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小受害者

「我想，他只是去安撫林靜，林靜因為這件事，毀掉的不僅是苦心經營的完美形象，還有對未來的期待和幻想，所以她才會經受不住打擊得了失語症，而蔣楠現在趕去，向她示好，她必定心存感激，如果警長說得是真的，林靜給人當了幾年小三，那她手裡的錢一定還有不少吧。」

南羽恍然大悟，繼續罵道，「死渣男，臭渣男，這個時候了還想著騙錢。」

高澤並沒有對蔣楠的品性過多苛責，而是疑惑，「為什麼他那麼需要錢？」

「不是需要，是喜歡，蔣楠自小家境不錯，從不缺錢，他做這些都是因為骨子裡愛錢。」

高澤隨意附和了一聲，「不如我們去醫院看看。」

果不其然，蔣楠守在林靜身邊，神情表現出了巨大悲痛，一面罵自已沒用，一面以各種方式扭、掐、抽著自已的皮膚。南羽忍不住吐槽，「瞧他那熊樣，剛才在警察局裡還耀武揚威的，這會成了無辜的羔羊。」

林靜蒙在厚厚的被子里，聽見蔣楠的聲音不住地顫抖著，醫生忙忙碌碌，比警察局裡更難逮個閑人。

「你說醫院為什麼不論什麼時候都門庭若市？」

「醫院就像陰陽中間的一道閘門，因為有它的存在，才有潮水去而復返。」

呵，反正南羽不是真正想問，他盯著一群狂奔的醫生護士，拉著高澤，「嘿，去看看，那麼幹什麼呢？」

醫院裡收了個急診病人，醫生護士急著趕去救人，有什麼奇怪的。

「不對勁！」南羽看見一個面目猙獰的小孩，那種恐怖的表情是絕不應該出現在孩子臉上的，他像著了魔一樣，被幾個成年人死死按住，而最奇特的是，他的小身體竟然有了成年男子才會有的反應。

小孩的父母跟在推車後面，步步虛浮，邊走邊哭，孩子的媽媽終於控制不住，撲通坐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來。與此同時，原本呆在林靜房裡的三五個警察匆匆趕來。

南羽健步上前，跟在警察後面打聽，警察誤將高澤認作韓越澤，十分恭敬，「剛有人報警，說有個小孩中了邪，到處咬人，甚至還猥褻婦女。」

不會吧，南羽這下明白，剛才看到的真真切切，這個小孩確實有著和成年人一樣的慾望，只是他還是個孩子啊。

「化驗了嗎？」

「初步檢驗結果，可能誤食了某種藥物，各項指標均有異常，加上他年紀小，已經出現了部分器官衰竭的現象。」

南羽與高澤緊隨著推車，圍在急救室外面，小孩名叫小五，家裡在公園門口擺了個小攤，賣些零食、孔明燈、風箏這些小玩意，小五平時很聽話，家裡生意忙的時候他就在公園裡自已玩耍，從不亂跑。

「公園？」南羽和高澤對視一眼，各自肯定了對方的想法，對，一定不會是巧合這麼簡單，小男孩的癥狀與林靜極為相似，或許從他身上能找到林靜受害的經過。

另一邊，林靜在蔣楠的陪伴下，情緒平復了一些，她不再隱藏自已，願意接受一些簡單的觸碰，南羽再見到她時，心裡一顫，她的模樣與那晚風姿萬種的知性女人相去甚遠，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十年，臉上髒兮兮地抹著各種泥土臟物的混合物，眼皮紅腫，雙眼勉強撐起一條縫。

「別怕，小靜，我會一直陪著你的。」蔣楠深情款款的模樣像極了偶像劇里的男主角，如果不是知道他的用心，在場所有人都會被他那張老實木訥的臉欺騙。

林靜感激涕零，死死抓著蔣楠的衣服，不知說什麼好，她整個人像又憤怒灌滿，痛苦地掙扎著昨晚夢魘一般殘破的記憶里，可絕望、恐懼和憤恨之中又因蔣楠的話而燃起希望，像深海上趴在浮冰上的失聯者，明知浮冰會融，明知生命會消亡，卻還是想著會有人能救起她。

警察見林靜有了好轉，想了解一下案情，可林靜剛聽到他們的聲音，便再次尖叫著，抱住腦袋，那一定是她此生最不堪、最痛苦的晚上。

警察示意蔣楠，拖下去不是辦法，讓他想想辦法。

「小靜，別怕，我在呢，警察是想幫我們，不管遇到什麼困難，我們一起跨過去，好嗎？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林靜的淚傾瀉而出，話未出口，雙眼已經被淚水蟄得徹底睜不開了，或許是看不見那些陌生的嘴臉，只聽見蔣楠的聲音，讓她有了種與蔣楠獨自相處的錯覺。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有人約我見面，說，說……」林靜剛開個頭，又說不下去了，肯定是拿她以前的事要挾她，她不得已只好乖乖與對方見面，如果現在說出來，豈不是不打自招。

「說什麼？」蔣楠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問了一句。

林靜明顯害怕，把腦袋埋進他懷裡，「沒說什麼，我們約在公園見面，不過對方沒來，我等了一會，不知道怎麼，突然就不受控制了……」

在場的人百思不得其解，怎麼可能好好的人就不受控制了呢，難不成還像電影里那樣中了邪，被人下了降頭？

只有南羽和高澤知道，林靜隱瞞了一些東西，什麼叫「不知道怎麼」，如果真是不知道怎麼，那剛剛被送來急診的小男孩作何解釋。

「剛才有個小男孩被送來急診，你可有印象？」高澤將男孩照片打開，林靜的瞳孔急速放大，淚水像沙子下的泉眼，睜睜地又溢了出來。

南羽沖高澤擠眉，可以啊，什麼時候拍的照片，她都沒注意到。

「你一定記得，他和你一定癥狀。」高澤的聲音很好聽，很難讓人有抵觸情緒，林靜聽到他的話時，一副震驚又痛心疾首的模樣，連呼，「不可能，不可能……」

「什麼不可能？」

「我見過他，他是門口小攤家的兒子，很聽話，他遞給我一顆棒棒糖，我收下了，可是，我沒吃啊，真的沒吃，只是拿在手裡……」林靜不敢相信，她只是拿了棒棒糖，難道那就是她悲劇的源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