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黑衣人的身份

這麼一耽擱，那個詭異的皮球就不見了蹤影，只聽到它咚咚咚的迴音。

我擔心老太太出事，就回身去看她。

誰知我剛一轉身，皮球就又彈跳著向我背後而來。

我藏好混元八卦鏡，一個急轉身，想抓它個出奇不意。

但皮球就像是長了眼一般，一看我追它，它就逃，可我一往回走，它就又試圖接近。

如此幾個來回后，我大概猜到那傢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了。

這房子果真古怪，要是換了普通人來，那還不被活活嚇死。

但此刻我已經有了計劃。

我任由皮球在我眼前晃悠，徑自走到了金龍前。

我劍指點了舌尖涎，虛空畫符，輕聲念咒：「天地陰陽，五合聚氣，乾坤借炁，太極化煞……」

「破！」

金龍雕像一晃，其內積聚的火煞噴涌而出，火光一閃即逝。

我一手八卦鏡防備著皮球，一手抱起雕像，走進了老太太女兒的房間。

接著，我依次破掉了火蓮跟火馬的火煞。

我摳掉了金龍雕像的紅目，再把雕像放到了房間一角，龍首面朝正北。

然後我就地取材，用房間里的水晶球和一株用杯子養的爬山虎，按照特定的方位，擺了個三角陣。

接著我就找了個水盆，打了盆水，把水盆放到了三角陣的正中央，也就是女主人的床上。

準備好這一切，我就出了房間，回到了老太太身邊蹲下，靜待獵物的出現。

我在房間裡布置的，其實就是簡單的「三才聚水陣」。

水晶球和爬山虎均都屬水，且利陰，分別代表著人和地，而金龍為天，遇水則合。

水氣聚集，陰氣沉澱。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等了沒多久，皮球就再次咚咚咚地過來找我了。

但它看我蹲在大門處不動，就遠遠地原地彈跳著，顯然是忌憚我手裡的混元八卦鏡。

我勾起嘴角，這個皮球，心智不高，玩心高，一看就是小鬼的行為。

我就往房間的反方向走去，它馬上就跟了過來。

等到它背對著房間時，我突然掉頭追它。

它果然尋著陰氣最重的房間逃去！

被我逼進房間后，我佯裝要用混元八卦鏡懟它，它慌不擇路……

噸！

它一頭跳進了水盆里。

皮球進了水，然後就再也跳不起來了。

我哈哈一笑，抓起皮球，裡面有一個方塊狀的硬物在胡亂衝撞。

我喝斥道：「給我安靜！」

「聽著小鬼，我知道你被困在了裡面，咱們做個交易，你帶我去找這別墅的出口，我還你自由，如何？」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剛剛二樓的黑影，應該就是把大門鎖上的傢伙。

