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殘忍至極

第134章 殘忍至極

「亂,才有機會,韓越澤想逃走,必須讓韓奇一方先亂起來。」明書的解釋不足以讓南羽信服,憑什麼她嫁給顏武,韓奇就會亂。她甚至想,明書該不會假借投誠之名,擺她一道吧,那個顏武,好色妄為,害了那麼多女人,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咚咚,侍者敲門,「明小姐,韓總來了。」

什麼,韓奇來了,南羽嚇了一跳,與明書面面相覷,典型的背後作妖被逮了個正著,這要如何解釋。

思忖間,韓奇已經進來,看著一桌子七零八落的菜,放聲大笑,「你們偷偷出來吃好的,留我一個糟老頭子在家餓肚子。」

明書急忙上前扶他,「奇哥說的什麼話,阿鳳的手藝滿大街沒一家店能比得上,肯定是她偷懶,我回去好好說說她。」

韓奇並沒有為難他們,添了副碗筷,坐在明書旁邊,看著南羽眼神莫名,南羽被她看得不自在,卻也不知說什麼好,氣氛有些尷尬,明書扶著韓奇,翻了桌新菜,可韓奇看起來醉翁之意不在酒。

「南羽,晚宴搗鬼的人抓到了嗎?」韓奇問南羽。

明書身子一頓,這麼快就問起晚宴的事,韓奇已經等不及要除掉她了嗎?

南羽撓著腦袋,「韓總太高看我了,這才過去一天,我能有什麼進展,再說了,我連起碼的人身自由都沒有,能查出什麼。」

「倒成了我的不是了。」韓奇垂著眼,被南羽劈頭蓋臉搞了一出,「脾氣不小。」

話不投機半句多,菜還沒上,韓奇就準備走了,明書靠在他耳邊低語幾句,韓奇轉過身,一臉震驚地看著南羽,問,「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南羽不明白他所指,他殷切的目光像一個疲憊的終於盼得兒女歸來的老父親,裡面的光比星空更耀眼。

明書拉著南羽的手,來到韓奇面前,「她是個懂事的孩子……」

什麼啊,剛才還叫著明姐,怎麼轉眼就低了一輩,成了明書嘴裡的孩子,她不過三十齣頭,一副老成持重的姿態,讓南羽很不舒服。

韓奇盯著她想了很多,終是搖了搖頭,「她不行。」

明書說,「又失敗了,昨天夜裡出現高熱反應,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韓奇嘆了一聲,挺拔的身形瞬間垮了幾分,有些頹廢。韓奇擺擺手,「這屋子悶得很,我去江邊走走。」他特意掙開了明書的手,「你不用陪我。」

南羽望著他有些蒼老的背影,莫名傷感,像別離,天空飄起了雨絲,他拒絕手下準備的雨傘,獨自走在冷風裡,衣角翻飛,寒氣入心,他蹣跚的步子輕輕抬起又重重落下,雨絲掛上他的眼角眉梢,世界因這場雨略顯朦朧,略顯黯淡。

「他怎麼了?」

待韓奇走遠,明書長舒了口氣,「他終是個念舊的人。」說不上慶幸,只是她說出這個結論的時候,眼角是安心的笑容,好像今後無論她做了什麼錯事,終不至於粉身碎骨,禍及家人。

說話間,警車呼嘯而過,糊塗警長剛巧在旁邊吃飯,不知接了什麼緊急的電話,屁顛屁顛地放下半碗雲吞,趕去案發現場。

「警長,這麼巧!」南羽不容分說,跳上他的座駕,警長原想鎖上車門,沒想到,還是慢了一步,南羽看著他放在上鎖鍵上的手,嘿嘿陪著笑,「大白天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案子怕我發現?」

