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掏錢贖人
房間里只剩下九先生、南羽、高澤、蘇靜、助理和歡和幾個保鏢，實力明顯懸殊的情況下，與人對峙的感覺實在很不美好，像懸崖邊上盛開的美麗花朵，是仰望生命的敬畏，而生採摘人掉落懸崖的無奈。既然前路不明，且當放手一搏吧。
南羽學著高澤的樣子，下巴微微抬起，沖他挑眉，那模樣好像在說，嘿，今天就拼了，你看咋樣。
高澤腥風裡摸爬，血雨里滾打，生死之間早已不是第一次經歷，何況，他回望著南羽心滿意足地彎起眼角，何況陪他死的還不是個討厭的人。
九先生望著兩人間的互動，眸色不斷加深，助理遞上名片，「很高興認識你們，我叫九先生，是一名商人。」他拿出隨身攜帶的金算盤，「人生有得有失，沒有什麼是不可以等價交換的。」
什麼九先生，什麼商人，高澤神情戒備，算盤噼啪噼啪地撥弄著，高澤看著那個手掌大小的純金算盤，陷入沉思，算盤做工精巧，每一顆珠子都打磨得鋥亮，九先生靈巧地手指隨意撥弄了幾下，算盤上顯出一串數字。
他將數字展示給南羽，南羽機械地重複了一下，「三，三十萬？」
蘇靜胡亂抓著高澤的腿，被他冷冷踢開，又反過去抱住南羽，「南羽，救我，他要毀了我，毀了我啊。」
「靜姐，到底發生什麼事？」
蘇靜驚恐地看了一眼九先生，嘴邊的話硬是憋了回去。
南羽檢查后發現，蘇靜雖然暴瘦憔悴，但身體上並沒有什麼傷痕，不像受過虐待，而房間里也沒有血跡，「靜姐，這些日子你到底去哪了？」南羽抱著蘇靜，觸到的都是瘦骨嶙峋，她皮膚乾癟，像個蒼老的老嫗。淚水在眼眶打轉，南羽摩挲著她散著惡臭的衣服，五臟六腑像被利齒撕咬著。
蘇靜含含糊糊，神志不甚清醒，一遍又一遍強調著，「不換了，他要毀了我。」
「換什麼？」
南羽發覺從蘇靜嘴裡根本找不到答案，想弄清楚前因後果，眼下只有從九先生身上突破，南羽再次上前一步，如此近的距離，她發現眼前的男人更加完美，皮膚比女人還要光滑，乾淨得像不染一塵的畫中人。
「九先生，請問靜姐為什麼會欠下那麼錢？」
和歡嬌笑著，「南小姐想看欠條嗎？這個真沒有。」九先生瞪她一眼，對她自作主張插嘴頗為不滿，和歡的笑立刻僵在臉上，灰溜溜地退到他身後，連聲道歉，「對不起，先生，我多嘴了。」
南羽可沒心情關心他們主僕之間的事，只想知道蘇靜到底是怎麼惹上他們的。
九先生很樂意與南羽攀談，近看，他不過二十五六歲，優雅如紅楓的唇色配上凈膩白皙的皮膚，再上混血兒天生的高冷氣場，南羽不由得恭敬起來。
「我是個商人，信奉等價交換原則，半年前，蘇靜從我這裡拿走了一樣東西，現在她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
「什麼東西？」
九先生笑而不語，和歡見機急忙上前救場，「南小姐，我們的交易是保密的，你想知道是什麼，可以問蘇小姐。」
南羽不太待見和歡，也許是女人的直覺，有些人即便只看過一眼也知道永遠不會成為朋友，就像和歡，像只趾高氣揚的大公雞，恨不得把所有人都啄死。
高澤冷冷地盯著蘇靜，只見她眼窩淤青，皮膚呈現詭異的黑紫色，頭髮枯黃，發梢分叉成結，頭皮散發著奇怪的腐味，牙床乾癟發黑，牙齦突兀，口腔里是難聞的臭雞蛋味……
「是毒品，最新款XP56892，俗稱棒棒糖。」高澤斬釘截鐵地說道。
九先生投去讚許的目光，「不愧是組織最得力的劊子手，眼光狠辣。」
南羽雲里霧裡，「你說靜姐拿了毒品，怎麼可能，她要那東西幹什麼？」南羽撫著蘇靜的臉，為她擦去灰塵，「不會的，靜姐，你說，不會的。」
南羽的記憶殘留著蘇靜對她的好，雖然她不是真正的南羽，也沒有那段悲慘的身世，但是蘇靜給她的溫暖真真實實地留在了記憶里，化成身體里流淌的血液，她怎麼敢相信，這麼一個天使般的人物會向九先生要毒品。
「一定是你引誘靜姐，讓她上癮。」
南羽的話引來和歡不滿，立時迸出殺意，捏指成拳，暗中對準南羽，高澤緩緩移到南羽身前，擋住和歡不懷好意的目光。
九先生從上到下鄭重地掃了一眼高澤，先是滿意地勾起嘴角，而後又失落地搖了搖頭。
「你這是什麼意思？」
「棒棒糖是最近推出的新型毒品，這世上能一眼分辨出的寥寥無幾，而根據吸食者的容顏變化判斷出他所吸食的種類，我想，唯獨你一人。」由此，他心生棋逢對手的慶幸，「可惜……」
九先生話說一半，沒了下文，南羽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並沒有過分揣測他的話，只是一個勁地問自已，為什麼他要害蘇靜，他到底是什麼人。
蘇靜聽到棒棒糖時，神情明顯變化，暗中推了南羽一把，小聲道，「給我錢。」
「要什麼錢，靜姐，我們走，我一定幫你把毒癮借了。」
和歡一躍而起，穩穩落在南羽身側，踩住蘇靜的衣服，「賬還沒清，怎麼能走？」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南羽掃過高澤，好在，關鍵時刻他沒有掉鏈子，「賬號，三十萬立刻轉到你賬上。」
感激之情溢於言表，南羽小心翼翼地扶起蘇靜，可是和歡依舊踩著蘇靜的衣服不肯放人。
「鬆開！」
和歡把南羽的警告當作耳邊風。
南羽毫不客氣地踩住和歡的腳，狠狠碾壓，整個晚上她已經極力剋制，奈何有些人總是給臉不要。
九先生驚喜地睜大了眼睛，很快恢復如常，他的聲音依舊沒有起伏，像春天平靜的湖水，驚不起一點漣漪，「和歡，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一晚上沒點名兩次，和歡疑惑到懷疑人生，她一向最能猜中先生的心，可今天，做什麼，什麼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