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初窺世界本相 第十一章：劍魔獨孤殤

「師叔，為何此次門派歷練掌門選擇讓我們走一遍這無憂涯之路啊？雖說這無憂涯一路上有很多危機，但在師叔您的英明神威下，我們不還是很輕鬆的就過來了？這無憂涯除了風景好一點，感覺沒有剿匪和緝拿魔頭更能歷練我們呀。」無憂涯十里繁花邊界處，一行人身著統一正向著無憂石碑處走去。一位身材偏瘦，顴骨突出的少年正彎著腰諂媚的向著身邊的中年男子說著話，這中年男子身著更深色的衣服，聽少年話語是此行歷練的領導人，他們的師叔。「掌門他老人家深謀遠慮，其中必定有更深刻的道理。恕弟子愚昧，不懂其中奧秘，望師叔告知。」

「呵呵呵，這一路上能安全度過師叔我可沒出幾分力氣，你們這次出來歷練的小輩啊已經頗有氣候了，實乃我派之福分啊。」中年男子看著旁邊倨恭的少年，不加掩飾的流露出讚賞的目光，少年將這和煦的笑容和滿是愛惜的目光看在眼裡，心中大喜。「不過你尚還年輕，考慮事情是有所欠缺，放眼這江湖美景如畫的地方雖不可多得卻也不在少數。這無憂涯之所以佔據十大名跡之一還有個更重要的原因。」

「哦？莫非師叔指的是那無憂石碑？對了，如此說來掌門他老人家是希望我們參悟這無憂石碑？」這少年也是心思玲瓏之人，被師叔這一點播倒也是立刻能反應過來。

「恩，說起來還是掌門師兄高瞻遠矚啊。我昆虛門心法武學都是上上乘，無懼天下諸多奇法異招，最大的短板便是這劍修。劍修之路難於其他修行之路，可偏偏劍修招式多以詭變。掌門師兄召集門內你們這些劍道有望者，便是想逐步補缺宗門短板。你們這一次可要用心去參悟這無憂石碑呀。」這中年男子讚賞的看了一眼少年，環顧周身十餘其他少年郎，目視遠方，不由心生感慨更是真切囑託。

「師叔您放心，我們一定用心參悟，發奮練習，儘早使宗門補上最大的短板。只是這無憂石碑真的如傳說那般神奇嗎？」

「所以說，你們這些小輩還是要再多了解了解一下這江湖的歷史阿。傳聞六百多年前的一個特殊的時代，那時武道昌隆，諸多天才紛紛在那個時代橫空出現，短短十年內各自展露頭角，當時武林各處莫不是他們的傳聞。而在這諸多天才英傑里有一人始終拔得頭籌壓了所有人一等，他就是劍魔獨孤殤。據記載，獨孤殤早年名為求敗，人稱君子劍。他一生鍾愛劍之一道也只修劍之一道。短短十年時間他便成為了絕世高手，更是領悟了君子劍中正劍意，其對劍的領悟甚至給劍之一道劃下了更為明確的修為層次。十年後此人自覺無敵於天下便歸隱山田，邂逅了一位奇女子，也是他一生的摯愛。說起來，這也是一段孽緣阿.....」中年男子邊說邊領著弟子們向著無憂石碑處走去，一臉的唏噓與感慨，但更多的還是敬佩與嚮往。

正此時，陳素和陳英的參悟也是到了緊要關頭。

話說回這獨孤求敗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園生活中邂逅里一生的摯愛，此女子沒有武道根基卻極為熱愛練武。因偶然間碰見獨孤求敗在院子里以樹枝為劍參悟更精深的劍道，親眼看見那樹枝劃出一道道劍氣將地上的青石板劃出一道道印記，引以驚為天人。於是經常纏著獨孤求敗請求修行劍道之法門。獨孤求敗始終只是笑笑，並不過多理會，然而這女子的決心卻是獨孤求敗沒有想象到的。

三年，每天如一日，給獨孤求敗做飯洗衣，但就是不說要學劍之事，只是日復一日的服侍照顧著他。人心都是肉長的，女子的行為深深的打動了這個與劍相伴前半生的老男孩，終於三年後的某一天，正吃飯的獨孤求敗抬起頭緩慢而又堅定的說道「可願隨我習劍？」

女子楞住了，好一會兒才咬著牙說道「願，但我不想拜你為師！」

「你喜歡就好，拜不拜師我無所謂。今晚你不用做晚飯了，我出去一趟。明日我正式教你劍之一道」說完又低下頭吃飯，只是一旁的女子沒有過多的興奮，眼底更是有淡淡的幽怨。

原來這三年的服侍生活，不知不覺間使得女子已深深愛上了從來都那麼自信那麼雲淡風輕的獨孤求敗。可惜獨孤求敗並不知何為愛，此時只覺得以後的日子若有這位女子相伴倒也極為不錯。

就這樣兩個人各懷心思的度過里一個難熬的夜晚。第二日凌晨，雄雞初啼，獨孤求敗便已負手立於院子里等待著女子醒來。天將亮，女子推開房門走了出來，看見站在院子里等待的獨孤求敗的背影，看的有些痴了。獨孤求敗還是那一身青衫，只是散落的頭髮今日束了起來，白色的腰帶換成了紫色金邊的，最大的區別在於這是幾年來女子第一次見到獨孤求敗負劍，而且是兩柄劍。

