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招安

呆了近半個月接到姚衝鋒的電話，那邊的打黑整治運動進行得差不多了，該抓的不該抓的都抓得差不多了，正在整理材料準備移交檢察院提起公訴，不用再擔心安全問題，問燕子什麼時候回去。

燕子馬上聯繫高粱，三人又回到京南市，準備恩威並施看能不能讓蚊子俯首聽命，跟姚衝鋒見面一談出了點意外。、

「什麼，放了他們？這可不行，現在輿論壓力很大，材料已準備好了逮捕令也快出來了，你說放了他們，不可能！公檢法不是我一個人開的公司，政府需要公信力！……不過……一、二個人還是可以通融的，法理不外乎人情嘛，只要沒犯什麼大案子，讓公安局按《治安管理處罰條例》拘留個十天八天的，材料就不上報檢察院了，這還是比較容易辦到的。」

燕子說道：「這個不急，我想先見見孟志文，看看他上不上道。」

「見他？那可不行，按慣例定刑前不許一切外人接見，家屬也不行，以防有人串供。」

高粱在旁冷笑說：「慣例？拉倒吧！按慣例我該在裏面發霉了，慣例是對老百姓說的，你少糊弄我們。」

姚衝鋒正色道：「高兄弟我可要批評你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有法可依有法必依，任何人都不能凌駕在法律之上……」

「這更可扯蛋了，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在今天本質上依然沒變，說什麼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法律規定公民沒有逮捕令並由公安機關執行不受逮捕，捉人的時候從來沒見過那張紙，等見到的時候基本上準備判刑了，以後應該把它和判決書合併為一份文件，拖褲子放屁沒多大意思。「

燕子說道：「行了行了，高總你也是老黨員了，一點覺悟也沒有，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還不知道？也不知你是怎麼混進革命隊伍的！」

「我怎麼會不知道！現在被人踢出來還不許我喊兩句反動口號發泄一下？我要揭lou新社會**裸的醜惡本質，遣責命運的不公和人為迫害，同情那些權利鬥爭中無辜的犧牲品……」

見高粱口沫橫飛姚衝鋒不禁按住太陽穴放鬆神經，事情做到這樣不在乎多賣個人情，想了想對二人說道：「行，我盡量安排，但雙方不能有肢體上的接觸。」

高粱咧嘴一哂：「俺是那麼隨便的人嗎？」

經姚衝鋒出面聯繫錢副廳長，他是本次治安整治行動的小組長，見誰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很快二人見到了蚊子。

蚊子一掃往日的威嚴和精神，亂蓬蓬的頭髮一臉鬍子神情很是落寞，見到燕子和高粱輕微有些意外，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雙方位置今天倒過來了。

「怎麼是你們？」最該進來的沒進來，最不可能進來的卻進來了。

「蚊子，風水輪流轉呀，沒想到你也會進來，怎麼樣，日子還沒消磨你的雄心壯志吧？」

「如果你們是來看我笑話的現在已經看到了，大丈夫能曲能伸，只要不死總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高粱喝采道：「說得好！軍人就該比人文人有韌性，百折不撓永不言敗……不過…..等你蹲個五、六年出去應該是江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了吧？」

這話說到蚊子的痛處一下說不出話來，能拼到今天這個地位除了魄力和手腕上面更要有後台，這次出事前一點風聲也沒收到，出事後本來以為一、二天就能出去了，沒想到過了那麼久都沒動靜，這些年見慣風浪知道事情不尋常，這次恐怕凶多吉少！

高粱見他不出聲心下大快，得意說道：「怎麼，啞巴了？」

蚊子怒說：「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少在那說風涼話！」

「你還沒判吧？能在這節骨眼上進來看你，你以為是跟你交情好嗎？」

「什麼意思？」

「沒什麼，兄弟一場，想拉你一把而已。」

「你有你的路子，我有我的路子，沒有你我未必就出不去了。」

「你可以出去，你那票子兄弟呢？他們全是你的精銳，沒了他們你一個光桿司令能撐多久，說不定連命都保不住！」

這話的內容很豐富，很有點不但能把蚊子弄出去，還可以連他兄弟一起弄出去的意思，蚊子沒想到高粱底氣這麼足，忍不住問道：「你的意思是可以連我那些兄弟一起弄出去？」

「不一定，有點把握而已，全部是不可能的，我可以試試。」

「這……這……不管成不成，兄弟先謝謝老班長了。」

「先別高興，事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咱是不是來點實際的東西。」

「那你說，有什麼條件儘管提，只要我蚊子能拿得出手的決不皺眉頭。」

這話二人相信，蚊子一旦在裏面生根落戶外面的產業遲早給人吞併，還不如壯士斷腕棄車保帥，只有人一切都會回來。高粱把頭扭向燕子，感情談完換個對象談條件，談成以後二人也是老大了。

