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鋒芒初露

「五公主，不知道這是出什麼事了？」何德祥掃了一眼何全，笑著開口。

「何總管。」蕭離月也笑道，「倒也沒什麼事情，只是聽霜兒說，她今日前來領取炭火的時候，有人說這炭火沒了？」

何德祥細長的眼睛眯了眯，「回稟五公主，最近天冷，炭火的確稀缺，也只能先緊著皇上皇后和各宮娘娘那邊。」

「難道炭火就如此缺少，本公主那兒都分不到嗎？」蕭離月皺眉，眼底卻透著幾分狡猾的精光。

「五公主，奴才已經說過了，沒有。」何全彎著腰，不悅的開口。

「呵，五公主，這也是沒法子的事，的確炭火缺少，要是公主不信的話，大可以稟報皇後娘娘，讓皇後娘娘決斷。」何德祥開口道。

還真是個老狐狸，這點事要是鬧到皇后那兒去，只怕自己反而會淪為笑柄。

「真的一點都沒了嗎？」

「沒了。」何德祥搖頭，「公主還是回去吧，若是日後有了富餘的，老奴會想著公主那兒的。」

何德祥懶得多言，只想打發了蕭離月。

「呵。」蕭離月笑了，精緻的眉眼舒展，笑起來勾人目光的很，「送炭火就不必了，何公公還是好好想想，怎麼解釋一下你的貪污之罪吧！」

何德祥皺眉，「五公主這是什麼意思？」

「諾大的皇宮用度，所需的炭火何其之多，父皇仁德寬厚，且不說各宮的主子，就是宮女太監們，冬日裡也很少短了炭火。可是現在何公公卻說一點兒炭火都沒了，這麼多的炭火，若不是有人中飽私囊，又怎麼如此短缺？」

剛才蕭離月不過是刻意套話，整個人看起來膽小怯弱，現在氣勢一放開，瞬間就壓了何德祥一頭。

「這……」何全一愣，「你，你胡說八道。」

「胡說？」蕭離月冷哼，「那不如查一查炭火分發了多少，剛好，本公主也想知道，何公公到底是短了多少人的炭火。」

還是說，只短了她的月汐閣的。

聽到這話，何全臉色更加難看了。但是何德祥算是見過世面的，短暫的驚訝之後，便漸漸冷靜了下來。

「五公主誤會了，只不過是因為最近內務府在採購炭火時，沒想到初冬消耗就如此之大，所以一時採購的少了些，又何來中飽私囊一說。」

「哦？原來是採購不足。這麼說來，何總管並不是中飽私囊，而是……」蕭離月頓了一下，「辦事不利，管理無能了！」

「五公主，就算您是公主，我乾爹，不，何總管好歹也是宮中的老人了，您也不能隨便污衊！」何全站起身，裝作氣憤的開口。

蕭離月目光微冷的掃了他一眼，「每年的炭火用度應該都記錄在冊，採購管事之人，本就應該做到心中有數，採購短缺，炭火不足，這責任，難道不應該何總管來承擔嗎？」

何德祥眉頭皺起，沒想到這五公主倒是個難纏的主。

「五公主，這件事情我們內務府自然有定斷，五公主畢竟是公主之身，還是不要插手這等小事了。」

「內務府之事雖然和本公主沒有關係，可後宮之事卻事關皇上和皇後娘娘，炭火不足，哪怕只是少了太監宮女的，若是被有心人加以渲染，說是皇後娘娘掌管後宮不利，豈不是惹得娘娘被人詬病，如此看來，何總管是何居心，倒是有待考究呢。」

蕭離月看著何德祥開始發白的臉色，嘴角微勾，「還有，何總管雖然掌管內務府，不過聽說李副總管平時做的也不錯，只是不知道副總管若是知道了這個消息，會不會……」

「公主！」何德祥終於綳不住了，李嘉一直暗地裡緊盯著自己總管的位子，他自然不能讓他抓到把柄。

何德祥緩和了神色，像蕭離月行禮，「五公主，這件事情是老奴一時疏忽，公主放心，明日開始，公主宮中的炭火，不，後宮各處的炭火一定都不會短缺。還望公主能夠大人大量，畢竟這樣的消息若是傳了出去，若真的有損皇後娘娘的名聲就不好了。」

「哦，何總管真的能保證炭火嗎？畢竟，這後宮各處，炭火用度的等級也不同，何總管能確保不會出問題？」

她好歹是公主，可之前宮中用的卻是最下等的木炭，既然今日來了，自然要連這個問題一併解決了。

「公主放心，定然不會出錯。」何德祥咬牙賠笑。

「如此，本公主倒也放心了。對了，聽說何公公是總管的乾兒子啊？」

何全心底一緊，有些緊張的看著蕭離月。

「呵，本公主也沒有什麼別的意思，正所謂寵子不孝，該教訓的時候，還是要教訓一下，何總管，你說是不是？」

雖然她從來沒有覺得太監宮女就低人一等，但像何全這樣的人，今日若是不讓他吃吃苦頭的話，只怕她的公主威嚴日後要越發被踩在腳下了。

何德祥低著頭，看不出情緒，「五公主說的是。」

「既然如此，本公主就走了，月汐閣等著何總管的炭火。」說完，蕭離月往門外走去，走到門口之時，突然又停下腳步，回眸一笑，「還有，這柜子裡面的東西，在這冬日裡倒是好生暖和。」

何德祥和何全兩個人心裏面具是一驚。

等到蕭離月離開以後，何德祥狹長的眼睛眯起，這才發覺自己後背竟然出汗了。

「乾爹，五公主怎麼會知道柜子裡面的……」

「閉嘴！」何德祥瞪了何全一眼，「自己滾下去領二十棍。」

「乾爹……」何全臉色大變。

可看著何德祥臉色冰冷，也不敢再開口，只能下去領罰。

看著關的嚴嚴實實的柜子，何德祥緩緩吐出一口氣。

不管這位五公主是怎麼知道的，只怕這後宮裡面，日後又多了一位不能惹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