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給自已的噩夢

花灑下的水珠滴滴答答，一聲一聲撞在南羽心上，女人曖昧的聲音從卧室傳來，南羽閉上眼，深呼吸，手搭在門把上輕輕用力轉動。

門開了，燈光昏黃，女人嬌美的容顏緊緊貼在阿澤臉上，雖然早已在腦中跑馬燈般地過了無數遍「捉姦」的情景，但視覺衝擊的瞬間，南羽還是忍不住握緊拳頭，步步踩著怒氣，向女人奔去。

許是被她的氣勢嚇到，女人略顯驚愕的抬起頭，往旁邊縮了縮，不可置信地盯著南羽，她太入戲了，好像恨不得將她撕碎一樣。

一盆冷水倒在阿澤臉上，南羽精心調了溫度，既不會讓他凍傷，也不會讓他太好受。阿澤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沾著水珠的長睫頻頻抖動，「阿羽，你來了……」

他有氣無力，藥物仍讓他處於昏眩中，被子掀開，許是胸前的涼意讓他清醒了一些，他驚恐地望著身邊的陌生女人，「你是誰？」而後迅速明白了一切。

頭髮毫無風度地貼在額頭上，有些狼狽，他的聲音因緊張撕扯得有些沙啞，「阿羽，我沒有，相信我，我沒有！」

他拚命搖頭的樣子讓人看著有些心疼，南羽故意避開他的眼睛，冷冷地將他撲跪在腳邊的身體推開，「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我不信！」

明明是和南羽約好吃飯，他不過在等她的時候喝了杯常點的果汁，怎麼會變成這樣，「果汁，是果汁，給我點時間，我一定把事情弄清楚，阿羽，你不要走，不要走！」

南羽語氣像凝了層寒霜，「弄清楚又怎樣，難道要把你沾了別人味道的身體回爐重造，我可不喜歡二手貨！」

阿澤的身體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南羽，狠絕、冰冷，每一句話都殘酷地讓人窒息。

「我們結束了！」南羽用一句話為兩人童話般的邂逅劃上了句號，他在雨中孤獨地微笑，而她為他撐起傘的剎那，烏雲散盡，彩虹當空，他被黑暗包裹的心漏進了陽光。

全身的骨頭像在醋缸里泡了三天三夜，一寸一寸癱軟在地，他望著南羽決絕的背影，滿腔冤怨化作一口腥咸從喉頭涌了出來，身體再也無力站起來。

房裡的女人整理好衣服，怯生生地從阿澤身邊挪步，她不敢看他，又忍不住好奇，讓南羽不敢回頭的男人此時會是什麼樣子呢？

只一眼，女人嚇得差點坐在地上，他的眼神是她從不曾見過的陰冷，像地獄爬出的惡鬼，瞳仁因黯淡而變成灰白色，但裡面的怨怒卻像衝天而起的巨浪，彷彿下一秒就能化為具象，將她砸得筋骨俱碎。

跑，跑，她連滾帶爬地衝出酒店。

黑暗的巷子里，女人撲進南羽懷裡，「媽呀，好可怕，我秋尾也算見過世面的人，居然被一個眼神嚇到半死，你可得為我負責。」

南羽臉上重新撲了粉，但腥紅的雙眼，還是出賣了她，她的淚必然是在轉身之後止也不止不住。

秋尾連連搖頭，撫著胸口長嘆一聲，「你說你們明明深愛著，這都叫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