澡，你站這兒，是想給我搓背嗎？」泓世一本正經的問。

賴小川被泓世調侃的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說，她眨了眨眼睛笑著說：「老闆你要是不嫌棄，小的我可幫你搓背。」賴小川說完后呵呵乾笑了起來，故作輕鬆的聳了聳肩。

「好啊，走，進浴室。」說著泓世就拉著賴小川的手往浴室拽去。

「開玩笑。」賴小川把泓世的手甩掉。

泓世盯著賴小川似要看透一點她的內心。賴小川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被泓世看的有點慌張，心臟慢慢的快了起來，只好扭過身子不去看他。

臉色蒼白有點瘦的賴小川，那麼平凡的帶著孩子氣的五官拼在一起就變成了……自己心動的模樣，他微微的搖了搖頭，又問：「你還喜歡易銘嗎？畢竟他對你真的不薄。」

賴小川笑了笑並沒有回答。

「他就這麼有魅力嗎？還是他有錢、有才、有長相。」泓世他盯著她瘦瘦的背影，丸子頭旁邊的長長的碎發貼在耳邊和脖子上。

賴小川轉過頭看向泓世回答道：「像我這麼俗氣的人，我確實喜歡他各種好的條件。最重要的是彼此欣賞，互相喜歡。」

「互相喜歡？」泓世重複道，「你喜歡做他小三啊？」

泓世目不轉睛的走到賴小川面前，賴小川仰起頭瞪著他。

「那你喜歡……我嗎？」泓世死死盯著賴小川的眼睛，似乎想要看出個所以然。

賴小川腦子瞬間空白，心臟咚咚的又加速跳了起來，揚起的臉開始紅了起來，立馬又搖了搖頭。倆人四目相對，似有千言萬語。

泓世調侃說：「你不會喜歡我吧？是不是只要滿足『三有』，你對誰都心動，你有標準嗎？」

賴小川往後退了兩步，剛才的羞澀被泓世的調侃瞬間打碎，她回道：「我一直都沒有標準，對於喜歡你，不敢，咱倆恩怨太多，我就想賺點錢回家養老。要是真的喜歡上你，像我這種人，你會把我千刀萬剮嘲笑后再辭退我，沒有工作，我可要回去養豬了，豬味……太難聞。」賴小川用手在鼻前扇了扇。

泓世笑著點了點頭：「你還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當然知道了，王子就該配公主，像我這樣的癩蛤蟆是完全不會惦記著你這種白天鵝。易銘喜歡我，我謝天謝地，朝天磕頭，感謝神靈對我的庇護，祖宗給我的福分，我終於不用回去養豬了。」說完賴小川看了一眼泓世。

「那預祝你成功上位成小三，萬一他離了婚，和你結為夫妻，到時候我一定給你們包個大紅包！」

「為了得到大紅包，我一定會加倍努力。」

「那你加油！」

「好的，老闆，我一定每天都加滿油。」賴小川又說道，「你好好洗澡，我不幫你搓澡，你找個白天鵝幫你搓，我這個癩蛤蟆就先走了。」

倆人詞不達意言不由衷的你一言我一語的面帶微笑互相祝福恭維。

賴小川關門離開，泓世深深的呼了一口氣。

賴小川剛走出泓世的門，深深的吐了一口氣，摸了摸自己的心臟自顧說道：「完了，算是完了。」

賴小川前腳走後，後腳泓世給廖順兒打去電話。很久之後，門鈴響起，泓世木訥的望著廖順兒，沒了以前的喜悅和愛寵。心想一定是賴小川說了她和鄭爾容的事情，想不出對策，只好蹙著眉頭假裝受委屈的站在沒有被全部打開的門前。

泓世突然冷笑一聲，也不說話，只就盯著廖順兒看，倆人站了五六分鐘，氣氛異常冷。

廖順兒問：「讓我進去吧？」

泓世：「不用。」

廖順兒似解脫般嘆了口氣，說：「是不是賴小川對你說了我的事情。」

「廖順兒，請對我說實話，不然……如果真的是這樣，估計你我都難堪。」

「我出軌了，好像不對，我劈腿了，可以了吧？」廖順兒異常鎮定說道。

泓世抬眼看向廖順兒又問：「你上次來，是不是也去1010了？」

「是的。」廖順兒不敢示弱又說，「你不是也和賴小川有一腿嗎？說我，你心裡不會愧疚嗎？賴小川一大早就躺在你的床上，咱們彼此彼此。」

泓世異常驚訝的看著廖順兒，廖順兒也不敢示弱看去，似乎自己也很有理，是泓世的先背叛，自己才會如此。

「不用驚訝，我看到的，賴小川就躺在你的床上，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泓世不知道說什麼，此刻的廖順兒似乎佔了上風。