燕子接過話頭：「我也不漫天要價，你手下有一批退下來的軍人吧？我要辦一件事，出去后可能要用到他們，很危險，只要你盡心去做就可以了，不管辦成辦不成，以後我們各不相欠！」

這話不具體蚊子不敢馬上答應，給來混打劫銀行是小事，要是去搞反革命、刺殺國家領導人那可是翻不了身的大事，如果這樣還不如在裏面獃著呢！

「放心吧，不會讓你去干超出能力外的事情，善後工作雖然有點麻煩總歸是花錢可以擺平的事，考慮考慮中吧，在判決書下來前給個答覆，我倒不急，就不知道法院急不急。」

燕子軟硬兼施，過了幾分鐘蚊子終於點點頭，一咬牙答應說：「行，我答應了，只要能把兄弟們一起拉出去，掉腦袋的事情我也幹了！」

二人沒有呆太久，談得差不多運作去了，姚衝鋒聽說要把一批人放出來不禁大吃一驚：「什麼？你們瘋了，不可能！」

燕子說道：「這不是在跟你商量嘛，只有想不到沒有辦不到，心有多遠我們就能走多遠，幫忙想想辦法嘛！」

「有什麼辦法？當初可是你們說要整頓社會治安的，現在又說要放，人是你鬼也是你，以為公檢法是我家開的不是？」

「不要動氣不要動氣，辦法總是比困難多嘛，這次不只是捉了蚊子的人吧？出來混的沒幾個身上干凈的，他們肯定知道一些別人的事情，況且只打壓他一家也太不公平了，影響社會穩定，從大局出發應當深入調查問題，不偏不倚是黨的一慣方針嘛……」

姚衝鋒氣得臉紅肚子粗『騰』一下站起來罵道：「你們別蹭鼻子上臉的，想抓就抓想放就放，以為在菜市場買菜呀？」說完怒沖沖拍桌而去。

這個反應有點出乎二人意料之外，不成也不至於撕破臉嘛，難道沒有利用價值了？

姚衝鋒一走高粱問道：「燕總，你的打算估計黃了，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涼拌！咱又沒啥損失用得着看他臉色？趁早溜人，免得他惱羞成怒順便咬咱一口。」

姚衝鋒發火歸發火，還是把事情稟告了老首長，想想就窩火，還沒來得及派上用場先被人多次使喚，到底是誰在利用誰？老首長知道倒沉得住氣，年輕人嘛意氣用事在所免免，碰巧有個老戰友得了晚期肝硬化，該用上他們了。

「小姚啊，看待問題要從辯證的角度多方思考，輿論對我們還是很有利的嘛，這樣吧，讓公安廳把材料再複核一下，確實沒什麼大jian大惡的從輕量刑，牽扯進去的小魚小蝦就別追究了，讓錢寶華看着辦……另外，我有個老戰友得了晚期肝硬化，國內外專家學者都束手無策，情況很不樂觀，你讓小楊送點瓜菜過來，現在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是！」姚衝鋒二話沒說辦事去了，沒吃過豬肉也見多了豬跑，猜得出來大概是怎麼回事，反正只是傳個話，錢副廳長怎麼運作是他的事情，當下又找到三個人說：「楊兄弟，老高！你們讓我辦的事正在進行中，需要點時間，問題不大，怎麼感謝我呀？」

「哦？」幾人一愣，前不久才拍台而去現在馬上又變臉了，這不像他的性格，高粱哈哈一笑過去勾肩搭背：「哎呀真是太謝謝姚兄弟了，那隻蚊子是我老部下，實在不忍心看着他就這麼毀了，聽說他有個妹妹長得挺俏的，要不我給你說說媒？」

姚衝鋒一抖肩摔開他的手：「你拉倒吧，自己也是光棍一條，真要有那麼好，肥水還會流外人田嗎？」

「話不能這麼說，我這人最大的缺點就是正直，吃窩邊草這種事干不出來。」

「連你都正直那我就是包青天了，走，找個地方喝酒去，為你們的事我跑了一個早上飯還沒吃呢！」

大家只好陪他到老地方喝酒一，姚衝鋒打鐵趁熱：「楊兄弟，我想求你件事。」

「哦？憑你的能力還用得着求我？」

「說正經的！我有個長輩，也是個老革命了，不想得了晚期肝硬化，身體差得很根本撐不住大手術，恐怕撐不了幾天了，我想找你要些老首長那種葯菜，你看行嗎？」

「這個不是問題，療效我可不敢保證，包醫百病那還不成仙丹了？」

「這個我明白，能治最好，不能治也能讓他去得舒服些，老革命一輩子不容易，年輕時槍林彈雨現在還有幾塊彈片沒取出來，盡量幫幫他吧。」

「這好辦，地里那些差不多也熟了，如果熟了明天我給送出來。」

「那先謝謝楊兄弟了。」

「大家兄弟客氣什麼。」

姚衝鋒不也耽誤燕子辦正事，大家匆匆把飯吃完散夥了，瑪莎拉二人到處去逛逛。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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