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天一真水

第一百一十六章天一真水

「你小子不愧是敢以武道元神離體出竅,遇天魔不死,還轉生成功的怪胎!」透明的水母傘冠、觸手一陣飛舞顫動,一對漆黑靈動的雙眸看著浮躺在身前陷入昏迷的宗長青,好半晌才喘著氣嘆道:「冷靜而瘋狂,節制又膽大,克己不律人,媚俗卻不失赤心,真是我道契友知己之選吶!」

水母目光又轉向下方的九道人影,自語道:「雁翎洲諸派這一代的修行弟子天資都不俗啊,除了宗長青和界運之子,其他幾個也都是一時之選。」

「莫非大世要來?否則這片小地方怎麼突然冒出這麼多出色的後輩?」

「如此看來,我重塑道軀脫劫有望呢!」

自語一陣,水母沉默了許久,將這些弟子按順序分別送入海眼之中,沒多久又送出千流洞外。

在最後一個楚天被送入海眼之下時,有些狂躁的海眼洞壁中央,一小粒晶瑩剔透的顆粒彷彿被高溫高壓熔化,化作本源真水。周邊的海水一下子縮聚到這顆本源真水之內。

真水之內似是另有乾坤,收納了無窮的海水才漸漸飽和,這下海眼上的液壓和溫度都減少了許多,楚天已經醒來,看到身前不遠的真水不由面露喜色:「天一真水!」

他一眼認出這滴可以容納萬水的真水跟腳。

「我怎麼在這裡?」楚天倒沒有被忽來的機緣砸亂思緒,他記起自己剛才似乎被水母襲擊失去意識,他又查看了身體和儲物袋,發現並沒有收到傷害,連之前在上面收穫的萬年珊瑚主根以及深海鑌鐵之精都沒有丟失。

但水母顯然不想讓楚天考慮太多在這裡發現蛛絲馬跡。

海眼之上的洞壁微微晃動,海眼之下岩漿熱流狂暴欲噴,楚天只來得及以取出儲物袋中的玉瓶以靈力包裹納入其中,便被一股強大無匹的吸力亂卷著送出洞外。

送走其他諸人,水母盯著心神和身體都進入昏迷調整的宗長青,突然又以奇怪的語氣道:「太虛宮的《內景步虛雲籖》在內修上還真是獨步閻靈,這小傢伙只是修鍊閹割版的《八景內觀》竟然有洗源易根之神妙,當真不可思議!」

「不過這應該也是因人而異罷!」

「這怪胎有今日之機遇,靈根資質已是卓然盛溢,又是道心赤子,若是保持下去,他日奠基境再沉澱一番,成就無雙神禁也不是不可能!」

「這樣一來,也不枉我今日這番辛苦和冒險了!」

……

天琅勝地,千流洞外,自稱小晶的童子眼睛掃過回來的諸派弟子,來回確認只有九人,往了洞內瞧了瞧,但洞口一直沒有動靜。

「罷了,太虛觀那個應該是被什麼事情耽擱了,不打緊!」言罷眼羨的看著諸人道:「看樣子你們收穫頗豐啊,跟我回去吧。」

說罷,領著眾人回到亭軒內。

亭軒內,諸修或談笑,或靜坐,見諸派弟子十去九回,葫道人最先忍不住,開口問道:「我徒長青呢?」

「還沒出來。」童子應道。

「不會有意外吧。」葫道人面露擔憂。

「不會有意外。」屏遮后的洛珠道人淡淡道:「天琅勝地離閉府還有大半個月,你的弟子若是遇上機緣,沒出來也是正常。」

「還望洛珠前輩照拂一二。」葫道人朝玉屏躬身道。

「妾身自曉得。」洛珠道人一口應了下來,讓葫道人的擔心舒緩了不少。

「各位還記得進洞之前,妾身的約定么?」玉屏后洛珠道人語氣不疾不徐:「天一真水於海族有大用,向來供不應求,諸位既然是天琅勝地請來的客人,妾身自不會強討,府上有龍血珊瑚一株,萬年深海蚌珠數粒,深海寒金萬斤,合道期虎紋鯨鯊褪牙兩顆,萬年海脈草三株,可任選兩樣,作為交換條件。」

外間眾修面面相覷,都在猜測誰這麼幸運獲得天一真水這種地寶天才級數的靈物。

玉容道人和自己的愛徒楚天對視一眼,見其目光閃爍不由瞭然,微笑出言道:「天一真水本就是天琅勝地之物,按說物歸原主也是應該,只是這些弟子是代表諸派之望萬里迢迢而來,所得自憑氣運,但所獲之物卻不好任意折現,畢竟回去也要在門中上下有交代。」