一柄看上去就比較窄的劍，劍身容於劍鞘，劍鞘整體呈古青色，通體沒有任何花紋雕飾，看上去十分不起眼。一柄更是簡單，只是一柄木劍。

感應到女子走出房門，獨孤求敗轉過身來，招了招手示意女子走近，取下身後的長劍雙手持劍遞了過去。「慕容，這柄劍是最早隨我修行之劍。此劍名為柳葉，劍重八兩三錢，劍身長三尺三，寬兩寸不足，劍面薄如蟬翼，劍刃鋒利至極吹毛立斷。」等到叫慕容的女子接過長劍又遞上那柄木劍「這是依據柳葉所制木劍，無名，重於柳葉相仿，也將是你劍道入道前伴你修行之劍。拿好這兩柄劍，今日你的修行便是認識這兩柄劍。走吧，我回來的時候帶了些早飯，一起去吃點吧。」

「好！」重重的應了一聲，慕容緊緊的握住這兩柄劍，眼神複雜的跟上了獨孤求敗。

慕容的劍道天資可屬上佳，可惜沒有武道天賦不能修內功心法輔助劍道修行。獨孤求敗有心讓慕容打牢基礎，這木劍一練就是三年。這三年，慕容每日練劍六個時辰，同時依舊負責獨孤求敗的飲食起居。兩個人就這樣只聊劍道不聊生活的過了三年。

三年間慕容多次問獨孤求敗何時能用柳葉劍，得到的回答一直是時機未到。這一日，獨孤求敗如往常一般看著慕容練劍，慕容照常舞著劍招，時而迅疾如龍行疾步，時而溫婉如翩若驚鴻。慕容總覺得這樣的劍招太死板了，因為是獨孤求敗所授倒也一直堅持著忍者不適練著。恰巧這日剛剛問過獨孤求敗何時能用柳葉，得到了答案又是同樣的時機未到。慕容打算氣一氣獨孤求敗，看著周身隨自己舞劍而翩翩落下的柳葉兒，一時間福至心靈，手腕處一陣靈巧的抖動，僵硬的木劍劍身詭異的彎曲起來，如柳葉亦若蛇行。但木劍終究是木劍，在這詭異的角度下啪的一聲應聲而斷。

慕容看著斷裂的木劍一時間手足無措，獃獃的看著，轉過頭眼眶紅紅的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會這樣。」本以為會遭到獨孤求敗的斥責，沒想到他只是微微一笑，站起來轉身離去只留下一句話反覆於慕容耳跡。

「無妨，今日你稍作休息，明日你便可用柳葉習劍了」

又五年，慕容進步很快，五年的時間，沒有內功心法的輔持，慕容也有了躋進超一流高手的水平。便是獨孤求敗眼界如此之高也會為慕容點頭稱讚。只是慕容有一樁大仇壓在心頭，學劍有成后便向獨孤求敗告了辭去之意，未有過多言語只說有事去辦。獨孤本就是心思單純之人只一心修劍，只覺得慕容是想去江湖上闖一闖，沒說什麼任由她去了。

慕容離去那一天看了獨孤求敗很久很久，最後執了一個師徒禮轉身跨馬揚鞭而去。獨孤沒有看見慕容轉身時流下的兩行清淚，慕容也不曾知道獨孤看著她離去的身影看了很久很久，最後在馬蹄揚起的塵埃都已散盡之時才舉起手揮了揮，輕輕的說了聲「保重」。

慕容在江湖上也闖出里一些名聲，柳葉劍長樂女俠的事迹也是常常被人念叨起。兩年的時間獨孤求敗沉寂了下來，每天練劍也都沒有以往的熱情，在兩年的自我叩問中獨孤求敗才明白自己是愛上了慕容長樂！

跟隨慕容走過的足跡，獨孤求敗再一次踏入了這繁雜的江湖。

再次見到慕容是在一個頗有威望的門派青雲宗山門之外，此時的獨孤披頭散髮狀若瘋癲，懷裡抱著重傷垂死的慕容，手上的動作卻十分輕盈，就這樣抱著，含淚看著慕容。

慕容抬起手摸著獨孤的臉「沒想到臨死之前還能再見到你，我已經無憾了。我以為我能夠報仇雪恨，我想報仇以後就去找你，向你表白，我多希望餘生能夠和你一起攜手走下去，只是沒想到我還是太勉強了。咳咳，獨孤，你知道我為什麼不願做你徒弟嗎？因為我愛你。你知道我當年離去為什麼執師徒禮嗎？因為我不敢向你表白，咳咳咳..」

看著說話漸漸弱了聲息的慕容，獨孤求敗第一次哽咽著將要哭出來，強忍著眼淚咬著牙沙啞的說道「別說話了，乖，我帶你回家，回我們的家。我也愛你，餘生我願意與你一起執手而過。」

慕容搖了搖頭，又咳嗽了兩聲，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過了好一會才在獨孤真切的眼神下緩緩的說道「我，我不行了。這輩子我背負了那麼多，我好累。我最開心最幸福的就是遇見了你，此生若有悔，也只是當時沒有和你說清楚我的愛。永別了獨孤，永別了師傅，永別了...」

說完最後一句話，慕容撫摸獨孤求敗臉龐的手重重的垂了下去。這一刻，獨孤再也忍不住放聲嚎哭了起來。真氣隨著情緒的轉變肆意逆轉而行。

這一天，這江湖再沒有了君子劍，獨孤求敗。這江湖從此多了個劍魔，獨孤殤！