廖順兒搖了搖頭說：「你喜歡她吧？我早就看出來了，人嗎？都會這樣，不是你喜歡我，就是你不喜歡我，感情依附到不同人身上，感受就不同，最後就會發現……哪個人適合自己，我怕自己弔死在你一棵樹上，最後只有自己殉情。最終結論就是你我不合適，就……來去無牽挂，散了痛快。」

泓世看著能言善辯的的廖順兒很是無奈，做賊的喊捉賊，就是此刻的廖順兒。

「話又說回來，我也不是這麼容易立馬放下的，萬一有一天我逮著可以輕鬆回擊的機會，我可是不會鬆手的。」廖順兒摸了摸臉，笑著說道，「連打我好幾巴掌，她打起人來，真的和流氓一樣，不過把我打醒了，我該謝謝她。」

「廖順兒，你可真會巧言善辯。」

「拜你所賜，你先辜負了我……我……我難道不該找個對我一心一意的人嗎？」

「你該。」泓世回道。

「再見，希望我們分的沒有仇恨。」

泓世回道：「廖順兒，你真的跟傳一樣博愛。」

「泓世，你也真的跟傳聞一樣自私。」

廖順兒前腳趕走，泓世馬上給易銘撥去了電話，直接問：「是不是你設計我去KTV，讓我遇見賴小川的？」

電話那頭傳來易銘的聲音，問：「你聽誰說的？」

「你不用問我聽誰說的，我說的是對的，是不是？易銘你有意思嗎？你怎麼這麼喜歡算計我？」

「我怎麼了？是害死你全家了嗎？『算計』這兩個字有點嚴重，你想想我對你什麼時候有過算計？」

「那你把她推到我這是想幹嘛？是不是不捨得她離你而去，又靠近不了，拿我當梯子使，你喜歡他，別拿我當槍。」泓世沒等易銘回答就掛了電話，立馬給羅熙打了過去。

「我問你，那個時候，法國表的代言說要去KTV唱歌，是不是易銘對你說讓我去的？」泓世氣憤的問道。

「嗯，那天是黃老闆給我打電話。」羅熙說著就描述易銘和她對話內容。

那天……

「熙姐，你知道那個法國表的代言吧？」易銘說，「這個代言一定要拿下，明天晚上，品牌方那邊會有個局，你讓泓世一定要騰出時間，時間地點我發給你。嗯！對了，千萬別說我給你打了電話，要說是我給他拿下的這個代言，估計他不會去，嗯，再見。」

「就這樣，我就通知你了。」羅熙說道。

羅熙繼續問道：「怎麼了？」

電話這邊，易銘想了想拿起電話又撥了出去。

「你來我辦公室。」易銘冷靜的說。

很快，威廉開門走了進來。

「老闆。」威廉說。

「賴小川的事情你告訴過其他人嗎？」

威廉立馬惶恐起來，支支吾吾的說了半天都沒有說出來什麼。

「給我說。」易銘厲聲吼道。

威廉雙手握著拳頭:「對不起，我也是被逼的。」

那日，紅髮男人從威廉口中知道，易銘最在意的人——賴小川，算是費了一番心思，這通電話算是紅髮男子對易銘下手的開始。沒有對賴小川下手的原因，是她總是和那個一直暴露在外面的大明星待在一起，想要又任何接觸的機會都得不到，她的身邊總會圍著很多人。

第二天早上六點，賴小川收拾完后，來到泓世的門口，抬起手想要去敲門，還是收了回來，拿出卡『滴』的一聲門開了，她悄悄的打開，順著門縫正要走進去，泓世插著褲兜口袋低頭看著貓著腰的賴小川。

「進來吧？你就這麼喜歡偷偷摸摸？」泓世質問道。

賴小川歪頭看見高處的泓世說：「我不是怕……怕打擾你們！」

「我們？誰們？」泓世問道。

「她……回去了？賴小川問。

「你知道她來？你還知道她別的事情吧？」

賴小川不說話進屋，開始拿東西準備走。

泓世忽然調侃道：「你真要好好感謝易銘，他可是煞費苦心。」

收拾東西的賴小川沒有說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泓世的莫名其妙的問題。

「這兩天拍完……你就不用再跟我工作了。」泓世冷言冷語的說。

該來的總會來的，枕邊風廖順兒算是吹對了，泓世要開除自己，賴小川不甘心，她想要這份工作，確切的說，她想要呆在泓世的身邊，想要爭取，她彆扭的笑著說：「我們……不是簽合同了嗎？我想……」

