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東島

第十九章東島

「自在魔宗餘孽還敢在中原武林出現嗎?」福虎自得一笑。見少女笑臉明媚,卻不肯受激,只是不答。相逢偶遇,也未見過對方施展武功招式,沒有訊息,自然猜不出個所以然,不由沉默下來。

倒是莫大師侄二人在旁聽了一陣,丁偉見福虎思路卡殼,便插嘴道:「東夷一流門派不少,可像這兩位般殊色的師徒美人可不多見,虎老哥不妨再想想,也許就能猜出一二呢。」

「我姓福,不姓胡!」福虎顯然自己的姓氏發音很在意,雖然這種澄清看起來更像玩笑,隨口又道:「小兄弟真是慧眼獨炬,不妨也猜一猜這位姑娘的師承。」

「我可沒有老哥見識多廣,只知道東夷是出了名的盛產黑珍珠…」

「哼——色胚」少女杏目不滿地瞪了眼丁偉便止住他的話茬。

就在這時,便見少女口中的師傅悠悠開口道:「何必猜來猜去,我就是她師傅,直接問我不就好了。」

這中年美婦聲音磁雅而悠遠,氣質成熟高貴,身姿豐腴,玉面盈月,匍一開口,就把丁偉迷得神魂顛倒,實際上剛才丁偉之所以搭話也正是沖著這位美婦去的。

「這位姐姐,可否請教尊教貴派,貴姓芳名?」丁偉一見美婦開口,不由打蛇上棍,擺了個自認為最帥的姿勢溫聲問道。

「怯,你才多大年紀還有臉叫我師傅姐姐。」不等美婦開口,少女便沖丁偉啐了一口罵道:「登徒無賴!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

「姑娘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令師風華絕代,以我看來的確三十不滿,我叫聲姐姐有何不可?何必一開口就對在下人身攻擊呢?」丁偉作一本正經色。

「不要臉!」對丁偉的馬屁少女一臉不屑。

反倒是少女的師傅一臉似笑非笑地看了眼丁偉,目光移向旁邊的莫大,口中卻道:「你嘴巴這麼甜,姐姐也不能不賞!」雲袖輕抬,玉臂微抖,擲出一張薄紗香絹,只見這輕飄飄的香絹附上深厚內力后卻像一塊鐵片一般,旋轉飛舞,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轉眼切向丁偉嘴角。這飛旋的香絹若是擊中,就怕再甜的嘴巴以後也張不了口了。

所謂有其徒必有其師,這美婦笑臉盈盈,一動手就以上乘內力直下狠手,武功修為又是絕頂高強,著實讓人所料不及。好在丁偉新找了個靠山,否則也不敢如此高調示人。

只見他身邊的莫大似乎早有所覺,不急不緩,抄起手邊一根剛啃過的細骨,展臂點在香絹的中央,附著內勁的絹帕猶如雜耍的人轉手帕一樣,支著這枚高璇的手絹反手甩向中間的篝火,只見手絹遇火便著,火堆如水澆熱油,騰得苗火高漲,一股火光熱浪朝美婦五人涌去,溫度陡升。武痴這隨意一點一撥,看似輕巧,實際上是以最上乘的內勁真氣破解美婦的試探,又在轉手之間反制對方,以丁偉的修為竟不能看透其中玄妙。

美婦一計不成,見莫大身子動也不動就反手破招,深得快准穩之意,又借火勢催以強橫內力欺向眾人,知道若是不能接住這一招火燒連營,就算五人可以無恙,怕是身後得帳篷卻不能倖免,屆時免不了面上難看。

只聽得美婦嬌喝一聲,起身推掌,又聞似有似無的水浪濤聲,便見卷向美婦的火苗熱浪像被潑了一盆冰水,氣焰一下子散去,濤聲如潮,越來越響,美婦周身真氣滾涌,火舌反卷,帶著煙霧水汽撲向莫大丁偉二人…

轉眼之間,便見美婦與莫大不拘泥於武功招式卻已經凌空交手數個回合,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從場面上看,莫大氣定神閑,至始至終都坐在原地,而中年美婦已然起身運功,周身雲氣繚繞,雖然遮掩了曼妙的身姿,但看起來確實費力了些。

數招過後,美婦奈何不得莫大,又見莫大隻顧防備並不進擊,便收了功力,臉上笑盈盈道:「一別經年,莫先生武功又精進了不少,可喜可賀!」

莫大今天一路和丁偉聊了一天,這時候卻沒有了談性,淡淡地朝美婦揮了揮手,算是打過招呼,便手上拿著一袋稞酒默然自飲。

丁偉一臉無語地看著自家的便宜師叔,就這種對待美女連敷衍都不願意的態度,活該他光棍一輩子!