警長重新拾起威嚴的派頭,冷著臉警告南羽,「一級機密,一會無論你看到什麼,不準拍照,不準外傳。」

「咱都這麼熟了,我是干那種蠢事的人嗎?」

警長冷笑,一副這可說不準的表情。

車子停在內河公園,熟悉的地段,熟悉的景色,南羽差點罵娘,「不會是拋屍案吧。」

「你怎麼知道?」警長起疑。

南羽大罵,好啊,韓奇,栽贓嫁禍的把戲沒玩夠,又想耍她是吧,「嫌疑人是我?上次不是都解釋清楚了嗎,套牌,套牌,你們警察能不能長點腦子,被騙了一次又一次……」

「你那麼激動幹嘛,老子說是你了嗎?」

南羽義憤填膺,默默詛咒著韓奇那個老王八蛋。

法醫在現場忙碌著,初步檢驗結果表明,「跟之前一樣,剛出生的嬰兒,肝不見了。」

南羽追問,「我們市之前發生過嬰兒拋屍案嗎?」

「這是第四起了吧。」

警長慌亂打斷他,「你跟她說這些做什麼,她又不懂。」

小氣,南羽斜了眼警長,來都來了,你捂得住嗎,「原來你瞞報了四起拋屍案,哼,我剛才偷偷拍了照,照片已經自動同步到雲端,我要曝光你這個黑心警長。」

警長當然知道南羽故意嚇他,「我的姑奶奶吶,你就別給我添亂了。」一連出了幾起案子,能瞞下去已經是奇迹,別再來糟心了。

警察忙忙碌碌,晨練的人們伸著腦袋觀望,指指點點,「他們都看見了,還拍照呢,你不怕他們發到網上?」

很快,大喇叭解答了南羽的疑惑,「各位市民,現在正在清理湖底淤泥,請您自覺遠離,以免臭氣影響您的心情。」

這種理由有人信呢,警長說,「不管你信不信,反正至今沒人識破。」

「我要看卷宗。」

什麼?警長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蹬鼻子上臉了是吧,「走走走,這裡沒你說話的地方,我是看到韓總的面子上才跟你多說了幾句,你真以為自已是我上司啊。」

南羽晃了晃手機,「你不怕我曝光你?」

警長氣急敗壞,「曝吧,反正老子不想幹了,整天提心弔膽。滾。」

喲,脾氣上來還挺橫的,南羽見硬的不行,採取懷柔政策,先是恭維了一下警長的為人之道和工作態度,然後信誓旦旦地保證自已不僅不會拖他後腿還能幫他把案子破了。警長將信將疑,不過他喜歡被人拍馬屁的感覺,對南羽的態度頓時好了許多。

「大概最近半年,每兩個月左右就會發生一起拋屍案,今天這個已經是第四起了,每次的拋屍地點都在內河公園附近,奇怪的是,我們雖然加強了巡邏依舊沒有收穫。」

「監控呢?半年時間應該足夠實現監控全覆蓋了吧。」

「別提那些監控,拍到的都是些什麼玩意,連小情侶約會都能拍得清清楚楚,唯獨拍不到拋屍人半個影子。」

看來對方是個具有反偵查能力的行家裡手,監控在他們面前完全成了小孩子過家家的把戲。南羽聽著警長的描述,總覺得哪裡不對,「有些不合常理,太平靜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無論是社會,還是警察都太平靜了。」四個孩子代表了至少四個家庭,四個家庭的隕滅竟然沒在社會上掀起一點漣漪,這不合理。

「是啊,我們也覺得不對,死了四個孩子竟然沒有人來報案,於是我們試著去找孩子的出生證明和身份信息,竟然一片空白。」

沒有出生證明的孩子,「難道是人販子從外地拐賣來的?或許背後還藏著一個巨大的器官販賣組織。」連剛出生的孩子都不放過,簡直滅絕人性。

說到滅絕人性,事實遠遠比南羽痛恨的更加可怕,「這案子在我們的檔案櫃里呆了半年,沒人敢碰,你知道為什麼嗎?」

南羽抬眼,看著故弄玄虛的警長,「為什麼?」

「因為這四個孩子的DNA鑒定結果顯示,他們具有親緣關係,很可能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南羽怔住,第一反應是誰家這麼倒霉,一連死了四個孩子,不過,很快,她的眸色因驚恐而變成了淺灰色。「四個孩子都少了肝臟?」

警長知道她想明白了,點點頭。

並不是誰家倒霉,一連死了四個孩子,還是四個孩子倒霉,相繼托生在同一家,「他們怎麼這麼殘忍,竟然將親生骨肉當成培植器官的容器。」能做得出這種事的人,必定是個隻手遮天的大人物,他為了得到一顆與自已匹配的肝臟,竟然親手殺死了自已的孩子。「太殘忍了,他給了他們的生命,又親手取了回去。」