「府主提供的交易之物雖然也是天才地寶級數,只是天一真水用途甚廣,卻不能等價而論…」

「玉容道人之言有理。」洛珠道人似乎很好說話:「所以除了妾身剛才說的這些,妾身還可以再加一個條件。」

「妾身和夫君當年幸有一女,隨父姓衛,名曰念夫,早已化形結丹,如今在覺醒之境,亡父之後,從未離開天琅勝地。」

「小女久在勝地,未曾與外界接觸,妾身擔憂她心思單純日後修鍊難歷波折,若是諸位少俠中有願意交易天一真水,妾身願意以小女五百年自由與之結契,作為添頭。」

「這——」玉容道人心下震驚,外間諸修紛紛側目。

其實從明面上來說,雁翎洲常駐的修行者中,守寡的洛珠道人依舊是穩穩的第一高手。

也就是在場諸修代表的是身後的宗門以及浮生之地的主宗,否則憑他們的修為連和洛珠道人正面說話的資格都沒有。哪怕如此,洛珠不想見他們,便以玉屏隔斷亭軒,在場諸修也無人置喙。

雁翎洲的三個二流門派,大修士都有幾個,但煉嬰境的頂級高手是真的一個都沒有,更別說其他三流門派了。

像太虛觀這樣便只有一個大修士,還是太虛宮下派的,否則人家都未必肯過來,而太虛觀本身培養起來的修士最高也只有道基期,修為還未必有衛念夫高。

由此可以想象,若是在場諸修給門派帶回一個頂級的道基期高手,對其門派的影響有多大!加上其身後的天琅勝地,甚至雁翎洲修行界的格局恐怕都會因此改變。

玉容道人有些意動,但卻不願意委屈愛徒,他可以幫楚天爭取更多的利益,但不能直接幫他做決定。

修行界純粹的師徒大抵如此。

楚天見師父猶豫,多少明白他的心意,正組織言語準備開口,便聽亭軒外的游廊上傳來一個尖銳刺耳的聲音:「小姑不可!」

話音剛落,便見亭軒門口出現一個臉上略帶幾分稚氣和刁蠻的粉面童子。

這童子也有結丹期修為,此時身上氣勢外放,散發出兇殘危險的鋒芒。他的細眼掃過外間諸人,眾修為其鋒芒所攝,靜默無言,他兩步轉過屏風,進去後用略微撒潑的語氣對洛珠道人:「小姑要三思啊,憑什麼要把表姐讓給那些低賤的人族奴役?她又沒做錯事!」

「你住嘴。」洛珠道人淡淡道。

「我不!」童子倔強道:「不就是天一真水嘛!我讓我爹勻我一些便是,咱們渙海王宮又不是沒有,何必讓表姐去受那份苦!」

「念夫是我女兒,自有我安排,你先管好你自己,不必多言。」洛珠道人淡然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道。

「小姑你不講道理!哼!我生氣啦!」童子見勸不動洛珠道人,氣哼哼走了出來,對著軒中諸修威脅道:「你們聽好了,我叫焦立飛,是衛念夫的表弟,也是渙海王庭的嫡血後裔,今天我把話放這裡,我看誰敢跟我表姐簽訂人靈契約。那便是我焦立飛生死大敵,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你不就是個仗著祖上的餘蔭的二世祖么!嘚瑟什麼?」楚天原本是想交出天一真水並且拒絕衛念夫的人靈之契,聽到焦立飛的狂言不由冷笑道。

「小子,你是什麼東西?也敢在我面前呱噪,信不信老子一口吃了你!」焦立飛氣勢全開,對著楚天壓去。

「毛都沒長齊,也學人出來恐嚇,就憑你?」楚天不屑道:「不好意思,天一真水我手上正好就有一滴!」

說著楚天從儲物袋中取出盛裝那滴真水的玉瓶,對著焦立飛賣弄道:「叫聲爺爺,我就送你。」

「那就給我過來!」焦立飛見此,真丹期的靈力勃發,肆無忌憚朝楚天刷去,顯然僅要搶真水,連楚天也不想輕易放過。

場中諸修都在關注兩人,眼見焦立飛動手,玉容道人道基期的靈力連忙攔下焦立飛。

玉容道人修為遠勝焦立飛,不過他還算克制,只是擋住對方的靈力並沒有反擊。

焦立飛見玉容道人出手毫不見懼,正準備運使靈力施展道法,卻忽然被屏風之後的一聲輕喝打斷。

洛珠道人的喝聲並不刺耳,卻直擊心神,讓焦立飛腦中一陣恍惚,所有蓄勢化為虛無。

「飛兒,你再任性我便送你回渙海了!」洛珠道人依舊淡淡道。

「哼,算你走運!」焦立飛狠狠地盯了眼楚天,強忍怒氣,說了句狠話,奪門而走。

「小子失禮了。」楚天朝屏風后躬身道:「天一真水本是天琅聖物,自當物歸原主。有賴府主慷慨,小子在千流洞中也得到不少靈材,心滿意足,豈敢奢求補償。」

說罷把玉屏放在桌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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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五行寂滅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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