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86
機庫周圍早已變得面目全非，殘垣斷壁，盪起一陣塵土。
「呸......」
張德旺推開碎石，猛地搖了一下頭，「孫科長......孫語琴？」
還沒等他站起身來，孫語琴地咳嗽聲傳了過來：「沒事，我還沒死......咳，華子走了嗎？」
「好像還沒有！」
張德旺仰頭看向天空，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瘋了！這特么不是送死嗎？」
眼見P-40C戰機向上空爬升，張德旺徹底傻眼。
「怎麼了？」
「他應該是要跟日軍拚命！」張德旺喃喃自語。
孫雨琴連忙抬起頭，不顧周身傳來的痛楚，大驚失色：「他沒有機動性怎麼擺脫？難道真要去......」
張德旺在定睛一看后卻皺起了眉頭，空中的日軍戰鬥機型也是頭一次見，升空速度非常快。
目前這種情況下，別說狗斗，即便是想逃，李慕華都跑不掉。
這個時期，很少有人知道零式戰鬥機的威力。
李慕華也沒想到，日軍陸航給九六式攻擊機配備的護航戰機居然是零式。
差不多先一步爬升，李慕華瞥見日軍戰機竟然尾隨而至，不禁心頭大震，全身減重的情況下，86竟然被日軍戰機逐漸逼近。
能在提速后再度翻滾得到向上升力，沒有任何失速表現，除了日軍新裝備的零式戰機，其他戰機根本無法做到。轉彎半徑小，爬升速度快正是零式戰機的優越特點。
「特么的！」李慕華怒急。
原本想進行翻身咬尾，目前看起來除了浪費油料，沒有任何意義。李慕華再度瞄了一眼，估摸著零式很快就會追上來，立刻腳踩踏板，做出翻滾動作，向下折空回落。
不知是日軍大意，還是特意分開作戰，來九龍坡機場轟炸的只有一個小組編隊。在清楚是零式戰機護航后，李慕華立即調整，將目標放到了九六式攻擊機身上。
零式編組僚機的小杉真也連忙用無線電呼叫：
「長野君，支那人想跑！」
另一架零式中，長野一郎大笑：「哄多尼系嘎！真也桑，不用急，沒有人！沒有人能在大日本帝國的零式下逃走！」
「嘖嘖，他和烏龜一樣慢。」
「讓支那人見識一下我們陸航新式戰機的厲害！」
「喲西，那麼我先一步，再去給支那人點希望，長野君，接下來看你的了！」小杉真也翹起了嘴角。
兩架零式戰機一前一後翻滾向下，小杉真也作為僚機下落至李慕華的機身平行位置前方，穩住了機身。
他要為長野一郎創造機會。現在只需要吸引這架支那戰機的火力，以長野一郎的速度應該很快能咬尾。
「真也，真也，我馬上就位！」不到片刻，長野一郎呼叫小杉真也。
小杉真也瞥了一眼，興奮大叫：「長野君，快快滴，那傢伙離我很近了！」
五秒鐘后，長野一郎迅速推進到射程範圍之內，P-40C的機尾已經清晰地出現在他眼前。
「死去吧，支那人！」
「噠噠噠！」
兩串長長的彈鏈出現在86尾部，提前已經做好準備的李慕華做出滾筒動作，同時打開襟翼減速，脫離零式的機槍直線範圍。
在一架零式出現在眼前時，李慕華的腦海中傳來一陣熟悉感，身體下意識地做出規避打算。一般情況下，僚機吸引火力，長機進行咬尾，如果沒有擊中，那麼立刻進行轉身，長機掩護，僚機負責攻擊。
零式戰機的靈活性，達到了二戰初期狗斗機的巔峰。即便是1V1的情況下，李慕華駕駛的P-40C也完全不是對手。
更不用說現在有兩架。
李慕華看到剛才開火的一架零式實現翻身，再次尾隨而至。如果現在被咬中，另一架暫時還沒出現的零式會跟這架同時剪刀合口，形成交叉火力。
「嗡！」
李慕華聽到一陣不協調的厚重聲音，來回掃了幾眼，頓時發現了兩架折返回的攻擊機。剛才的轟炸並沒有完全摧毀機場，鬼子顯然要再犁一遍這才肯罷休。
鬼子的兇殘程度令人髮指，李慕華雙目赤紅。以前在教科書里看到這些自是讓人義憤填膺，剛才又親眼見到戰友倒在硝煙中，李慕華早就將張德旺的提醒拋到九霄雲外。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拼不過零式也就算了，但是打死都不能讓九六式攻擊機再繼續作惡。
看到九六式攻擊機開始傾斜機身，李慕華立刻壓下機頭，直接推速俯衝，呼嘯向下。
敵機就在眼前，李慕華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要不是系統帶來的輕身能力，86根本不可能有這種驚人地俯衝速度。
李慕華雙眼緊緊盯着九六式攻擊機，右手始終推著推進桿。只不過眨眼之間，他就已經飛臨一架九六式攻擊機的上空。
P-40C猶如一把利劍，穿過層層迷霧刺了下去。
尾隨而至的兩架零式看到這一幕，連忙在無線電中大喊：
「不好！三號，四號，快規避！」
「快快滴！危險！」
李慕華沒有着急，在俯衝中不停地校準瞄準具，直到光環穩穩套在敵機上的一瞬間時，旋即按下操作桿頂端的按鈕。
「噠噠噠！」
P-40C戰機猛然射出兩道火蛇，瞬間擊在了九六式攻擊機的機身上。
「轟！轟！」
持續的穿鑿，九六式攻擊機當場凌空爆炸，引起還未投盡的炸彈直接殉爆。空中立刻出現一團火球，連續爆炸引起的氣浪翻滾波及到另一架九六式攻擊機，機身出現一陣劇烈晃動。
這架攻擊機上的飛行員有些懵逼，腦子出現一片空白，回神后連忙在無線電中急切詢問：
「喂！喂！敵人在哪裏？」
「重複一遍，敵人在哪？」
無線電同時傳來聲音：
「八嘎！」
「啊厚！」
「六點鐘位置！」
攻擊機上的鬼子連忙回頭，滿臉的不可思議，在他驚恐的眼神中，殉爆的火團里衝出一架戰機，朝他直接開火。
鬼子根本來不及反應，對方的怒火已經一連串發泄在他身上。
「啊……」
伴隨着慘叫聲，機身冒出滾滾黑煙，一頭朝地面栽去。
「庫嗦！」
「——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