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或許只是靈魂早已被她攝走

「再來一段！再來一段！」

沒有什麼比反差更能令人覺得折服的了！

尤其當大家都以為文靜溫和的小姑娘跳著和自己平常的氣質並不符合的舞蹈的時候，更是令人忍不住要看下去。

「我給你放伴奏，再來一段？」教官也跟著樂呵呵地笑。

他帶著的這個連隊在訓練時候的表現特別好。他這個當教官的覺得有面子了，晚上的休閑時間當然也不介意讓這些孩子好好玩鬧。

像是一些在白天的表現比較差勁的連隊，晚上還得繼續訓練。

「沒問題啊。」季秋雁也不忸怩。

她伸出手。

明明都已經被曬了整整一天了。

可她此時伸出的手，依然白皙嫩白。

夜風微微拂動少女的長發，還有少女寬大的衣衫，越發顯得少女清瘦、飄然若嫌。

似乎一眨眼，她就能乘風而去。

「教官，借你的手機給我，我找一段配樂？」

「……行。」

教官的臉似是有點紅。

可周圍太昏暗，根本就看不清楚。

只能看到他爽快地把手機給了季秋雁。

樂聲再起。

這一回，配上了爵士舞曲，季秋雁的舞步似更動人。

但人群中，卻有一個人的臉色有幾分陰沉。

景承淵笑嘻嘻地在人群中擠來擠去，終於擠到了顧蒼梧的身旁。

他毫不客氣地在顧蒼梧旁邊坐下，一手搭上顧蒼梧的肩膀，緊接著，更是幾乎整個人都要靠在顧蒼梧身上。

他的唇湊近了顧蒼梧耳邊。

他的聲音幾乎要被夜風吹散。

但顧蒼梧還是聽到了景承淵說的話。

「怎麼樣？吃醋了沒有？」

顧蒼梧微微推開景承淵。

他瞥一眼在自己身旁嬉皮笑臉的人。

「胡說什麼？」

他的語氣似乎平靜的。

但就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微微顫抖，已經出賣了他。

顧蒼梧坐在人群的最外圍。景承淵擠到了他身旁，自然也就到了最外層。

他雙手枕在脖子上，直接往草地上倒去。

都市的夜，就是這一點不好。

燈光太盛，星光便顯得黯淡。在夜幕中煞費苦心地尋找，也不過找到那麼零星幾個光點。便是這一點的光點，都似隨時可以湮滅在夜的深邃幽暗中。

景承淵獃獃地看著夜空，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顧蒼梧聽不到他回答，轉頭看他時卻只能看到他躺在地上仰望太空。

顧蒼梧乾脆也學著他的樣子在地上躺下。

面對著夜幕的廣闊無際，人顯得如此渺小。

他應該要在這樣的浩大面前意識到自己的渺小，應該感慨人的一生相較於宇宙的亘古存在如何短暫。

但這時候的他能想到的就只有季秋雁。

爵士舞曲縈繞在他耳邊。

沸騰喧鬧的聲音竟然也無法衝散舞曲的聲音。

夜空中絲絲縷縷的雲，竟像是季秋雁的模樣。

浮雲隨風飄動。

宛若她隨著舞曲翩然舞動。

都是那般的動人。

足以把他的靈魂都攝入其中。

也或許攝走了他靈魂的，只有季秋雁一人。

他只是靈魂已不在自己身上了。

於是，一切都像是她的樣子。

一切都足以讓他想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