泓世回道：「我毀約，賠你違約金。」

賴小川看向泓世，無需質疑，泓世認真的。

她愣了幾秒，只好點頭回答：「好！」

泓世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猝不及防的所有事，廖順兒的背板、易銘和賴小川聯合在一起的算計，讓他有點害怕，有點害怕這個本來他就覺得恐怖的世界，他沒有辦法想明白這些事情。

倆人白天在現場一句話都沒有說，賴小川也不再上房車，坐在房車旁邊的棚子里，拿著筆記本又開始畫了起來。泓世在酒店裡的各種狀態全部被賴小川畫在了紙上。坐在房車裡的泓世打開門，低頭看了過去，賴小川回頭看向泓世問：「泓先生，有什麼吩咐？」

「都快走了，不需要再記賬了。」泓世調侃道。

「賬……還是要記的。」賴小川冷冷的回道。

晚上，泓世在房車裡穿上了威壓後走到了現場，賴小川跟在後面。到了現場，泓世的替身給泓世演示了一遍動作以及從屋檐上跳下來的動作。

泓世朝賴小川伸出手，賴小川把水杯遞給了他，他一口氣喝完。賴小川拿著空杯子轉頭朝房車走去，重新倒了一杯水。現場正拍著雨戲，到處都是濕漉漉的，賴小川打著傘拿著泓世的劇本和水杯走向現場。剛走到現場就看見一大幫人圍著什麼在喊。

賴小川轉身問旁邊的一個化妝小妹妹：「怎麼了？」

化妝小妹妹吞吞吐吐的說道；「好像……小四爺……」賴小川把手裡的東西一扔，沖向了一堆人之中，她扒開人群，發現穿著黑色長袍的小四爺正紋絲不動的趴在地上。

賴小川忽然跪在了水淋淋的小四爺的旁邊，立馬哭了起來。導演和現場製片走到旁邊，賴小川滿臉淚水抱起小四爺，小四爺咳嗽了兩聲嘟囔道：「姐，你別哭了。」

看清原來不是泓世，賴小川忽然笑了起來：「嚇死我了。」又問替身，「你沒事吧？」

替身踉蹌的起身回答：「沒事。」

扭頭一瞧，泓世正站在身後，他一語不發，不知道該用什麼話跟面前剛剛為自己哭泣的人對話，低著頭只好朝房車那邊走去。

賴小川站在房車外面，泓世獨自一身上了車。

收工后，賴小川和泓世進了泓世的房間，房間開了一盞廊燈，兩個人的影子黑黑的印在地上。

「你……知道翁茹君和鄭爾榮在一起，為什麼不說？」泓世俯身湊向賴小川問。

「我怕你難過，我想說，我讓你去聽聽……可是……」

「你該直接對我說。」

賴小川：「我說不出口，我怕你難過，我怕你去找麻煩。」

「怕我難過？」泓世盯著她的眼睛，忽然問道，「你……真的喜歡我？」

賴小川又嚇了一跳，昨天的反問，今天又再繼續。

「你喜歡我，比起易銘。」

「我……」賴小川嘀嘀咕咕不知怎麼回答，是的，她喜歡上泓世，哪有怎麼樣，說出來又能如何，於是回道：「喜歡。」

這個答案著實讓泓世意外，想了想又問：「你喜歡我，你還瞞著他們倆的事情，你喜歡我，你昨天還說喜歡易銘，你是喜歡嗎？你是見一個喜歡一個吧？」

「易銘？」賴小川不知該如何回答，本想拿著『易銘』做個擋箭牌，沒成想卻變成了刀上肉。

「賴小川，我告訴你，我對你一點男女之間的喜歡都沒有，我們只是工作關係，你不要混淆了關係。」泓世嘆了口氣，又說，「我們不在一個世界，永遠不會有交集，明白？」

面前男人變得陌生起來，賴小川很心痛，很心寒，似萬箭穿心，她幽幽回道：「明白。」

「明白就好，早點休息，好好把這幾天工作做完。」

「謝謝你的提醒。」賴小川面無表情離開了房間。

附在泓世身上的賴小川黑黑的影子，隨著賴小川的離去越來越遠，泓世伸出一隻手朝地上的影子抓了抓，黑影伴隨著關門聲消失在泓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