但它既然能鎖了大門再進來，那就證明別墅還有別的出入口。

皮球猶豫了一會，上下晃動，像是在點頭一樣。

我用床單擦乾皮球上的水，丟到了地上。

它跳出房間，原地彈了幾下，示意我跟上。

我跟著它一直來到了二樓，黑影一直沒出現。

我就把混元八卦鏡抓得死死的，管它是人是鬼，上來我就先用鏡子懟它。

來到一個天窗前，皮球就原地跳著。

我抬頭看了一眼，這裡應該是女主人以前用來玩望遠鏡的。

而且天窗是開著的，黑影應該就是從這裡進來的。

我拍了拍皮球：「等我把老太太送出去，再回來救你。」

皮球點點頭，乖巧地讓開了。

天窗有點高，但我自幼就跟爺爺修習八卦氣功，這點高度還是難不倒我的。

我助跑一小段，縱身一躍，連蹬兩腳上牆借力，雙手牢牢抓住了天窗。

然而，正當我想爬上去時，雙腳突然一緊。

一股巨力將我往下扯。

我無處借力，便乾脆鬆開手往下掉。

落地一個踉蹌，我迅速穩住身形，定盯一看。

是剛剛的那個黑影。

黑影二話不說，手中寒光一閃，匕首朝我刺來。

叮的一聲，匕首被混元八卦鏡擋了下來。

我心中一凜，八卦鏡已經正面照到了這傢伙，但它卻絲毫不怕。

是活人？

我一腳將距離拉開，如果是人的話，就好辦了。

我收起法器，擺了個八卦掌的起手式。

黑影再度進犯，刀刀狠辣，均都沖著致命部位刺來。

但他哪裡是我的對手，腳下的地板，在我眼裡，就是一個四象八卦圖。

根據他動作軌跡來看，就只是個力氣大點的盲刀手罷了。

他的每一步，都可以用四象八卦來推算。

我一套八卦掌沒打完，就把他耍得團團轉。

幾個回合后，他已經失去白刃優勢，乾脆就停了下來。

我沉聲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我？」

黑影陰沉地開口：「我曾經警告過你的，不想死就滾出去，可你偏要尋死！」

我心中一沉，這聲音……

不就是那天我給閃姐斷事時，那個打電話給我的「神經病」嗎？

幾縷線索閃過，我彷彿捕捉到了真相，但又好像沒有。

我佯裝出掌要空手奪白刃，隨後招式急轉，直取黑影面門。

咻！

黑影頭套被我揭開，我看到了一張絕不可能出現的臉：「杜澤？！」

「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這個斯斯文文的面相，我認得，正是閃姐發給我的身份證上的男人。

可是，此時的杜澤，眼眶深陷，臉上毫無血色，還有幾塊紫黑色的隱斑。

人不人鬼不鬼的。

杜澤冷笑一聲：「死亡，只是長生的開始。」

說完，他就從懷裡掏出兩枚蠟丸，仰頭吞了下去。

他立馬就像是解了毒癮一般，全身抽搐，隨後身上的肌肉暴漲。

臉上的黑斑也消失不見。

他蔑視著我，似乎我在他眼裡，已經是個死人了。

他乾脆丟掉了匕首，一拳朝我面門襲來。

我的頭卻突然一陣劇痛，下意識地用雙手來擋。

砰！

我被一拳擊飛，撞碎二樓圍欄，重重摔到了一樓。

我喉頭一甜，一口瘀血吐出。

皮球跳到了我身邊，著急的原地蹦著。

「快躲起來，你幫不了我。」

我一手拍開皮球。

杜澤縱身一躍，直接從二樓跳了下來。

我伸手掏法器，杜澤卻比我快了一步。

他把我按在地上，雙手死死地掐住了我的脖子。

怎麼這些髒東西老愛掐人脖子？

我暗自決定，如果這次能活下來，改明兒一定得上鐵匠鋪那。

打造一個鈦金圍脖，把我的脖子武裝到毛孔！

然而就在我胡亂掙扎時，大門外響起了剪鐵鏈的聲音。

我心說有救了，頓時來了力氣。

慌亂中，我從挎包里抓出了一把扇子，猛地朝杜澤砸了過去。

嗞！

杜澤當即被彈開，隱隱有電光閃現。

是爺爺傳我的「五雷法扇」！

這本來只是個雷屬性的風水至寶，沒想到竟然還能剋制他。

杜澤這傢伙怕電！

與此同時，大門被破開，一眾探長沖了進來。

「別動，放下武器！」

我高舉雙手提醒道：「他是殺人犯杜澤，探長們，請用電擊槍！」

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探長們別抓他，他就是我老闆！」

我扭頭一看，竟然是白小花。

探長們得知我是好人，便聽從了我的建議，改用電擊槍。

杜澤想趁機逃跑，我唰的一聲攤開五雷法扇，使勁一扇。

無形電光朝杜澤飛去，他整個人頓時僵住。

探長們的電擊槍也緊隨而至。

杜澤一陣抽搐，終於安定了下來，探長們收了槍。

但眾人卻突然大驚失色。

因為杜澤的身體竟然迅速脫水，頃刻間就變成了一具乾屍。

……

別墅重新開了燈。

救護車把老太太送去了醫院。

法醫也到了現場，驗了杜澤的屍體，並帶了回去。

等探長們取完證，給我做了筆錄，他們就離開了。

現場留下了我跟白小花。

我關上了大門，拖著受傷疲憊的身體，找了個沙發坐下。

我喊了一聲：「小鬼！」

皮球不知從哪個角落裡跳出，把白小花給嚇得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