警長拍著南羽的肩膀,「你現在明白了這個案子為什麼能不了了之,既然沒人報案,又沒人想破案,為什麼還要自已給自已找麻煩?」

這隻老狐狸!南羽早知道警長這個傢伙藏得深,想不到他一直揣著明白裝糊塗,知道自已惹不起背後的大人物,爽當做了甩手掌柜,民不告,官不究。

「孩子的母親也是同一個人嗎?」南羽現在腦子亂成一團,雖然沒有證據,但總覺得拋屍案和韓奇脫不了干係,想想他書房裡一大攤的血跡還有今天早上明書向他彙報的「失敗了」。

「不是。」

孩子的母親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每個孩子的出生時間相差兩個月左右,「怎麼可能查不出來,女人生完孩子能一點馬腳都不露出來嗎?」

關鍵是沒人敢查,也沒人想查。

警長告訴她這些並不是指望她刨根問底,真的破了拋屍案,而是告訴她背後的人物惹不起,讓她知難而退,沒想到她還是追問個不停,「你怎麼還不明白。」

南羽突然抓住他,「最後一個問題,真的是最後一個。」南羽懇切的眼神盯著警長,警長無奈地點點頭,讓她說。

「這四個孩子都是足月出生的嗎?」

警長臉色驟變,這個問題問得刁鑽,能問出這個問題的人,八成是已經知道了什麼。警長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她。

南羽又問了一遍,像是在肯定自已的想法,「他們都只有七個月,對嗎?」

不能再說了,再說下去一定大禍臨頭,警長極不耐煩地打發了南羽,「好了,你要看也讓你看了,你想問也讓你問了,別太過分。」

南羽看著警長欲言又止的模樣,頓時什麼都明白了,真的有人拿自已的親生骨肉當肝臟培養基,一定是沒有匹配成功,所以才死了一個又一個,至於為什麼非得是七個月大的孩子,一定是那個人已經病入膏肓,連多等兩個月的耐心都沒有了。

南羽眼前恍然劃過明書挽著韓奇的情景,她說,又失敗了,出現了高熱反應……

思緒到這裡戛然而止,南羽馬不停蹄地奔向倪霜晴的住處,警長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輕輕搖了搖頭,她像一個虛無的影子消散在瀰漫的大霧裡,就算有光,霧散開了,她也會不復存在。

自不量力!

警長扛著他的小喇叭,邊走邊喊,「河底清淤,閑人勿近!」

南羽已經基本明白,明書和倪霜晴雖然都是韓奇的人,幫韓奇做事,但是她們有自已的小心思,想盡辦法想擺脫韓奇的桎梏,可是在離開前,她們必須幫韓奇完成一件事,救一個人。將倪霜晴的療養院改造成手術室再合適不過了,她性格乖張沒有朋友,一般人也不會去她那裡觸霉頭,免得碰一鼻子灰。

南羽回到倪霜晴處時,高澤正和她坐在一起商議著什麼,見到南羽,高澤兩道眉毛立刻豎了起來,恨不得提著領子,「你到底想幹什麼?」

「幹什麼?我怎麼忘了算上你了,越澤為了你混入組織,沒想到竟然是你的圈套!」

「你都知道了。」高澤眼裡的愧色一閃而過,「我自有我的打算,用不著你說道。說,你為什麼要嫁給顏武?」

想不到消息這麼快就傳了回來,南羽目光移向二樓,如果沒猜錯,早上在書房裡搶救的男人正是顏武,那也不是什麼搶救,而是肝臟移植后出現的排異反應。

說到嫁給顏武這件事,南羽著實冤枉,那不過是明書嘴邊一句,並不是她的意願,也沒經過她的同意,怎麼現在就成了板上釘釘的鐵事呢。

倪霜晴同樣不解,她原以為南羽心心念念想著韓越澤,沒想到她會突然改變主意,接受顏武。

「你是不是瘋了,他快死了,你招惹他做什麼,難道你要給他陪葬?」話已經說得很明白,高澤無力改變南羽的決定,只能提醒她,顏武命不久矣,如果她要跟他扯上關係,憑韓奇的變態程度,一定會讓她陪葬的,結果必定是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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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夢師的甜蜜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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