「我師叔今天趕路一天,身子有些乏了,姐姐若是有事,找我也一樣。」丁偉恬著臉對美婦笑道。

「哦?你能幫我什麼?」美婦眼睛眯成月牙狀,還是那副似笑非笑得表情斜了眼丁偉,似乎一眼就把他的小心思看透。

「只要力所能及,小弟自是願意為姐姐效勞。」

「咯咯,你這小傢伙有點意思!」美婦咯咯嬌笑,又是把丁偉看得魂予色授,少女見丁偉這一副豬相氣的白眼直翻。

「既然莫先生是你師叔,你師傅是六散人中哪一位?」美婦開口問道。

「這…」丁偉看了眼莫大,見莫大一臉莫得表情,才開口道:「家師神象。」說完之後頓覺豪氣橫生,畢竟咱也是有師門傳承的人物!雖然這師門早就被滅幾十年,而且便宜師傅還沒入門就死了,只來得及見一次屍體…不過有更厲害的師叔伯,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神象?沒想到那個喇嘛竟然收了你這麼個徒弟。」美婦笑道:「你們白鹿院有觀行辨跡術,你師傅沒教你么?怎麼連我們東島的武功氣息都看不出來?」

「他不過剛拜入神象門下,我順路帶去白帝城,白鹿院的武功還沒開始學,認不得你們也不稀奇!」莫大顯然不想讓人知道神象身死的消息,用腹語為丁偉圓場道。

「原來如此,」美婦也沒有多想,開口又道:「此次之事若成,你們六散人也算功德圓滿,了結幾十年的夙願,是該廣招弟子。」

「不過分內之事。」莫大淡淡說了句,顯然又準備把天聊死。

「原來是東島的碧海無量功,」卻見福虎嘴裡仍然碎碎:「七大門派果然眼高於頂。忒地連身份也不肯說」

眾人沉默一陣,便聽草原深處突然漸漸傳來一陣雜亂的馬蹄聲,不到半盞鍾,便聽見有高聲呼喝,怒罵和馬嘶傳來。不一會兒,有牧民頭領帶著幾個草原漢子大步走過來,對眾人道:「叨擾諸位,外面有群流匪襲擊部落,是金川草原上的野狼匪,諸位大俠武功高強,敝部想請諸位義士幫忙剿匪,事成之後,必有重謝!」

言罷許久,卻見眾人端坐如常,不為所動,不由臉色難看。身邊一個面色黝黑的壯漢低聲罵道:「我就說這些遊俠靠不住,吃吃喝喝一點也不客氣,主人家請幫忙的時候就跟縮了卵子一樣!」

福虎一聽不樂意了,粗著嗓子道:「兀那漢子,你說得什麼話,老子在你們這裡吃食又不曾少你們錢銀,何來白吃白住?」

牧民首領止住身邊的漢子,忙向眾人一通解釋賠罪。福虎這才作罷,又道:「也不是我等不仗義,只是你們上面不是還有金川盟和白帝城在管,這巴掌大的地方還收拾不了區區一夥野狼匪?」

「壯士有所不知,」牧民首領連忙解釋道:「我們此地離大月國泯關出口不過百里,金川盟這些年來為了避免和大月國發生誤會和衝突,一直退避三舍,因此這邊人煙稀少,金川盟也少有插足,大部族更不敢來這一帶放牧。只有像我們這樣的中小部落迫於生計才會把羊群趕到這邊。草原上一些被金川盟驅趕的流匪響馬就經常跑到這裡搶我們牛羊食物。野狼匪是其中最兇殘的,不但搶羊,還搶女人和孩子!」

「原來如此,這支野狼匪實力如何,有哪些高手?」福虎見著野狼匪不是金川盟的人,便隨口問道。

「壯士放心,這野狼匪總共三十餘人馬,除了大頭領和二頭領有內力修為,其他人不值一提,也是我們部落實力不濟,否則也不敢叨擾諸位客人。」首領見福虎口風鬆動,似有出手之意,心下大喜,連忙說道。

「也罷,虎爺今天就出手一回,省的你們這群遊民亂嚼舌根。前面帶路!」

「壯士準備一人去對付野狼匪嗎?」首領見只有福虎一人站了起來,不由問道。

只見福虎牛眼一瞪,粗聲道:「怎麼地?瞧不上虎爺是吧?也不打聽打聽,我大月滄州福家莊伏虎羅漢豈是浪得虛名!」言罷,擼起袖子,抄起身下的一枝熟銅鎏金短棍,讓牧民首領往前帶路,趕鴨似的離去。

這番憨態讓東島的那位少女樂得撲哧直笑,就連中年美婦也面露莞爾。眼珠一轉,少女轉頭對美婦道:「師傅,這大叔挺有意思得,我也去看看。」

中年美婦點了點頭,見少女蠢蠢欲動,又對坐在左身後的老者道:「啞仆,你陪湘琳一起去。」

這老者默默點了點頭,便如影子般跟上少女身後。

離開篝火約摸兩百步,便見昏暗中一群衣革帶血的人馬被欄柵擋在部落之外,部落的成年男丁手持長矛馬鞭躲在欄柵之後防禦,號稱伏虎羅漢的福老三一聲怒吼,甩著近二十斤的粗銅棍跳出欄柵,連內力都不運見人帶馬就用力砸。碰者斷肢折骨,若是不幸被砸中腦袋,紅的白的黑的就跟開了帛染鋪一般,轉眼間周身已經被撂倒十來個人馬。

這漢子倒不負伏虎之名,身大力不虧,身手敏捷又似乎有著金鐘罩鐵布衫之類的橫煉外功護身,就算被流匪馬鞭抽中,或者偶爾被箭矢射中憑著外罡護體,也只是破了些皮表衣飾並無大礙,反而激得他血性大發,反擊更加粗暴血腥。武林中的內勁高手對付幾個僅比普通人強壯或兇殘卻毫無章法的流寇自是遊刃有餘,否則行走江湖,指不定路過哪個旮旯就被圍毆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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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五行寂滅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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